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77)
季无端眼里所有的暴怒盛愕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铺天盖地的惊寒,手中灵剑不受控制地玎珰坠地……他两只手都折了,却连一招都没接下。
庄清流默不作声地扫了他一眼,这花蝴蝶一路给别人做了嫁衣,现在才反应过来。
婉婉侧身躲箭的同时轻飘飘抬起袖摆,整张手柳絮似的轻轻一抓,不远处的载驳居然又轻影似的倏地被她抓进了手里!
早已闪身飞掠的祝蘅踏空而起,手中的弓也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从虚空中抓出来的灵剑。
——啪!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漫天血雾同时散开,婉婉侧身躲闪祝蘅的同时,居然徒手捏碎了载驳的脑袋!
一个人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居然就这么被她用手直接捏碎了!!
爆炸的一瞬间,所有人眼前都刺眼地拉开了一张光幕,同时耳边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怎么又是你?”
这似乎是扁鸥的声音?
庄清流抬眼,忽然在半空中看到了一个白玉蚌和半片玫瑰林。梅花阑紧紧握着她的手,却反身紧盯着门口一动不动的黑衣斗篷人,沉声对庄清流道:“这是数日前载驳脑中的虚境。”
庄清流想了想,目不转睛地点了点头——恐怕这个正和祝蘅打在一起的婉婉,是想给他们看看载驳这些人该死的缘由。
虚境中画面一转,数日前的载驳看向白玉蚌的时候,眼中似乎有奇异的光彩剧烈地闪动了起来,低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蚌内正蹲下身,似乎在摸一个人手腕的扁鸥顿时转头看了看他,道:“你瞎了吗?没看到我在给这个人诊脉?”
“哦?真是诊脉?”载驳眼皮几不可闻地一动,余光似乎看着一个东西,在外面儿问道,“只剩了一口气,我都能一眼看出来没救了,你看不出来?”
庄清流视线顿时一转——载驳看的东西是蚌内的蚌珠。这个让无数人看一眼就想拥有的东西。
扁鸥脸色很快难看起来,松开手中搭着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载驳在外面顿了片刻后,忽然走进来,目光微妙道,“你刚才其实,是想抢他手中的蚌珠吧?”
扁鸥不知道是因为厌恶还是恼羞成怒,厉声叱道:“滚出去!”
载驳拔出了剑,冷冷道:“你骂我?”
扁鸥脸色细微一变:“你干什么?”
载驳持剑低头逼近他:“方才在秘境的时候,你是故意往我们身上洒了吸引灵兽的药粉,好自己带夫人先跑吧?”
“你胡说什么?!”扁鸥整张脸似乎都气红了,“我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非要猎灵兽剖丹,我为什么不能先走?!至于那些灵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齐涌上来!”
载驳听完,想了想,道:“好,那我就不追究了,你自己走吧。”
扁鸥目光来回变幻几下后,忽地冷笑一声:“你其实就是想独吞这颗蚌珠吧?!”
“那又如何。”载驳直直抬起剑,直冲扁鸥眉心道,“你当时要杀我,我现在为什么不能杀你?而且哪怕我在这里杀了你,又有谁知道?”
“你们长庚仙府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鼠辈!”扁鸥不可置信地咬牙骂了一句后,直接转头走了。
载驳盯着蚌口,确认他走远后,才缓慢收回视线,这回光明正大地低头,看向了蚌珠。
原本抱着蚌珠只剩一口气的人忽然抬头,做了个闪电般的伸手动作:“你想要的话我就给——!”
他话音未落,蓦地垂眼……一把冷剑已经无声刺穿了他的心口!
载驳似乎对这人死前说的话有点意外,不过只是瞥他一眼后,就脸色淡然地又冷漠地抽出了剑,随便擦擦后收回剑鞘。看都不看死人一眼地低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终于拿到手的蚌珠,脸上不再克制的表情如获至宝。
这个载驳,和这几天在他们身边的载驳天差地别。
低头把玩片刻后,虚境中的人再次用脚随便踢了踢地上的死人,腾出片干净的地方后盘腿坐下,然后用蚌珠闭眼运转了一会儿灵力,等修为似潮水般凶猛上涨了一大截后,整个人才容光焕发地睁开眼睛,起身准备离开
下一刻,他脸色预料之中地剧烈一变,似乎是发现自己出不了白玉蚌了!
