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5)
“我就知道这种千里传送,你是会的。”进了店,庄清流随便打量了四周一圈后,转向梅花阑,“所以这是在宣州了吧?现在要干什么?连夜做贼吗?”
梅花阑却道:“继续睡。”
庄清流:“?”
梅思霁熟练地上前几步:“店家,劳烦三间客房。”
“唔……三间。”庄清流边上楼边跟梅花阑念经,“你们家果然很有钱,所以明天早饭能给点肉吗?”
“……”
拐过转角没几步就是客房,屋子不大,但胜在干净,桌上还放有一盆兰花,十分雅致。
第一次住这种修仙大世界的客栈,有点新奇,庄清流拨弄过那盆兰花后,溜达到床边用手试了试床榻的软硬,嘴上问:“真睡觉?那连夜过来干什么?”
半天没听到回话,她一转头,发现梅花阑正在往床头系一个核桃大小的镂空小球,不由好奇问:“这是什么?”
梅花阑:“安神的熏香。”
她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的庄清流又忽然头一歪,沾着枕头睡了过去。
“……”这人的套路真的有非常多。
梅花阑不紧不慢地出去打了盆水,接着给庄清流褪下外衣,又拧湿毛巾,擦干净了手和脸,把人彻底放进被子里后,才低头静静看了会儿。
只是这次好像没忍住,悄无声息地俯身,在她额头上方只有一线的距离顿了很久,最终还是转到手背上,轻轻亲了一下。
做完这些,梅花阑才拉出半截剑,指腹在不久前篆出的“浮灯”两个字上摸了摸,然后站窗边安静喝完一杯茶,悄然掠了出去。
大概确实是这个安神熏香的作用,庄清流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完全没有做梦,也没有半夜起来游荡,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才迷茫地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床帐看了好一会儿。
她发现她这几天连醒来的时间都是一模一样的。
梅花阑这人就离谱,有什么事情想单独去,就不能直接说一声吗?她难道是那种非要黏着上演“带着我,一起去,不!我绝不留下……”巴拉巴拉之类的人吗?
所以这人不是欠说一两句话,她是话少的似乎有点不大合理,经常避免跟庄清流多开口一样。
这避免什么呢?跟她说话折寿还是
“醒了?”梅思霁的脸这时从旁边映入眼帘。
她一看床头那个不平凡的香薰球,就知道梅花阑昨晚干了什么,虽然心里不好赞同,但嘴上还是歪斜立场道:“你睡着了老夜游乱跑,端烛君也是为你好,平心静气一下,不要气。”
庄清流冲她一眨眼:“平心静气了,甚至想出家。”
梅思霁:“……”
庄清流哗啦一下,利索地坐起身,边坐床上做了一个颈椎操,边心想:难不成是因为这趟出来有什么隐情?因为前路凶险?梅畔这人才老有话不说,以免她担心?
那好,卜一卦吧!
庄清流穿好衣服洗漱完,从梅思霁那里摸了三个铜钱,先一摆手顺次平铺到桌面,然后倏地震起一旋,铜钱顿时被她转得直蹦,在桌面上活泼地弹了起来。
片刻后,显示大凶。
庄清流眼角一抽……立刻若无其事地将铜钱飞快收了起来,好像她揣的动作够迅速,那不祥的卦象就追不上她。
而且她只是个半仙队伍的入门选手,不灵。
梅思霁刚用眼睛翻了翻庄清流,身后门被轻敲了两下,梅花阑似有若无地扫过庄清流揣铜钱的袖摆,道:“出来吃早饭。”
“好的。”
三人出门,在二楼窗边坐下,庄清流吃到一个羊肉馅饼后十分感动,心里立刻戏多地单方面原谅了梅花阑昨晚的出格行为,并没多问地边吃边通过窗户往下看——宣州偏僻,哪怕是白天,街上的人仍然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小城。
她吃完馅饼,喝了口花茶才道:“怎么样?梅畔,有线索没有?”
