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34)
受韩永康来信的刺激,褚归喝了五分醉,无论在何时何地,他依然坚持保持清醒,若有病情方便即刻出诊。
贺岱岳不清楚信中的内容,满壶的酒他喝了大半,醉得一塌糊涂。他喝醉了也没干别的,就是死死地抱着褚归,非要褚归答应他做他对象。
仅此而已。
褚归答应了,与其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分别而痛苦,不如遵循本心及时行乐。况且回城并非永别,他总能找到两全的解决办法。
思绪从回忆中脱离,褚归捏了捏右手手腕,希望贺岱岳能学学他,答应得果断一点。!
第26章
“小向啊,我记得你来我们医馆有三年多了吧?”姜自明从兜里摸了把炒豌豆,漏了点到向浩博手里,“你真觉得我比大师兄天赋高?”
“真的姜师兄!”向浩博毫不犹豫道,“我上次生病,喝了你一副药就好了,我还听病人说你的药见效比韩师兄快。”
向浩博又开始胡说八道,姜自明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受用但碍于身份得端着的模样。亏他有清醒的自我认知且意志坚定,向浩博那张嘴,简直能把死的吹活了,不去做点保媒拉纤的活真是埋没了人才。
姜自明嘎嘣嘎嘣嚼着炒豌豆,感觉火候到了,向浩博把话题转到当年褚正清带着回春堂南逃,姜自明是跟着他从南边回来的徒弟,他说的话准比外人的传言靠谱。
“南边的药材多啊。”姜自明来了精神,“当年我还亲自和师傅出去收药材,茯苓你知道吧,上百年的茯苓你见过吗?”
胡说八道谁不会,姜自明真真假假掺杂着唠了好长一通,百年茯苓、人形何首乌、百年老山参、海碗大的灵芝……把向浩博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咱们医馆有吗?”向浩博心情激荡,“肯定有吧?”
“当然——”姜自明话说到一半改了口,“你打听这些干啥,老老实实值你的夜。”
姜自明吊够了向浩博的胃口,兴冲冲地找褚归分享他今晚的收获去了。
褚归屋里熄了灯,姜自明趴在门上拉长着嗓子喊:“小师弟、小师弟。”
姜自明到底不敢惊动褚正清他们,打算喊两声试试,褚归要是睡着了便算了。
“二师兄?”褚归没睡着,他开了门放姜自明进来,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你刚从前院过来?”
“对。”姜自明吃豌豆吃得口干,“有水吗,我喝两口水。”
褚归把装着凉白开的杯子拿给他,姜自明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畅快出了口气。
“你猜向浩博今晚找我打听啥了?”姜自明买了个关子,眉毛上挑,笃定褚归猜不到。
“他是不是问你医馆有没有特别值钱的药材了,例如千年灵芝百年人参之类的?”上辈子向浩博带人来医馆闹事时,褚归也想过向浩博的动机,他起初觉得是报复,向浩博在医馆经常挨训,很可能怀恨在心。
然而向浩博的行为推翻了这个理由,他第二次闯入医馆,让其他人在前院和东厢搜,自己则直奔正房,结合后来听到的那些话,褚归方得到了结论。向浩博不知从何处听说回春堂有价值连城的药材,要是褚归愿意上交,他可以撤回举报,当做无事发生。
褚归呸了向浩博一脸,说回春堂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药材,即使有,干他向浩博啥事。
向浩博早已被自己洗脑,褚归的话他自是不信,肯定是褚归把药材藏起来了,所以他才扑了个空。
“你咋猜到的?”姜自明眉毛僵住,褚归莫非有读心术?
“二师兄,你以前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褚归给姜自明提了个
醒,
“我九岁那年,
你忘了?”
