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53)
她又眼皮一垂,心生敬畏地感觉,那自己可能上下两辈子都没有用过针。
有好多天没见过的梅思雩这时双手捧着那块花糕精跑了回来,语气跟梅思霁天差地别地温温柔柔道:“庄前辈,你方才好厉害。”
庄清流眼睛一眨,转头冲他装神:“基操。”
梅思雩单纯地看着她:“基本操守吗?那端烛君基操也很好的。”
庄清流:“……”
基本操作我谢谢你。
见她跟梅思雩说话,后面一帮已经忙完的小辈也逐渐涌了过来,纷纷绕在庄清流身边跟她问东问西,一直从灵山下跟回了梅花阑的院子。
庄清流自从过来后,难得跟这么多人说话,一路胡说八道地放飞了自己,忽悠着一帮小辈满口胡诌。
众弟子走着走着,却忽然集体停了下来。
庄清流推开门,转头好奇:“怎么不走了?”
一个少年犹犹豫豫地往旁边瞟了一眼,小声道:“端烛君的院子有屏障,我们进不去。”
庄清流立刻转头一瞧梅花阑——据梅思霁所说,这人一年回来不了几次,回来了日常又是一副勿近勿扰的高冷样,估计不仅是自己话少,也是小辈平时都不敢跟她多搭话的缘故。
“端烛君?”庄清流扶着门框喊了声,眼里明晃晃的意思很明显——不许自闭。
梅花阑默不作声片刻,一挥袖:“都进来吧。”
众小辈瞬间欢呼,你推我搡地纷纷挤进院门,然后……一个个都被院内景致惊呆了,嘴张成了蛤/蟆。
庄清流一眨眼,忽然想到有屏障的话,外面平日是看不到里面的,等于隐匿起来了,所以梅思归平时才能撒欢儿得飞来飞去。
但她端详着一众小辈的表情……感觉也不至于吧?
庄清流回头大致一巡梭——不就是院内的梅树被她通通挪成了一圈,整个大院子分别种了梨树杏树桂花树,树下支了桌椅吊床,院墙两边犁了花圃,拥有花花草草和葡萄,最后,石桌上还晒着一些零食和果干。
“没想到端烛君平时这么……”这么跟外表不符。
一个少年脱口眨眼,其余弟子悄悄看过梅花阑一眼后,纷纷附和。
“……”几天没来,也惊呆了的梅思霁转头就劈头盖脸地冲庄清流气势汹汹,“喂?你怎么回事!将一院子的地方挪动和改变成这样,知会和征求过端烛君的同意吗?”
庄清流冲她挑挑眉,语气轻快地转头问梅花阑:“尊敬的端烛君,你同意否?”
谁知梅花阑目光迟迟在被挪动的桃花树上挪开后,抬眼,一声不吭地看了她片刻:“否,栽回去。”
庄清流:“……”
“???”
她之前说过那么多话,做过那么多事,梅花阑从来都是淡淡地点头,好像永远对她没有脾气,没有底线。
而且她那晚燃灵符的时候吧啦了那么多,这人从未说否,好像怎么样都行——这回是怎么了?
难道这棵桃树很贵?移了就死?
难道它有特殊的意义?跟什么重要的人有关?
还是因为“尊敬的”前缀不管用吗?
那好。
“尊贵的端烛君,厉害的端烛君,好看的端烛君……”庄清流心里诡异又火速地来回翻了几遍后,索性道,“我给你卖个萌好使吗?”
“否,栽回去。”
梅花阑仍旧重复了一遍,但眼神似乎闪动了几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当着众小辈的面未曾说出口,片刻后,只是略一掀睫毛:“进来吧。”
庄清流虽然不知道这桃花树牵扯到了什么鬼,但感觉到她并未生气,于是来回翻着思量了一会儿,没个头绪后,索性暂时进厨房,给一众小辈展示了一下她平日里无处展示的厨艺。
一帮小鬼对着一道汤连赞好喝,纷纷问:“这汤叫什么名字?”
