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83)
褚归抿了一口,醇厚的豆浆味道清甜,他满意地把碗递到贺岱岳嘴边:“你尝尝,我今天的糖放得刚刚好,小心烫。”
贺岱岳低头抵着碗沿喝了口,咂咂嘴细品:“好喝!“褚归莞尔,与贺岱岳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碗里的豆浆。
漳怀这边点豆腐用的是卤水,液体呈黄褐色。
盛着卤水的大汤勺在豆浆表面轻轻晃动,贺岱岳控制着力度,一点一点地将卤水荡出去,与豆浆混合均匀。
随着贺岱岳的动作,锅里渐渐淅出了絮状的豆腐花,凝聚成团,剩余的水则变成清澈的浅黄色。
贺岱岳去了筒箕压在豆腐表面,舀去多余的水分,如果现在连着汤起来,便是一抿即化的嫩豆腐,配着辣椒蘸水吃。
“我感觉有希望。”褚归看着贺岱岳装了两碗嫩豆腐,那豆腐在锅铲上颤巍巍的,要碎不碎的样子,却一直完完整整地坚持到了碗里。
老豆腐是在嫩豆腐的基础上进一步挤压脱水,容具铺一层垫布,豆腐摊匀,放隔板压平,一瓢豆子除去送的吃的,容具只铺了可怜的一指厚,不知道脱了水能是个什么光景。
等吃了晚饭,老豆腐正好脱模,贺岱岳揭开垫布,褚归噗吡笑了,老豆腐片儿!
“豆腐片儿挺方便的,横竖切几刀直接下锅煎。”褚归收敛笑意边找补,“不管怎样总算是做成功了。”
老豆腐的口感已无限接近往日花钱买的,贺岱岳盖上垫布,另找了个重物压上,都这样了,不如试试一步到位,把豆腐干弄出来。
徐师傅的豆腐教程里并未包含豆腐干,贺岱岳凭感觉摸索,天冷不怕坏,失败了还有老豆腐兜底。
提了锅盖把豆腐连容具一起盖住,贺岱岳便催着褚归进洗澡房,美其名曰两个人洗节约用水。褚归懒得戳穿他的心思,两厢情愿的事,他自己也不是没享受到。
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同,褚归腰软得像煮熟了的面条,被褥间弥漫着厚重的潮意,贺岱岳渡了几口温水,让褚归补充缺失的水分。
褚归闭着眼喘气,粗糙的食指勾着刮过胸腹,刺激得褚归猛地—颤,满脸控诉地盯着贺岱岳。
“错了,我错了。你睡,我不闹你了。“贺岱岳伸着黏糊糊的食指,秃噜着咽下喉咙里的浑话。直觉告诉他,要是自己真说了,极有可能会被褚归从床上踹下去。
温热的湿毛巾柔和地抚摸躯体,褚归睡意昏沉,他打了个哈欠,眼底盈盈水光,朦胧了贺岱岳的五官。
“你披件衣服,别着凉了。”褚归咕哝了一句,眼睛跟着贺岱岳的方向转动,玉白的下巴抵着绣花被,反复亲吻的嘴唇胀红,双颊脂色未消,眼尾氤氲赤霞。
贺岱岳喉头一滚,褚归老怪他不知节制,是他不知节制吗?
“当归……贺岱岳忍了又忍,“听话,闭眼睡觉,我倒了水就回来。”
褚归打了个哈欠,身上穿着贺岱岳给他换的棉衫,往被窝里缩了缩:“那你快点。“亲近完的褚归格外粘人,贺岱岳很是受用,大步流星地倒了水,回屋吹灯进被窝一气呵成。“睡吧。“贺岱岳将人拢住亲亲额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褚归困得迷糊,胡乱说了两个音节。
“行,明天早上给你做包子。“贺岱岳重新定了闹钟,做包子要提前发面,和馅、包包子、蒸,步骤繁琐,想不耽误干活,至少得早起一个小时。
来不及买鲜肉,贺岱岳拌了腊肉蘑菇丁和韭菜鸡蛋两种馅,潘中菊问他怎么不嫌麻烦做起了包子,他只说自己想做就做了,半字不提是褚归想吃。
炉子煨了罐稀粥佐包子,贺岱岳摘了围裙叫褚归起床。清晨气温低,褚归整个人躲被子里,贺岱岳剥了截杯子,露出一张睡得发红的脸。
“起床了,我蒸了包子,腊肉蘑菇馅的。“贺岱岳捏捏褚归的耳垂,哄着人睁眼。
包子?褚归的第一反应是疑惑:“怎么突然做包子了?”
