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57)
庄清流首先转身,从崖上顺藤蔓跳了下去:“这一次,各自心里怀疑谁,出秘境的一瞬间,就紧盯着谁互相看着吧。”
梅花阑和祝蘅深深对视一眼,各自面无表情地也走到了崖边。几人很快下饺子式的跳下,消失在了半空。
一开始落地的地方仍旧是桃花源,只是这次,脚底的路不再自己变化了。庄清流很快地随意扫了长庚仙府的几人一眼,那些人均不意外,季无端还掏出了一块儿司盘,直接指出了一条路走。
众人跟上,山洞里那些蝙蝠也消失无踪了,狭长通道过后,又是一模一样的秘境。
季无端站在洞口抱臂:“方才走的是右边,一无所获,这次走左边怎么样?也能验证一下我的话,看是不是半天就能一个来回?”
庄清流不动声色地挑眉:“为什么不?”说着抬脚,率先走向了左边的树林。
路上仍旧遇上了一些小麻烦,但总归小半日后,确实又触到了另一个秘境的边缘。梅笑寒这时才意味深长地摇扇含笑道:“到边缘是到边缘了,但这里可没有留下记号,要是从这儿出去,我们落脚的地方跟扁家人能一样吗?”
暖暖当即被气成了一枚葫芦:“那你们走你们的!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梅思萼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一点没领会长辈心意地把底儿漏了个底朝天:“我们巴不得呢,没有暗中动手的跟着,一会儿到底是谁下了圈子一目了然!”
“打住打住打住!”
季无端听不大下去地无奈揉了把脸,并没生气地摸着下巴笑道:“这我还洗不清了——所以还是一起去那边吧,不是说好了跨秘境的时候,要各自盯着自己疑心的人,本公子有疑的人,实话实说并不在我们这边的。”
庄清流也不搭话,只是笑着转身看了几个地方,确认了方向。
大半天后,折道而行的一行人又走到了秘境的边缘,这次的地方和第一次相同了,而那个扁家人最初新鲜留下的鹊记,如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都准备好了没?本公子喊一二三,我们一齐动身。”季无端道。
八个人紧挨着站成一长排,没人回他的话,各个眼角余光却高度集中地分散着。从庄清流衣领里探个小脑袋出来的梅思归也十分好奇,一双小豆眼眨来眨去。
季无端道:“一、二、三——走!”
微光闪起的一瞬间,庄清流于宽大袖摆下忽然无声攥住了梅花阑的手。
梅花阑浓密的睫毛在光影中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庄清流侧脸不变,目光仍旧平静地落在前面,只是握住梅花阑的手轻轻转动,最终跟她十指相扣地牵在了一起。
无声的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中。
梅花阑始终笔直的背脊似乎僵了片刻后,才几不可查地终于松懈了几分。庄清流闭眼片刻后睁开,只是随便巡梭着四周问:“怎么样,季公子?这是你之前到过的仙落吗?”
季无端:“哈。”
庄清流又转头,挑着他问:“那你有疑的人呢,怎么样,这次看清了吗?”
季无端琉璃似的眼珠快速转动了几下,摸着下巴哈哈笑道:“庄少主说什么话,这次那人没出手,我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庄清流在他眼底笑着转描了两眼,不怎么在意地抬脚道:“那这茬就算过去了,走吧。”
一行人很快共同跟上。
虽说这个插曲不影响什么,但平日里在仙门百家,一些小辈弟子间本就爱各自竞争和暗中较量。如今经历了这一遭,梅思萼和暖暖无形中早已彼此厌恶看不上,于是一路上开始进行了互相表现,你追我赶,相互促进,拼得不行。
好在相比秘境,仙落里大多都是一些灵植仙草,天生喝水晒太阳就可以,实在性格温柔脾气好。大多数花花草草见了庄清流还会主动温驯地避让,甚至有一颗已经修到能跑能跳的人参娃娃,还千里迢迢跑过来给庄清流送了一枚灵光流转的鲜果,然后两根触须似的小手伸出一缠,抱着她的小腿不肯放。
在庄清流衣领里只探个脑袋看东看西的梅思归顿时不满意地飞了出来,将自己变成硕大一只后,低头一爪子按在了人参娃娃的头上,大声质问道:“啾?”