旋即虚境中的时间流速加快,载驳先是震惊,慌乱,紧接着表情越来越沉,惶恐不安,后来开始在蚌内拿剑乱劈乱砍,暴躁不堪,最后用手深深抱头……
直到日升月落数次后,庄清流一行人找了过来。见到暖暖的一瞬,载驳就犹如变脸般忽地换了一张面孔,欣喜求救。面对祝蘅的盘问也面不改色。
再之后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虚境这时也收了起来。
身形诡秘的“婉婉”似乎极为熟悉祝蘅的招式,赤手空拳地左右飘转着身形。游刃有余躲避她利剑的同时,还有闲暇捏着昏迷的扁鸥夫人,转头冲众人勾嘴道:“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你们还要度化他们?”
她慢条斯理的说话间,祝蘅忽然一剑刺穿了她的袖摆。
婉婉似乎有些意外,视线回转地瞥了祝蘅一眼后,笑容缓缓收起,应付她的姿态认真了三分,但是仍旧捏着扁夫人,冲庄清流道:“如何,是否拿扁鸥来换她?换了人,她便不必死。”
堵在石室门口的斗篷黑衣人仍旧没有动作,为防他突然出手,梅花阑也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紧紧盯着门口,两个人互相制衡,谁都未曾轻易动一步。
庄清流来回看了几次,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准为什么又忽然有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或者说,他们冲着什么来的?杀人?
脑海中闪电般地想了一下后,她忽然问:“现在这间石室内活着的人,还有谁该死?”
婉婉僵硬的嘴角似乎勾了起来,躲过祝蘅一招后,笼统道:“其实都该死。”
庄清流挑眉:“所以这一路那些杀招都是你布的?你的目的就只是杀人?这么低级吗?”
婉婉不答,只是声音诡秘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句说完,庄清流似乎还听到了一句极轻的叹息:“可是你不该回来。”
可那个婉婉的嘴又好像没动,庄清流恍惚间觉着自己出现了幻觉。而这时,祝蘅在打斗中似乎极快地瞥过来了一眼,同时手中的剑影翻倍地凌厉了起来!
“既然都该死,那就没什么好换不换的了。”
庄清流在祝蘅瞥过来的瞬间忽然伸手,似乎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后,原本捏在那个婉婉手中的扁夫人就忽地无声消失了——被她收进了画里。
婉婉表情立时一顿……似乎没有想到地眯了一下眼。下一刻,她整个人身形堪称邪魅地飘转,陡然朝庄清流掠了过来。庄清流刚敏锐地抬手提起逐灵,身上的丝线居然又发作了!
石室内的一行人虽然纷纷紧握兵器,却没有一个敢擅动,季无端都连一招都接不住的人,他们哪怕上去,也会血洒瞬间。
祝蘅一剑追回,婉婉直接用手弹开,整个人的身形前倒后仰,应付她的同时,始终还有闲暇不时地掠向庄清流,朝她出手。
而庄清流每提起逐灵抵挡一次,身上的丝线就会剧烈发作一瞬,几次来回后,她整个人的身影居然似乎很细微地透明了起来。
梅笑寒这时脸色骤变,猝然低喝道:“庄前辈!”
梅花阑猛地一回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然而这时,门口的斗篷人也终于旋风般动了!
庄清流瞬间反应了过来,似乎她遭受的攻击越危险,这些丝线就会将她切割得越透明——那彻底切割完了会怎么样?她会死还是会消失?这些丝线到底是在禁锢她还是在保护她?!
祝蘅终于沉下了脸,手中的剑猝然用力,冷若冰霜地掀起了巨风,居然将整个石室的壁顶掀飞了半边,然后逼挟着婉婉直冲而起,两个人打斗的身影很快交缠着出了祭坛,掠到外面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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