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175)
沈家良明白贺岱岳故意说了重话,他唯有道谢,添一笔贺岱岳的恩情,然后把钱全部装进自己兜里。
贺岱岳绕道卫生所接褚归,沈家良没别的事,赶着回家干活去了。
褚归在卫生所配齐了王建业的药,顺带同代替张川的新卫生员见了一面,对方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女性,名叫钱玲,长了一张圆脸,两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笑起来右侧脸颊有个小酒窝,瞧着甜美可亲。
“褚医生您好,我叫钱玲。”钱玲激动地冲褚归伸手,“我特别崇拜您,之前一直听说您的经历,现在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你好。”褚归虚虚和钱玲握了握手,钱玲兴奋得脸颊发红,看来她的确所言非虚。
“褚医生,我以后有不懂的能请教您吗?张医生和田医生说您教了他们很多,我也想跟您学习。”钱玲操着特意练过的普通话,“您”字的发音尤为标准,热情得过了头。
“可以。”褚归不会拒绝一心向学的人,“我来卫生所的时间不多,平时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曾所长和田医生。”
田勇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干巴巴地扯着嘴角打哈哈:“互相讨论、互相讨论。”
随即钱玲被张川叫走,田勇的立马变了表情,私底下对着褚归抱怨:“她心气高着呢,压根不稀罕问我。”
田勇嘀嘀咕咕讲了钱玲的背景,县城人,父母双职工,她妈妈是县卫生院的护士,本来人在县卫生院实习,结果钱玲不知脑袋哪根筋抽了,非要来他们青山公社这破卫生所。
昨天钱玲的父母亲自陪她办入职,那眼睛啊,简直长到头顶上去了,鼻孔朝人,把卫生所连带着他们嫌弃了个遍。
“褚医生你是没看见,钱玲他爸进门时的嘴脸。”田勇学着钱玲父亲的表情和语气,“褚归在不在?不在?他在哪,你们把他喊过来……喊不了?为什么喊不了?”
田勇一脸郁闷,是钱玲自己冲着褚归来的,又不是褚归叫她来的。
“嗯,钱玲水平怎么样?”禇归不关心钱玲父母的态度,在卫生所工作的是钱玲,只要钱玲认真就行。
钱玲的水平嘛,田勇拧着的眉头微松:“早上让她接诊了两个病人,能看明白病,用药也对症,但具体的得后面再看看。”
田勇之前担心张川走了,县卫生院派一个不能顶事的来,看病的压力全落到他身上,如今来了个能力瞧着不差的年轻姑娘,他反倒不平衡了。
怪不得田勇说钱玲心气高,原来是危机感作祟,长江后浪推前浪,钱玲有实力有背景,保不齐哪天把他拍扁了呢。
贺岱岳来接褚归时,钱玲抢在了田勇前
面相送,依依不舍的架势令田勇愈发紧张,张川见此悄悄安慰他,他们先认识褚归好几个月,何况褚归传授了田勇针灸之术,二人之间的交情哪是钱玲能比得了的。
田勇实在无需把钱玲放在心上,张川说着给田勇提了个醒,让他注意着钱玲,别让她对褚归生出啥不该有的心思。
褚归人长得俊,谈吐学识上佳,本来便十分招人喜欢,钱玲那般崇拜褚归,小姑娘春心萌动不是不可能。
“我晓得。”田勇一副誓死守卫褚归清白的样子,褚归的对象在京市,他绝不允许被第三者破坏。
褚归浑然不知他跟钱玲打个照面的功夫,田勇他们竟考虑了那么多。彼时他在和贺岱岳介绍钱玲,刚刚贺岱岳回头发现钱玲仍站在原地目送,叫他想不在意都难。
“她很崇拜你?”贺岱岳咬着崇拜二字,莫名有种受到冒犯的错觉,但凡跟褚归沾边的事,他第六感异常灵敏。
“一小姑娘。”褚归浑不在意,他上辈子活到三十几岁,钱玲于他而言只是个晚辈罢了。
贺岱岳嗯了一声:“她到底是个姑娘,还是尽量避免跟她单独待一起。”
道理褚归何尝不理解,他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的。”
贺岱岳见识过世人搬弄是非的能力,尤其钱玲长得漂亮,褚归更不用多说,郎才女貌的最容易惹闲话。
褚归不再谈论钱玲,转而问起贺岱岳跟徐师傅的交易是否顺利,贺岱岳卖了个关子:“你猜我早上碰到谁了?”