梅笑寒蹲在旁边看得直笑,用手指戳着人参精头顶上的一片伞盖似的碧绿小叶子道:“看到没,她已经有个霸道的女儿了,要不然你跟我走吧,嗯?”
人参娃娃挣扎出梅思归的爪子,两根小触须似的手在脸上呜呜呜地抹着眼泪跑走了。
靠在旁边树荫下的祝蘅抱臂看了看梅笑寒,又眼角扫了一眼那个跑走的人参娃娃后,弹起身道:“水喝完了,走吧。”
按现在的情形看,当年被庄清流挪走的秘境和仙落一共有五个,如今只是第二个,而扁家人留下的记号越来越潦草,说明他的情况可能越来越不好了。
几个人各自接了水随身带着后,又像第一次一样,互相监督着出了仙落。其后一连十日左右,他们始终在几个秘境和仙落间不停穿梭,却每次都落后记号一步,连个人影都没摸着。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在把他们一直往下引一样。
季无端连胡茬都刮了好几波,不过跟裴熠那种拿剑囫囵割割的不同,他是闭着眼躺水边,舒适地让婉婉和暖暖在旁伺候的。刮完胡子后,这位自觉英俊的少公子才起身摸着下巴叹气道:“按道理这是最后一个秘境了,这次出去会是什么景象,可就真没人知道了。”
庄清流没理他的废话,在屏障边缘伸手,试探性地摸了一把,只感觉外面有点凉,似乎还有一种……很细微的温润水汽。
背后那位贵公子又道:“要不然我们先派一个人过去探探路?要是无事,自然可以再穿回来说说情况。”
未知的总是让人好奇又难免恐惧,然而除了贴心的暖暖和婉婉,并无人理他。祝蘅站在屏障前似乎在想什么,梅花阑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梅笑寒已经掏出了她的随身记卷轴、好像世上除了记录和记录没有更重要的事……梅思萼不知道剑法怎么样,反正拔出了剑,准备随时战斗就完了。
季无端来回扫了一圈后,感觉周围都是一帮铁憨憨,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地机智。
几个人也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包括祝蘅也连头回都没回,就已经抬手按在了屏障上。季无端连忙携二小丫鬟跟上。
短暂的深呼吸后,数只手抵住的屏障变成了一块雪白的光幕,旋即光幕一闪,下雪似的陡然炸开了。
梅花阑依旧端着她下海挂牌都不会崩色的面瘫脸,只是稳稳牵着庄清流的手。当然,庄清流也就是把她扣得更紧了一些,而其余的人……似乎都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他们面前是一片……呃,怎么形容,一片由大珠小珠般的细碎水泊镶嵌出来的广袤天地?
像一块嵌满了明珠的穹顶,从眼前到无限远的地方,千千万万个小湖泊一样的光潭在夕阳下一起闪耀着璀璨柔和的波光,一眼望不到头。而空气中似乎悬空弥漫着无数微小细碎的水珠,这些水珠折射出了无数绚烂的弯桥彩虹,彩虹又使满地的光潭彼此相通,错落有致地勾连排列在静谧无声的大地上。
最重要的是,每一个闪耀的光潭上,似乎都有一个雪白弧圆的东西正在散发流转着玉质的波光。
婉婉喃喃道:“……那是什么?”
梅思萼也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嘶声的吸气声:“我是看错了吗?那些花……树……呃,玫瑰花开到了树上?”
庄清流在原地被闪花眼地站了片刻后,忽然抬步,朝最近的一个光潭走了过去
光潭确实是一汪汪宛若从地底深处涌出来的清泉,好像是大地明亮的眼眸。而每一潭深邃清澈的清泉之上,居然都浮着一只屋子大小的白色蚌,蚌身近乎白玉,光华流转,皎洁如月,灵气逼人。
庄清流站定,目光落在里面一颗卵石大小的蚌珠上看了半天,忽然眨眨眼:“啊……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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