梅花阑也在转头看楼下,却跟庄清流所看不是一个方向,嘴上回道:“无。”
“那怎么办?”庄清流想了想问,“两个方向,先从哪个着手?”
梅思霁喝着粥插话:“哪两个方向?”
庄清流也学会简洁道:“一、裴府;二、恶诅。”
梅花阑刚挪回视线,看了她一眼,客栈楼下大堂的方向倏地喧哗起来,好像有几桌喝茶聊天的人忽然间起了什么争执。
庄清流这才注意到,梅花阑方才视线就是落在那里,便也顺着看了过去——原来是一群仙衣缓带、手持灵剑的人,光从打扮和装束看,猜不出隶属哪家。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突然聚起来一帮修士?
正好掌柜的上来添茶,听她问起,便道:“是一些仙门的散修,不属于什么门派,彼此间也是这两日才从别的地方过来,刚认识的。”
“这两日?”庄清流忽然挑眉。
“裴氏近日接连失踪两位大小宗主之事,仙门百家的人都知道了,几位看装扮也是仙门之人,应当是知道的。”掌柜声音十分温厚,说话也有礼。
庄清流顺着他的话稍微一想,立即就明白了——仙门百家,显赫的就那几个,这些大宗大族平日里自然是云端高洁,自身各方面条件也极好,不必在别的地方费心思。但小门小派不一样,小宗想要发展壮大,时常需要跟大门派交好,谄媚巴结也不少有。
而散修一流,除却不愿入门派的自由者,平日里能走的路就更少了。
此次裴氏忽然出了大事,倘若谁能在此时出一份力,日后自然会得到好处的得到好处,得到人情的得到人情,再甚者,从此被裴家奉为上卿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宣州偏僻,又无线索,那些人为何不去裴氏的仙府驻地处,而来了这里?”庄清流视线在楼上那些人身上转过一圈。
“稍微大一点的门派,自然是都去裴府的仙府那边找裴宗主了,但失踪的裴公子尸骨仍未找到,这些散修都是自觉跟大些的门派无法相争,便过来宣州故地一找线索吧。”
庄清流点头表示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着茶杯,刚转头跟梅花阑道:“梅畔,你觉得恶诅一事是否跟这些散修……”
这时,楼下忽然有人一嗓子盖过了所有人,左右环顾道:“诸位,听我一言,咱们这样没目的地找下去根本没用!这都几天了,有谁摸到个鬼影了吗?”
有几人附和:“那费公子说怎么办?出个主意,我等便追随你一起,到时候有什么好处,大家一起分!”
那位费公子顿时有底气许多:“依我看,此事就是那庄清流所为,她数年前就屡行出格之事,如今刚一再次出世,便逢裴家接连失踪两人,世事哪能如此之巧?更遑论还有裴公子切实的召灵所指!”
庄清流:“……”
梅思霁旋即转冲她哼了一声:“是的,你的名声就是这么差。”
庄清流挑挑眉,十分佛系地看了她一眼。她只是觉着这一集好套路,经常在小说中看,可见很真实。
梅思霁端详着她的神色问:“你不气吗?”
庄清流“唔”了声:“还行吧。”比起这些人有名有姓地坐在这儿给人按罪编排,现代社会那些日常把脸藏在屏幕后敲键盘判死刑的更加无所顾忌,都是叭了个叭叭叭的,她作为一个日常的吃瓜爱好者,很习惯。
楼下那位费公子声音更大:“诸位,听我说!我有梅洲沿岸的暗桩消息,那梅家的仙船正带着庄清流往宣州来,预计明日便可到达,我等直接联手去截,未必不能逼她们交出庄清流!”
“……”庄清流这次是真的诧异,合着都是在这儿守株待兔呢。
她一扫旁边梅花阑惯常冷淡的脸色,心想难怪这人要先乘船飘一日,再半夜直接用传送阵过来,原来是心里早就有数了,往河上漂了个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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