“不是你昨天晚上说想吃包子吗?”贺岱岳帮褚归回忆,奈何对方毫无印象。
甭管褚归说没说,包子已经出锅了,贺岱岳捏的包子褶不太好看,一个有拳头大,膨白宣软,味儿倒是不错。
上午照例是各忙各的,全村大会定在下午。因为境遇改变,褚归比上辈子合群,全村大会他虽没参加的必要,但同样按时到了场,何况事关贺岱岳,他更不会缺席。
听杨桂平讲死猪不能吃,要视情况挖坑深埋或者堆柴焚烧,底下的人顿时沸反盈天,大喇叭喊了几次安静皆无济于事。
褚归面色眉头微蹙,神情并非担忧,而是嫌吵,贺岱岳昨晚说了,杨桂平他们全部站他这边,村民们闹不成的。
“哪些想分死猪?想分死猪的举个手。”杨桂平喊得太用力撕了嗓子,他咳嗽一声,杨二奶奶唰地高高举起右手。
褚归站的位置高,将村民们的动态尽收眼底,举手的占了约三分之一,有人犹犹豫豫地抬着胳膊,见相熟的没举,又悄悄地放了下去。
大多数人不清楚杨桂平的态度,选择了观望。
“想分行。“”杨桂平扫了圈举手的,“你们分了多少斤死猪肉,杀了年猪就扣多少斤,另外如果吃死猪肉吃出了啥问题,村上概不负责——”
“我反对!”犟着脖子提出异议的是个模样普通的男人,杨二奶奶脑子转得慢,还没弄明白杨桂平话里的意思,不过肯定落不着好。
男人踩上板凳,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死猪肉跟年猪肉差远了,楞个扣不公平。” ”咋不公平了,你们说的死猪肉也是肉,吃一斤扣一斤,很公平嘛。“杨桂平几句话把男人堵得哑口无言,明明觉得哪不对,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场下安静了片刻,举着的手渐渐减少,从三分之一变为六分之一,别的倒好商量,那可是实打实的肉啊,他们不愿意放弃。
早夭的小猪便罢了,剃光骨头拆不了三两肉,为什么养到几十斤的也不行?坑埋火烧,不是纯瞎糟践东西么!
熄灭的喧闹声死灰复燃,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杨桂平不得不拿手嘭嘭拍桌子,厉色镇压当前的局面:“视情况挖坑深埋或者堆柴焚烧,视情况你们懂不懂?贺岱岳,你来给他们讲具体是哪些情况。”
情况笼统概括,无非死因明确与死因不明两大类,再进行细分,贺岱岳归整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村里人读书少,说书面理论是行不通的,他分腿而立,向大伙举了几个现实的例子。
其中以五几年隔壁公社合办的养猪厂最为典型,—场全军覆没的猪瘟,导致杨桂平谈养猪场色变,十年来无人敢动建养猪场的主意。
办养殖场前,贺岱岳特意上隔壁公社做了深入的走访调查,当年负责养猪场的相关人员通通受了处罚,他们不愿提及,听贺岱岳道了来意,纷纷劝他趁早打消念头。
贺岱岳不为所动,他提着礼上门,对方拿人手短,暗忖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叹口气,目光幽散地回忆起了往事。
有几位年纪大的已经离世,贺岱岳便找到生前奉养他们的子女,尽可能拼凑出完整的细节。
猪瘟的发生不是一瞬间,最开始的发生地甚至不是养猪场,而是公社下属大队的一户人家。兽医所的人抽着贺岱岳递的烟,因为间隔时间久远,他说得有点断断续续:“乡里人嘛,自己病
了都不一定舍得吃药,更何况养的猪了,进食量减少说明不饿,饿了自然会恢复。”
兽医笑了下,为乡里人的愚昧,“他们往猪食里乱七八糟的加酸萝卜、折耳根,活活折腾了四五天,请我们去的时候那猪趴着,进气多出气少,我一看,根本没得救了。”
单一头猪判断不了是猪瘟抑或其他病症,大队距养猪场仅仅几公里,考虑到猪瘟的传染性,兽医让他们把病猪埋得远远的,并通知养殖场加强防护,全方位消毒。
结果显而易见,那户人家没有严格执行兽医的指示,他们将本该掩埋的猪剃成了肉,偷偷卖了。-
一周后,饲养员发现某个圈的猪莫名食欲不振,他按规定报告给了上级,但没引起任何人的重视,包括饲养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