“谁?”褚归配合道,思索着猜了一个人名,“沈家良?”
昨晚分了肉,沈家良缺钱,肯定会想办法卖一部分肉换钱。
“对。”贺岱岳把沈家良险些受骗,他恰巧撞上帮忙解围的经过说了。男人和巷中接应的那人是惯犯,贺岱岳上辈子上过他们的当,但他能打,对方两人没在他这占着便宜。
上辈子潘中菊去世,贺岱岳独自过活,偶尔上山下套子抓几只山鸡野兔改善伙食,某天走运,每个陷阱里均有收获。天热肉不耐放,他于是打算到公社找人卖了。
整个过程跟沈家良的类似,贺岱岳的跛脚让男人以为他是个软茬子,男人谎话连篇地引他进小巷,接应的人猛地跳出来,手上的棍子当头劈向贺岱岳。
他们远远低估了贺岱岳的武力值,木棍的破风声未至面门,贺岱岳一把抓住,生生将木棍扯到了自己的手里。二人见势不对,一个往前一个往后,逃得屁滚尿流。
褚归上辈子听贺岱岳提过,他努力回忆细节:“我记得你好像告诉过我他们后来被抓了?莫非是今天的事?”
“是今天。”贺岱岳之所以记得日期,是因为明天是潘大舅的生日,那两人正是在潘大舅生日的前一天被抓的,公社发了通知,让各大队务必召集全队的社员开会传达。
至于是今天哪个时间段被抓的,贺岱岳则记不太清了。二人流窜在各个公社作案,早引起了上面的关注,贺岱岳造成的小小变动,不会改变他们既定的结局
转眼贺岱岳与褚归即将走到主街尽头,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贺岱岳转头,身体快脑子一步冲了出去。
对面的人见了贺岱岳,仿佛老鼠见了猫,慌忙调转脚步换了个奔逃的方向,然而他哪里是全盛时期的贺岱岳的对手。
贺岱岳两步追上对方,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将其按倒在地,动作快到褚归此时方反应过来。
“站住——”喊声姗姗来迟,两个穿着便服的人明显楞了一下,接着上前边对贺岱岳道谢,边绑了被按在地上那人。
即使他们穿着便服,褚归依然察觉到了他们不同于旁人的特殊气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公社或者县城派出所的。褚归见过派出所的老警察和他徒弟,两人是县城派出所的概率更大。
结合上一分钟与贺岱岳的聊天内容,那么地下趴着的,无疑是蒙抢二人组的其中之一了。
显然他们是上午被抓的,贺岱岳扇了扇袖子上蹭到的灰,县城派出所来了四位警察,抓捕时分了两路追捕。褚归好奇另外一人是否落网,不等他开口,贺岱岳已经跟对方攀谈上了。
“我们约好了在公社碰头,你们跟我们一块过去吧。”一位警察同意了贺岱岳的请求,追人追了大半条街,没啥可保密的了,要不是贺岱岳出手,他们估计得追够呛。
到了公社,褚归看到了落网的另一人,双双被抓的两人如丧考妣,以他们犯下的罪行,少说十年劳改。
“不止。”贺岱岳审视着两人的神情,指了指害怕得不停发抖的男人,“他身上恐怕有人命。”
“你怎么看出来的?”一名警察锐利的视线落到贺岱岳的脸上,“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小何。”年纪较长的警察低呵,“人家贺岱岳是当过兵的,他若是一伙的能帮着我们抓人?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小何悻悻道,“不过你是怎么看出他身上有人命的?”
小何满脑子的问号,他们起初接到报案,是按照一般的抢劫案子受理的,后来阴差阳错地查到他们跟一起人命官司有牵扯,才转为重案增派了人手。
“他在怕死。”贺岱岳给小何解惑,怕死跟怕劳改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两人合伙抢劫,一个人抖若筛糠,一个满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