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79)
“那猪崽白白胖胖的,爱人得很。”吴大娘语调兴昂,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潘中菊靠近猪圈,“头顶有个黑点的是老大,屁股黑的是老幺。”
“饭放外头了,你赶紧吃。”潘中菊说完眼神迅速落回猪圈,“我看老大比老幺壮实……”
贺岱岳插不上一句话,转身去吃了早饭。
陆续有听闻母猪产仔的村里人趁上工前的空档来瞧稀奇,贺岱岳一碗烫饭吃到变凉,凝固的鸡油糊在饭粒表面,若非他长了副耐造的肠胃,指定得闹肚子。
猪是同期合的圈,生产时间相差无几,隔天其余两头前后发动,中间隔了不到一个小时,贺岱岳忙得分身乏术,褚归关了卫生所上养殖场帮忙,叫大伙互相通知,要看病的直接去养殖场找他。
三号白猪是和野公配的种,肚子比邻圈的二号小一圈,揣的胎少生产也轻松,贺岱岳与褚归均不怎么担心,用大部分精力关注着同家猪配种的二号。
如贺岱岳预设那般,下了十只猪崽的三号顺利结束了生产,二号则不太乐观。
“怎么生这么慢?”吴大娘扒着圈沿满脸急色,养殖场该干的活早干完了,饲养员们却没一个提走的。
贺岱岳摸了摸猪肚子,确认里面仍有待产的猪崽,眼见着与上一只落地的间隔时间超过了他所经历的最长记录,贺岱岳的决定采取措施,进行人为干预。
助产药是褚归根据贺岱岳抄的方子改的,抓了两副备用,半个钟头前便让大伯娘熬上了。
贺岱岳掰着猪嘴灌下,等待药效发作的期间,吴大娘合手拜佛,不停念叨着菩萨保佑。
不知过了多久,大伯娘喊了声“生了”,吴大娘反倒闭眼不敢看了,家里有个临近产期的孕妇,她唯恐碰到什么不好的兆头。
“咋样啊?”吴大娘支棱着耳朵,得到期待的回答后逃过一劫般睁开眼,“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紧张了大半年的事终于得到了圆满的结果,三头母猪共生了三十二只猪崽,三十二只,哪怕后期夭折几只,也足够他们明年过个肥年了。
况且母猪一年能产两胎,今年三十二,明年六十四,后年……
会算数的不会算数的均淹没在了巨大的欣喜中,贺岱岳保持镇定,有条不紊地完成收尾工作,仿佛功劳最大的另有其人。
“伯娘,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下小猪,我跟当归去换身衣服。”接生了数个小时,贺岱岳和褚归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感觉自己连指甲缝里都冒着血腥气。
“行,你们快去吧,这有我们呢。”养殖场添了三十来头猪崽,他们几个饲养员年底保准有额外的奖励,贺大伯娘才不计较啥麻烦不麻烦的。
一堆人围着猪圈,浑不察觉说换衣服的两人一进屋就关了门抱上了,贺岱岳的镇定悄然无踪,高兴得举着人原地转圈:“当归,我做到了!”
贺岱岳办养殖场顶了多大的压力,虽然他表现得轻巧,失败了大不了进山打猎,但褚归清楚,真正失败的后果绝不止于此,他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对,你做到了。”褚归捧着贺岱岳的脑门亲了下,“恭喜。好了,放我下去,不嫌累啊?”
“不累。”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贺岱岳把褚归往高托了托,“抱你永远不累。”
褚归双脚终究是落了地,他肚子响了,不过在吃饭前他更想洗个澡。
夜风吹不净二人身上的腥臊味,到家两猫一狗齐齐绕着他们嗅来嗅去,冬瓜伸舌头舔舐贺岱岳的鞋面,贺岱岳没留意,一抬脚将它掀了个跟头。
冬瓜打了个滚翻身爬起,甩着耳朵追上,啪一声被拦在了洗澡房外,脆弱的鼻子撞到门板,疼得嗷嗷直叫。
“冬瓜叫啥呢?”褚归手解着扣子,一小抹白成片蔓延,贺岱岳的目光顿时发沉,揽着人的肩膀亲下去,吐字含糊:“没叫啥,你听岔了。”!
