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92)
庄清流随手在身边拉了个结界:“不告诉你。”
梅花阑:“……”
旁边的人又冲她勾着小拇指乐:“除非你帮我们保密。”
梅花阑很微妙地转头看了看她后,小拇指一动,跟庄清流勾了勾,认真道:“好。”
于是接下来,庄少主照着这几日翻过的话本子开始了无耻的编造,添油加醋地捏了好大一段自己天神下凡,路救好人的故事,最后总结道:“你小时候就是被我救过的,我厉害吧?”
“……”
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但关于戚忽当年在乌澜山遭遇追杀的一些细节都十分契合,梅花阑心里莫名觉着这不是假话。因为如果庄清流真的要说假话,她现在也分辨不出来。
所以知道了这两个人可能和母亲曾经有关后,梅花阑心里才开始真正地信任她们。眉眼中总不动声色掩着的那份犹疑也烟消云散了。
庄清流笑着靠在门框上瞧了瞧她——小小年纪,还挺有心眼儿。
“所以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请庄少主和兰兰进去休息一下?”
烛蘅冷冷道:“闭嘴。”
可能是因为觉着有了这样一个关于她们的小秘密,于是梅花阑也不再排斥让庄清流看到自己住的地方,只是声音仍旧很小地道:“我的房子很小,也没有给你们坐的椅子,你们可能会……”
“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庄清流很快摸摸她的小脑袋,“只要干净就可以了。”
梅花阑好像还是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后,才取下锁,请她们进门。
庄清流进屋转了一圈儿后,才知道她一直迟疑的是什么——因为怕没有时间顾上她们,这小鬼晚上还要点灯抄录古籍干活。
除了整理一些连大人都觉得晦涩的古竹简,一张小小的桌子上还放着很多泛黄到要重新誊抄的书卷。庄清流挨个拿起来翻了两眼,发现都是一些梅家独有的剑决和心法,虽然一开始看不懂,但记熟了之后也很有用,于之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想了想后,她若有所思地摞整齐放下。
“你在这里,一直过得很心惊胆战吗?”庄清流蹲到梅花阑面前,仰头看她。
梅花阑握着笔想了想,很快摇头:“有些事我不是因为害怕才做,也不是因为软弱才不反抗,而是因为如果我不惹事,我娘和我哥就会好过很多。”
但凡是梅家的子弟,一般二十成年后才会被派下山驻城,而梅花阑的哥哥梅花昼,从小被接回来的时候就没在仙府待过,小小年纪就被派了出去,兄妹两个并不在一块儿。
庄清流心里空荡荡地似乎有细风吹了进来,似有若无地抬头问:“那你还想待在这里吗?”
梅花阑这次坐在椅子上,仰头想了很久,才道:“我不想,但是我哥很想,他有想学的东西和想做的事情,我不能连累他。”
这次没人说话,连抱臂靠在窗边的烛蘅也微微敛了下眼睫,安静了很久。
“那现在能说了吧?”
片刻后,庄清流好像没聊过方才这一席话似的冲梅花阑挑眉弄眼:“之前到底为什么老偷偷看庄少主?是不是觉着我长得很好看?”
烛蘅:“……”
梅花阑的目光因这句话在她脸上流连了很久,才声音极轻地仰头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觉着你很厉害,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庄清流却摸着她的脑袋低头道:“真正的厉害,不是能做到什么,而是能承受什么。我们畔畔也很厉害。”
梅花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胡说八道的解释,可是一颗心却仿佛因为这句话而浸泡进了温暖的泉水中。
庄清流这时好像想想还是不大能接受道:“不过真的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我的脸难道不好看吗?你难道见过比我更好看……”
她话音未落,终于被烛蘅一言不发地扯走了。
外面已经月上中天,夜风如波。
庄清流两个袖摆幽幽荡荡地飘在半空,心里沉思,这小家伙要是反抗,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靠头脑还是靠天资,梅家这些人以后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的境况起码也会好很多。
可是她们母子三人是一个整体,要是想继续在梅家立足,就只能这样。
而一旦不受梅家庇护,后氏的人就要追杀他们。
片刻后,庄清流一缕青烟似的忽拐,又趁夜色跑到了一个房顶,而这处偏僻的小院里住的,应该就是梅花阑的母亲,戚忽。
烛衡很快抬头问:“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庄清流:“母女关系。”
烛蘅:“……”
庄清流像摊开的鸡蛋饼一样懒洋洋躺房顶吹了好一会儿风,随便考虑片刻后,还是又大鸟似的飞走了,并没有露面。
翌日。大大小小的门派宗族终于都又赶了回来,这次各家宗主差不多都带了一二十人的小辈弟子前来,以便定下最后赴故梦潮求学的人选。在仙门百家中,这些门派本来每年都要互相派遣弟子去别家求学,以示关系亲密友好。这次选完去故梦潮的小辈,其余子弟正好留在梅家求学剑法和阵法。
偌大的梅家梅海里,这会儿到处都是三五搭伴,七八成群的少年人,不少门派间的弟子以前就互相认识,这次见面,很快又热络地打成了一片。
“听说这次大家都来了,就只有邓林虞氏一家没有派人来。”
“他们家不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总爱遗世独立,搞得自己很高贵很厉害一样。”
“那故梦潮应该是真的厉害吧,我听我爹说,我们这里几百年前灵气最充沛的时候,也不及那里十分之一。”
“是的是的,我大哥回来也说了,好像是前段日子比试较量的时候,故梦潮那位叫烛蘅的仙长无人能及,连兰祀都没有接下她一招!”
“不会吧……兰祀可是当年我哥那一排仙门比试中的第一啊……”
一众仙衣华服的少年在树下议论纷纷,而此时,庄清流和祝蘅正长成了两片叶子,挂树上闲来无事地随便听。
“好啦好啦,只可惜每家都只能选两个人,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的,都去不了。”
“我家里其实也已经选好了,没有我的份儿。”
“那阿煊应该是能去的吧,他可是裴少宗主点名要带的人。”一众少年说起这事,不由十分羡慕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旁边树下的荫凉处,这时有一个裴家的少年面色稳重地微微点了下头:“是。我大哥想让我陪他,我应该能去。”
众人顿时艳羡,一个少年咦道:“裴煊,你拿的这个新箭囊是不是就是要送给烛蘅仙长的啊?”
谁知裴煊却看看他,平静道:“不是,是送给庄少主的。”
“啊?”另一个少年道,“为什么送给庄少主?!”
裴煊面色淡然地看他一眼道:“烛蘅再厉害,也不过是庄少主随从,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她们两个都没法儿比的。”
树下的少年又一阵嘻嘻哈哈,庄清流却忽然瞥了那个叫裴煊的少年一眼,往他的嘴上拍了一枚叶子——啪!
众人可能以为是吹风,都没注意,只有裴煊眉头蹙了一下,觉着还挺疼。
庄清流化成的一片小叶子这时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冲旁边的烛蘅挤挤肩道:“我帮你打他嘴啦,别在意这些胡说八道。”
“谁在意了。”烛蘅用鼻子轻嗤一声,可能是觉得搭理这种事儿,就好像从天上下了凡,于是头也不回地在枝头消失走了。
她虽然这样,可庄清流却知道这人最口不对心。
于是到了傍晚在校场最终定人时,庄清流首先就在席间否决了裴煊,提出裴家要换一个人。
闻言,裴煊旁边的少宗主裴煌双眉微微一竖,不快道:“为何要换人?”
裴启立时训斥:“闭嘴。”然后才转向庄清流,摸着胡子道,“敢问庄少主可是有什么别的选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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