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55)
庄清流好半天没看人,在这儿不知道独自美了一些什么东西后,忍不住转头,想偷偷看看梅花阑是不是还在看她……结果梅花阑在随便看路边竹笼里的一只芦花鸡。
庄清流又立马装模作样地转了回来,直视前方,她真是想太多。
两人上船后,传说正在办事的梅笑寒还没赶过来,倒是眼神儿滑里滑稽的梅思归端坐在了船舱桌前。
梅思归这鸟崽子一化形就十分矜持,大概是梅花阑之前教过她背要端,手平放之类的,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然而一化成原形,就不知道翅膀往哪儿揣了,这几天在庄清流床上翻得能七十二变。
“你跟我们一起?”庄清流有点顾虑地挑开帘子问,又顺便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梅花阑淡淡道:“她想跟着,无碍。”
梅思霁坐旁边,看起来竟然在给梅思归剥橘子:“你刚回来,其实不必赶着跟我们一起,应该回去休息两天。”
她这是以为梅思归办事刚回来,但语气过于温柔大姐姐,跟平时十分不符,庄清流不由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在梅家其他人眼里,梅思归平时俨然比梅花阑还要自闭,多数时候话都不多,只会用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展示无辜,所以在小一辈弟子中,是为团宠。大家都待她很好,连平时严格得恨不得念经的梅思霁对她也有几分宠爱。
梅思归十分深邃的双眼皮一眨,把从梅思霁那里收到的剥好的橘子,转头送给了庄清流。
梅思霁:“……”
庄清流:“……”
梅思霁表情十分扭曲地头一别,一言不发地出船舱炼剑去了。
庄清流吃着来自女儿小棉袄的橘子笑成了狗。
没多久,梅笑寒终于风尘仆仆地上了船,手上还抱着一堆看起来要处理的册子,眼睛下挂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她是个十分繁忙的精英。
庄清流十分敬畏地没敢多耽误精英时间,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问道灵山躁动一事:“查到什么相关的情况了没有?”
“没有,庄前辈。”梅笑寒人稳话不多,只是道,“但有一事,我从昨晚到现在接到了很多传讯,镇压的一部分邪物暴动,并非只梅家单独发生,而是在昨日同一时间,几乎仙门百家的各地仙府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仙门百家的各地?那这情况就更加诡异了。庄清流诧异地很快想了下:“都是已经镇压的后天灵物吗?”
梅笑寒:“似乎是的。”
“那未曾来得及镇压的呢?”
梅笑寒道:“这个还很多,又比较单一散乱,庄前辈,我们还没来得及查证归卷。”
“好,我知道了。”庄清流很快点点头,示意她赶快去忙,然后自己童心未泯地教梅思归翻起了花绳,还把苹果之类的水果雕成各种各样的小鸟哄她开心,之后大包大揽了厨房。
一连五天很快过去,随着船行,两岸的绿树逐渐变成了繁花,入目所及,多半都是一种散发着幽香的金丝白玉兰,这种白玉兰也是灵璧兰氏的家纹,寓意品行高洁,幽香散世。
庄清流来回看了很久,从两岸收回视线,转向旁边。
梅笑寒这个人真的十分敬业,不管什么时候都随身装着一个卷轴。庄清流偶尔觉着她是在记身边编纂的素材,偶尔却诡异地觉着她是在记仇,跟谁有仇就记他一笔那种。
“端烛君,我们厨房为什么只备了那点肉?”
庄清流侧坐船舷,日光好地晒着看了梅笑寒一会儿后,转向旁边无所事事,但就是假装也要吹风站甲板的梅花阑:“嗯?大佬?我们厨房已经没吃的了,现在只有白菜白菜和白菜!”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梅思归唰地掏出了一把虫,展开放她手心。
庄清流垂眼后,抬起手摸摸她脑袋:“嗯……乖嗯。”
她把胖虫又放回梅思归袖子里:“可是……谢谢,我的品种真的不是捕蝇草!”
梅思归很无辜地问:“那是什么?”
庄清流想了下,单手托腮地沉思道:“应该是睡莲吧。”只要给她张床,她就能咸鱼摊地睡到天荒地老那种。
“……你不是。”梅花阑一言难尽地转过头,看了岸边一会儿后,转向梅笑寒,“那现在就下船吧,这是陇川,离兰家的仙府不远了。”
庄清流很快表示赞同。这很难不支持。毕竟生死威胁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克服的,但吃的不行,太差了克服不了。
众人下船后行了一阵,临近日暮时分,随便找了一间看起来十分热闹的客栈。
客栈人声鼎沸,酒香飘飘,非宣州那个小客栈可以比拟。整座陇川城也灯火通明,街上繁华喧闹,夜晚出来摆摊和闲逛的行人摩肩接踵。
庄清流在梅花阑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还是硬拖着她摒弃雅间,坐了一楼窗边的大堂。
“雅间多贵呢,再有钱却不节约,也是不会成为世界首富的。”
梅花阑:“……”
梅笑寒倒是无所谓,随便在桌边,转头扫视着挂在墙壁上的菜牌,随便点了几个菜和茶:“庄前辈有什么特别想吃和忌口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庄清流道,“多肉少菜就好。”
“……”
梅笑寒便多点了几道肉菜,可她点完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梅花阑又平静地补了几道素菜。
庄清流眼睛一眨,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下,然后抬手把画中仙放到桌上,将包着兰姝的绸布轻轻往上撩了一点,想问问她现在离得近了,有什么感应没有。
梅笑寒似乎看到了街边的什么东西,想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们也去。”梅思霁坐不住地也起身,然后转头一拉,“思归一起。”
梅思归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拽走了,桌上一下只剩两个人。
……
庄清流忍不住抬头,也想看看外面有什么,可眼角一闪,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刚好走了进来,腰上还配着那把金光流璨的宝剑。
庄清流不由默默收回视线,当场举起茶杯,手背衬在额头遮了遮脸。
然而她掩耳盗铃地遮了自己,却忘了遮住梅花阑,那人还是走了过来,目光来回扫了扫后,出声打招呼道:“端烛君好,庄少主也在?”
庄清流放下手,点点头冲他道:“是啊,我真不想在,所以可以现在走吗?”
裴熠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暗纹服,手持在剑柄上,目光在她们脸上流转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坐下道:“庄少主,既已真相大白,之前的事就到此为止,是我们家的问题。至于往日那些非裴某亲身参与的事情,我亦心有疑虑,不会拿来做文章的。”
庄清流稍微顿了下,多看了裴熠两眼——裴熠为人骄傲肃正,眼里不容沙子,其实跟裴家那些人并不一样。如今既然听到了他会这样说,那之前的得罪确实可以一笔勾销了。
“只是另有一事。”裴熠眼里略有深意地转向梅花阑,“我裴家仙府那日的阵法失灵,恐怕跟端烛君脱不了关系吧。”
梅花阑淡淡看他一眼,没开口也没否认。
庄清流心想这人怎么能高冷成这样,刚准备自己开口替她胡乱圆个场面话,裴熠就抬起手制止道:“不必否认,我们祠堂的酒也不会莫名被人换成灯油,那种海棠雪的酒是端烛君平日赴宴时唯一会喝的,裴某还是知道的。”
“……”庄清流只好低头,装作没听到地剥了个花生。
裴茗又凝视着梅花阑,一一列举了几个例子后,浓黑的剑眉平直道:“所以端烛君,你在我们家安了眼线。”
这句并不是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陈述。
一直脸色平淡的梅花阑这时才直白地看他一眼:“不是我。”
庄清流:“……”
这人怎么能这么掩耳盗铃呢,应该说并无此事,绝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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