姜自明条件反射地起了身鸡皮疙瘩,时隔多年,那天发生的事姜自明仍记忆犹新。当时他在家给大儿子办满月宴,人逢喜事,多灌了二两酒,哪个缺德的在他耳边起哄,说褚正清手上有百年老山参,问他是真是假。姜自明转头叫住了想偷偷把鸡腿拿给韩永康闺女的褚归,然后褚归便把这事捅到了褚正清面前。
九岁的褚归哪分得清人情世故,他回答不上来,可不得去问他爷爷么。
褚正清误以为姜自明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险些把他逐出师门,姜自明跪着认错,他怎么可能忘。
“谁知道你会去问师傅。”姜自明兴致全无,“你睡吧,我走了。”
屋内重归寂静,褚归熄了灯躺回床上,他毕业后方与向浩博有正式接触,因此并未特别关注过向浩博进医馆的始末以及他在医馆的表现,现在听姜自明一说,褚归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推测——什么对中医感兴趣、想学中医全是假的,向浩博进医馆的目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偷他爷爷价值连城的药材。
珍贵的药材褚正清的确有,但称不上价值连城,上辈子安书兰临终前告诉过褚归。向浩博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药材根本不在回春堂。
挂钟滴滴答答地转动到了凌晨五点,药房的电灯因电压不住而忽明忽暗,向浩博统计药方统计得头晕眼花,他上学时都没这么认真过。
啪,停电了,药房陷入漆黑,按道理天该微亮了,向浩博却不见半点晨光。他把笔一扔,恐惧地扫视四周,抖着手哆哆嗦嗦地点燃了煤油灯。手提式的煤油灯外面罩了个透明的玻璃灯罩,拉长的影子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起风了。
院子里的槭树枝叶乱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向浩博做多了亏心事,瑟缩地躲到了长案后面,要不是为了找机会偷药材,他才不值这什么破夜。
回春堂的夜班有额外的补贴,经常被员工们争抢着上,向浩博看不上那两个小钱,十次轮值里有八次会找人换,为了跟姜自明拉近关系,他这周老老实实服从了安排,谁料竟遇上了停电。
或有阵雨来袭,京市连着晴了大半个月,是时候下场雨润润土地了。
狂风过后,天边果然响起了闷雷,雷雨天气肯定不会有人上门求医,再者马上要天亮了,向浩博提着煤油灯把小门落了闩,打算稍微眯一会儿。
震耳的雷声将褚归从睡梦中惊醒,他暗道一声不好,院子里的衣服没收。
褚归匆匆起床,架子上的衣服在风中左右摇晃,褚归一股脑取下衣服,奔到屋檐下,豆大的雨滴随即噼里啪啦地打在了地上。
空气里泛起潮意,停了电,到处黑漆漆的,唯有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视野照得大亮。
收了衣服,褚归沿着回廊绕去前院,向浩博守夜他着实不放心,这种天气,对方肯定会趁机偷懒。
雷雨声掩盖了褚归的动静,他走进药房,向浩博躺在病人候坐的椅子上睡得鼾声震天。
“向浩博、着火了!”
褚归一声大喊,骇得向浩博从椅子上摔了下下来。
“着火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向浩博挣扎着爬了起来,“你吓我干什么?”
煤油灯是屋里唯一的光源,哪有着火的痕迹,向浩博揉着磕到的胳膊肘,愤怒瞪向褚归。
“谁让你栓门的?”贺岱岳指着门闩,“值夜睡觉,你可真能耐!”
褚归厉声将向浩博骂得抬不起头,他面色涨红,握着拳头似是想狠狠揍褚归一顿。
骂完褚归不给向浩博反驳的余地,一把扯下门闩,此时临近六点,张晓芳即将来回春堂做早饭,接下来的时间,他准备亲自守。
向浩博敢怒不敢言,若此时负气走了,他之前的忍耐与努力将全部白费,眼看着姜自明就要上钩了,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褚归翻着向浩博统计的数据,内心迟疑,他将向浩博放在医馆真的对吗,若真有病人因向浩博而耽误救治,他此时的行为与助纣为虐有何区别?
一直认为自己重生掌握了主动权的褚归察觉到了他想法中的疏忽,他让姜自明去接近向浩博,但事实上主动权仍在向浩博身上。
褚归盼着向浩博动手,好抓他个现行扭送派出所,判他个十年八年的。但假如向浩博一日不动手,那么他就要一直等下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向浩博小心谨慎的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