第223章
等贺岱岳去到养殖场接大伯娘的班,已离所谓的换衣服过去了三个点,神情间透着饱足的他笑着向大伯娘道歉:“对不起伯娘,我来晚了。”
“晚啥晚,你吃好了吗?要不要进屋里睡会儿,我跟你吴大娘他们商量了,以后我们三个晚上轮流值夜,不能全叫你一个人受累。”
养殖场的活天晴不晒下雨不淋,即使新添的猪崽增加了工作量,大伯娘他们也毫无怨言地一致同意了吴大娘提出的轮流值夜,而非让贺岱岳招饲养员。
三十几头小猪哼哼唧唧地闹哄,贺岱岳想了想,接受了大伯娘的提议,小猪吃奶,值夜没什么要忙活的,不过是偶尔起来瞧瞧,额外关注关注那几只体型瘦小的猪崽。
“这样,我和杨叔说一声,每次值夜单独给你们记几个公分,等下下个月小猪配粮了,我再招个饲养员。”
大伯娘顿时喜笑颜开:“好,我明天同他们讲。”
对于加工分,杨桂平答应得很痛快,并且主动问人手够不够用,可以想象,若三十二头小猪全部存活,一生二二生三,那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如今养殖场三个饲养员,每日要负责打猪草、煮猪食、扫猪圈,以及饲养后山的鸡群,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其实不比下地清闲。
杨桂平信心膨胀,憧憬着明年的风光,听他说到扩建养殖场,贺岱岳一句话唤醒了他的理智。
“我们没那么多粮食。”贺岱岳很是理智,扩建的前提必须是困山村富有余粮,“以后买猪崽的钱能省下了。”
杨桂平汹涌的热血冷却,是啊,他们没那么多粮食,真是年纪大了,差点昏了头。
抽了口烟,杨桂平愈发欣慰地看着贺岱岳,有他在,困山村的老老少少们迟早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褚医生的天麻种得咋样了?我上前天进山,林子里一根天麻苗子没瞅着。”杨桂平不愁养殖场了,开始操心褚归的天麻,他不好当面问褚归,只能向贺岱岳打听。
“现在不是天麻出苗的时候,你当然瞅不着了。”贺岱岳今早刚陪褚归去了趟山里,他们随机刨了几个种坑,泥下的块茎完整皮色正常,证明土壤条件是合适的,来年春天自然会出苗。
杨桂平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时值晌午,他收了烟杆叫贺岱岳到家里吃饭。
贺岱岳知道杨桂平讲的客套话,随口拒绝了,今早进山他走运打了只兔子,说好了要给褚归片肉煮汤。
最近贺岱岳天天天忙养殖场的事,菜基本是潘中菊做的,虽然褚归饭量不减,吃饭的用时却拉长了几分钟。
今早打的兔子小,肉嫩,贺岱岳拎着兔耳朵描述肉片汤的做法与口感时,褚归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褚归有个自己未曾意识的小习惯,遇到非常合胃口的菜,他会不自觉减少咀嚼的次数。
贺岱岳打算把兔子一顿做了,出门前熬的汤底此时隐约飘着肉香。
褚归人不在厨房,案板放着他泡的干菌,削了皮的山药白白净净的,表面覆着层滑溜溜的粘液。
贺岱岳捏了把小青菜,长栓硬塞给他的,竹林开荒的自留地被沈家良两口子种满了菜,长得欣欣向荣,出了头茬好货一定少不了贺岱岳他们。
“你跟杨叔谈妥了?”褚归绕着手腕进厨房,秋末冬初的天气湿冷,最近上卫生所找他针灸的人一个接一个,时间长了,他手腕有些酸痛。
“谈妥了,杨叔还问我山里的天麻怎么不见长苗子来着。”贺岱岳背着身通炉子,细碎的火红碳灰扑簌簌落到炉底,在炉灶孔探头探脑的天仙子蹭蹭往后退,弓背炸毛躲到褚归脚边。
贺岱岳将通炉子的铁钩立靠,自然得仿佛做了千百遍那般拉过褚归放下的胳膊,干燥的手掌带着炉火的灼热,透过手腕的皮肤渗入筋肉。
酸痛感骤然削减,褚归软了眉眼,他擅长给别人针灸推拿,但给自己按揉时始终不如贺岱岳捏得舒服。
替褚归揉完手腕,贺岱岳拎了凳子让他坐炉前烤火,快中午了,一般没人赶饭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