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07)
“……”
梅大佬首次失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庄清流得手后眨眨眼,在她床边低头看了很久——然后居然真的上床,睡到了梅花阑旁边。
然而她诡异地睡了大半晚上后,又在天快明的时候,悄无声息松开搂着大佬腰和脖子的手,从她肩窝怀里滚出来,无声地转回隔壁睡了。
好像就是为了白嫖一晚上花香好闻的怀抱,却不让人知道。
第二日晨起后,几人吃过早饭便出了门,到了一处枝林茂密的深山,这里既山清水秀,又无人打扰,林间常有金泉叮石和鸟鸣清脆之声交相伴奏,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庄清流没耽搁地取出兰姝的尸骨和画身,先是坐在水边石头跟她安静说了会儿话,才替她安葬了。
做完这一切下山时,她才有点闲心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里竟然也有山桃花,而且开得正当时,全部都在含苞怒放,颜色也有深有浅,十分好看。
庄清流不由不动声色地偏头瞧了梅花阑一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提醒她,要正视近来已经开到面前来的“桃花”?
然而梅花阑只是在桃树下微微抬头,稍微用手指拂弄了几下,并没注意她。
庄清流于是也走近,来回勾着看了会儿后,折了一根桃花枝,留在指间异常灵活地来回翻转。快下山的时候,她又把头发随便绕起来,用桃花枝一簪,这个簪的手法她学了好半天,还并不熟练。
梅思霁于是转头嫌弃道:“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弄成那样?”
庄清流边走边冲她挑眉:“这样儿怎么了?不是明明显得很贤——”贤惠?贤妻良母?
梅思霁莫名其妙盯她脑后一眼:“贤什么?”
庄清流又忍不住看一眼梅花阑,难得卡道:“贤……咸蛋黄?”
……
几人表情顿时都一言难尽,梅思霁更是满眼都写上了“你怎么了,需要抢救吗?”,嘴上受不了地槽道:“你为什么一天说话老这样?”
庄清流:“……”
梅笑寒这时从旁边绕弯儿探了过来:“庄前辈,你很喜欢桃花吗?”
庄清流于是想了一下,点头道:“可能吧,因为能结出桃。”
梅笑寒:“……”虽然是个好出乎意料的回答,但也很有道理,毕竟没有桃花,哪儿来的桃。
于是她居然边走又边摸出了她的卷轴,开始低头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副“卷轴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子。
庄清流看着她从袖中随手掏的这种迷之行为,不由问道:“你干吗呢?我喜欢个桃花又怎么了?”
梅笑寒头也不抬地记道:“我好像知道花阑院子里的桃树,都是从哪儿来的了。”
“?”庄清流十分难言地看着她,“这也很有记的必要吗?”转而道,“而且晏城主,你不要想太多了,那桃树跟我没一点儿关系——你是没看到,我上次就给它挪了个窝,某位姓梅名畔畔的大佬那表情。”
旁边安静走着的梅花阑:“……”
庄清流眼角余光觑她一眼,继续道:“给我眼神儿和脸色还不说,我好不容易给她连夜挪回去了,结果挪了个白挪,她就为了让我被折腾一回还来回做个工。”
“……”梅花阑好像欲言又止地想解释什么,但是碍于旁边这两个闲人四只耳,于是没说。
梅笑寒倒是很感兴趣,立刻凑庄清流更近了一些:“愿闻其详。”
“哦,可我懒得说。”庄清流看一眼不远处的小摊儿后,忽然转头道:“除非你给我买两个桃吃。”
梅笑寒:“……”
她转头看看庄清流,忽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问道:“庄前辈,你原来一直在吃来吃去,是因为身上疼吗?”
庄清流似乎很诧异她会这么想:“……”诚恳道,“不,我只是因为想吃。”
梅笑寒闻听此言,可能是害怕以后都被这么个“碎嘴吃吃”讹上了,于是果断拒绝了她买桃的要求,敬而远之地走开了三尺。
……
庄清流谴责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又从善如流地转头去抱大佬道:“畔畔,我梅,大佬——我们买些桃子再衣锦还乡怎么样?”
梅花阑本来因为庄清流先找了梅笑寒而睨着她的表情瞬间消散,忍不住地低笑了一声,才拿她没办法地走过小摊儿,掏钱买了一箩筐——顺带买了竹箩筐,让梅思霁背着。
梅思霁觉着这一堆大人就离谱,气得边走边白眼乱翻。
梅花阑先拿了一个,在路边借水洗了,才递给庄清流,同时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所以能对我考虑快一点吗?”
庄清流装作没笑地故意问:“我为什么?——除非你说出个理由。”
梅花阑并肩在她旁边走了一小会儿,没有说话了。
庄清流刚以为她是找不出理由,便听旁边的人喊了声:“庄烛。”
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爱喊她名字了,且十分顺口……和好听。
庄清流咬了一大口桃子,冲她心情很好道:“嗯?”
梅花阑便转向她,认真道:“你年龄,很大了。”
庄清流:“???”
梅花阑好像上下瞧了她片刻,还是点头重复道:“嗯,理由是,你年龄确实很大了。”
庄清流:“……”
“????????!”
第56章
四周的大路上人来人往,太阳好像一下就升起来了,热浪扑滚,让人生气。
“你就很小吗?你还觉着自己年轻吗??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庄清流好心情一秒翻转地质问三连,桃也不吃了,满眼冲着梅花阑浑身上下都是挑剔。
梅花阑这时居然笑了声,点点头,低眼道:“嗯,我年龄也不小了,所以你加倍地考虑快一些吧。”
庄清流:“……”
“?”
这可真是畔畔一笑……世事难料。
“你承认了又怎么样?跟你一起年龄很大了难道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吗?”庄清流挑剔的眼神儿不变,丑拒道,“我永远三岁谢谢。”
……
在街上袖手旁听的梅笑寒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诚挚劝:“两位大可不必……当街如此,要不回去之后,再你来我往、这样那样?”
梅花阑好像听从她建议地又笑了下,然后低头伸手,挪着庄清流手中的桃送到了她嘴边:“好了,吃吧,你才半岁。”
“……”她说的是这一世从碧波粼之湖算起的年龄。
庄清流终于拿开桃,认真抬手提了提梅花阑的衣领:“梅畔啊,你没了我可怎么活?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梅花阑睫毛眨了眨,好像忽然没大听太懂。
庄清流冲她一笑,收回手:“你不就是靠揶揄我活着吗?快乐吗?”
梅花阑:“……”
庄清流冲她轻哼一声,叼着桃转身就走:“快乐就对了——你再等一百年吧!”
……
恰好这时,街角躲避一辆运菜车的转角又避让出了一个人来,正是裴熠。
见他腿还有些跛地又径直走了过来,庄清流立马眼角一抽,抬手丑拒道:“怎么了,小裴宗主?你这难道是,还要跟在我身边找事儿吗?”
她说着挥手,用半个桃上下来回地快速指了指:“你难道这次是还没当够难民呢?”
裴熠在她面前走近停下,疲惫的面容似乎有些沉默。整个人也除了身上灰扑扑的之外,脸上还有两道细小的血痕,是昨晚进兰台议事前,自己用剑随便挂刮胡子划拉出来的。
梅笑寒这时摇了摇自己的扇子,道:“小裴宗主这次成了难民很正常,兰颂到底比他大好几岁,做了多年宗主,且这里又是他提前布置了很久的主场,花阑也难得在他这里吃了一次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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