“以前从未喝过。”
庄清流端着一个南瓜八宝饭上来,随口瞎诌:“喔喔鸡汤。”
“……”什么骚名字,几个脸色古怪的小辈又转开视线,指着她手里问,“那这个叫什么?”
“叫——”庄清流瞧了瞧手里的南瓜,又瞧了眼旁边桌无人敢靠太近的梅花阑,“我太难了。”
梅花阑跟她目光对上,眼里终于似乎闪过了一线笑意。
众小辈:“???”
而且庄清流最后端饭出来的时候,在桌边静坐了一个下午的梅花阑竟然拿起了筷子,面前一碗红豆杂米饭被她吃得飞快。
庄清流让小辈自己盛饭,转头坐过去,瞧瞧旁边:“……梅畔,你不是辟谷了吗?”
梅花阑没说话,吃出一个空碗回答了她。
庄清流:“那,再来一碗?”
梅花阑转头:“好。”
“是不是很好吃?”庄清流很快给她盛了一碗,又往她面前挪了几盘菜,笑眯眯地单手托着腮,感觉看她吃饭莫名很香。
“你以后都陪我吃算了,有你在,我好像能吃三碗。”看了一会儿后,庄清流也端起碗吃得很香。
梅花阑又柔声道:“好。”
这么好说话,庄清流夹了颗菜心,故意逗她:“这也好,那也好,什么不好啊?”
这次过了半天,梅花阑才端着碗吃了一个丸子:“树挪动不好。”
庄清流筷子一顿,抬眼看向她:“你是说那株桃树?”又顿了顿,她才继续道,“那棵桃树……很特别吗?”
梅花阑似有深意地一看她:“很特别。”
“……”
无论怎么看,这桃树都像是跟什么十分重要的人有关……反正比她重要,庄清流心里忍不住翻滚着来回酸,瞧了瞧梅花阑的样子后,不多问了。
看来这人跟书上的不仅不一样,是非常不一样,有过的重要的人十分非常以及特别多,她一点都不特殊。
当天晚上,在送出去一帮心满意足的小辈弟子后,庄清流顺手捞起铲子,趁月色把挪到院子左边角的桃树又挪回了院子正中间。
难为桃花正在开,还没被她挪秃。
可是第二天早上……那株传说中很重要的桃树,竟然又跑回了院子左边角。
??面对着庄清流“这是什么鬼”的眼神,梅花阑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喜欢什么东西会变,喜欢人也会吗?”
庄清流莫名眨眼,虽然没听懂,但务实道:“人跟东西怎么能一样?”
梅花阑眼尾若有所感地勾了勾,带着一堆卷轴转脚就出了门,似乎今天还很忙。
庄清流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面前的桃树,忽然笑了,这是在折腾什么。
她手指一勾,把自己的躺椅挪到树下,又就着远处一眼望穿的梅海将就地欣赏了一眼,叹口气,拉上小毯子睡了。
午后,议事回来的梅花阑似乎想要喊她,却在走进院子的时候,刚好吹起了一阵轻风,满树的桃花顿时随风吹落,簌簌落满了庄清流的发梢肩头。
梅花阑走近低头,从庄清流身上摘下桃花,转手慢慢旋转着低头看了会儿。
“回来啦?”
片刻后,庄清流似乎被不属于桃花的花香熏醒,忍不住手指在躺椅边缘轻轻地敲了几下,默不作声地又把旁边这人身上的花香闻了一遍——好闻是好闻,但是她怎么就不换了呢?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身上那种香明明不是梅香。
还记得她之后还夸梅花阑这人有情调来着,没想到转眼风格就这么固定了,真是祖传的审美单调。
“今天四处好像有点吵?”庄清流又懒洋洋躺了片刻后,坐起问,“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邪祟之物忽然集体躁动的事情查到眉目了?”
“不是,是今天初一。”
梅花阑看她一眼,才继续道:“折花节。”
欢迎收藏腐小说fxs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