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64)
“……”庄清流眼角一抽,只好尽量装作淡然地收下了,然后目光随门开投向里面。
这次没有沼阵之类的东西了,可眼前偌大院子里的诡异场景,却让所有人一瞬间呼吸凝滞
尸骨。
满地白色的尸骨。
而且所有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骨架,都维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仰头朝着同样一个方向……跪地拜月。
即便修仙人士都见过太多的诡谲场景,可还是因这月下吊诡的一幕稍稍震撼。
梅思归呼啦一下,飞到了庄清流的怀里,差点原地变鸟。
庄清流立马低头,两手捞住她。
梅思归眼睛微眨:“我有……一点儿害怕。”
庄清流认真道:“不,你有很多害怕。”她说着伸手,端着梅思归的脑袋转了个方向。
“……有什么忌讳吗?”
“没有。”庄清流莫名其妙摸摸她脑袋,“不看就不会怕。”
“……”
裴熠从头皮到脚底地通体涌上一股恶寒,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人祭吗?”
“恐怕不是人祭。”
片刻后,庄清流收回环顾的目光,踏过门槛迈了进去,谨慎地穿梭进遍地跪地的尸骨群,低头认真道:“这些尸骨并不是一个时期的,有些颜色很亮,质地细密,应该是刚死不久;而有些已经微微暗沉,有裂纹碎隙,应该很久远了……起码有数百年。”
而且不止这样,梅思霁大着胆子随她走进去查看:“似乎有一些……已经入过土了,是被挖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些跨越几百年的尸骨,是被人刻意收集在一起,摆在这里的!
“——小心!”
忽然间,一直一声未吭的兰颂不知道从哪儿拔出了一把剑,笔直照着庄清流刺了过去!
——铛!
——哗啦!!
两剑一瞬间相撞,梅花阑先是将兰颂的剑一下劈开,紧接着手腕不可思议地闪电翻转,将一只森然的骨爪齐手腕削掉,吧唧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身后一只白骨爪忽然带着凌厉的破风之声抓向了庄清流的背,并且精确地探向了心脏的位置,要是被它掏中,庄清流当场就可以一起跪下拜月了。
兰颂这一下是为了保护她。
裴熠脸色不好地快走几步,扶住兰颂被梅花阑一剑震开的手臂,娴熟地点了几个穴道,语气微沉道:“兰兄剑的指向是白骨爪,大家都看到了,端烛君却震伤了他,不知是何意?”
梅花阑不做任何解释,只是收起浮灯平静道:“抱歉。”
旁边大喇喇端起一具尸骨下巴端详的梅笑寒打圆场道:“夜里到底不比白天,一瞬间被剑光恍花了眼,下意识没反应过来也是有的。”
她袖手掏出一个碧色小瓷瓶道:“兰宗主不介意的话,吃两颗吧,很快就会恢复了。”
她这番话可谓是只能骗鬼和在场这些骨架,梅花阑会被剑光恍眼看不清?
裴熠脸色依旧不好,兰颂却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不怎么计较地接过药瓶,倒出两颗药丸仰头吃了,然后道:“几位是否注意到了,这些尸骨和一般尸骨不同,都有同一个特征?”
梅思霁顺嘴答:“自然。”她目光一偏,语气微凝道,“这些尸骨颈后的刺椎上,都有一个灵徽。”
所谓“灵徽”,乃是指人因各种各样非自然原因死亡后,怨魂因凝聚凶气久散不去,后借他物成精,然后原尸骨上就会生出这样一个印记——比如兰姝。
兰颂声音微沉:“是的,都有灵徽,所以它们是怎么回事,不言而喻。”
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些尸骨每一具都代表着一个成精的怨灵,而散落各地的骨架被全部被收集在此,所以前段日子的邪祟集体躁动,也有了解释,乃是有人控制了它们的尸骨,才操控了那样一场作乱。
所以收集这一切的,真是一个玉灵?
气氛似乎无形中沉重了几分,倘若果真如此,那个玉灵本身在哪儿?这里的尸骨显然只是诸邪中的一小部分,那剩下的都在哪里?是不是各地都有?把它们收集起来又到底想干什么?
庄清流仍旧不语,只是又低头查看了几具尸骨的脑后,紧随在她身边的梅花阑却一收余光,平静道:“并非如此。”
“什么?”
梅花阑鲜少说话,只是说了个四字结论,就不吭声了,看起来并不想多余解释。
兰颂顿了顿后,再次搭话请她指教。梅花阑便棒槌一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错了很多。”
眼见她就要得罪人,庄清流立马转圜地接过了话头:“她的意思是说,这里的尸骨和邪灵对不上的有很多。”
裴熠拧眉问:“你怎么知道她的意思?”
庄清流:“……这是重点吗?”
裴熠不说话了,转而认真反应了一下两人的话,看向梅花阑:“你怎么知道?”
梅花阑伸手一指:“因为这里的很多邪祟,是我收服的——连同骨架一起,都压在家里的灵山下。”
几人:“……”
“而且很多邪灵,自身跑了,我却将它们的骨架都砸碎毁了。”
梅花阑一字一顿道:“所以这里的骨架并不全是跟邪灵一一对应的,相反,是有人想借原本没关系的骨架,重新跟它们建立联系,赋生、或者召回。”
众人脸色微微不好,倘若是这样,那又是什么意思?总之……到底是谁在借这种邪灵之事搞乱七八糟的?
外面俨然已经没有了头绪,庄清流从人骨堆里穿梭出来,看向烛火幽幽的屋内:“进去看看吧。”
她不忘回头把梅思归牵到了身边,摸摸她的脑袋。
梅花阑也走在另一边,忽然用传音,低声让庄清流小心兰颂的剑。
庄清流稍稍看她一眼:“嗯?”
梅花阑道:“兰颂的剑有一个特点。”
“什么?”
“它有重影。”
梅花阑轻声道:“意思就是,你看到的剑锋只是它手里剑的影子,等你抵挡的时候,快一步的真正剑锋已经把你削成两半了。”
庄清流诧异,不由下意识悄然看了眼兰颂手中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剑,心想果然,能力不足,道具来补,有这把特殊的剑加成,哪怕兰颂不是剑修,实力不足,真正对战的时候却拥有的巨大的优势。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几人走上门槛后,都准备好了推开门又看到一堆浓雾,但相反的——门推开后,室内非常清晰明亮,甚至能看到一瞬间守在门后的两人手中划下来的刀影!
——啪!
裴熠顺手将手边的两人拽了个螺旋,庄清流却眼角一闪,出声道:“小裴宗主别慌,假人。”
刀影是因为室内烛台的精妙布置,开门的一瞬间恍出来的。
“……”裴熠额头微跳,手上放开了两人,朝进望去,这里应该是将军府的兵器堂,偌大空间内有许多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木架,每一个木架前都有两个人“假人”拿刀守着。
“这是假人?真是假人?!”
观察了半天,见举刀的人并未动,梅思霁才咋舌地用剑尖碰试了一下门口假人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敢用手道:“庄前辈怎么知道是假人?这也太像真的了吧?”
她话音未落,只见手中剑尖似乎是将假人皮肤戳了个窟窿,面前的人架子忽然慢慢瘪了下去……很快变成了一个奇怪干瘪的造型。
“小心点,你戳的人皮,是、真、的。”庄清流瞧着她恐吓。
梅思霁果然瞬间悚然。
庄清流这时接住她的剑,又把假人皮肤往开划了划,很快看到了里面露出的——稻草和棉花。
已经发霉了。
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这种玩意儿,还用的中看不中用的黑心棉。庄清流啧了声,心想这么穷酸,还造什么稻草人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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