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112)
大部分苦药在新鲜时都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味,至少闻着不会叫人舌尖发涩。
切完褚归摘了手套,手指依旧白皙。手套自然是贺岱岳准备的,药材的汁水容易染黑手指,并且很难去除,褚归倒是无所谓,但贺岱岳不喜欢。若是可以,贺岱岳巴不得把脏活累活全包揽了,让褚归天天当甩手掌柜。
院里晒得慌,天麻转移到了屋檐下。过了秋分,以前在京市褚归早换上了外套,而困山村仍时不时来场高温,辟如今日,褚归穿着短袖照
样热出了一身汗。
根据往年的经验,
秋老虎蹦跶不了几天了,
顶多到十月初,秋雨一下,立马温度大降。
所以贺岱岳请一舅妈做了两身长袖,布料薄点的贴身穿,厚的放大一号,春秋直接做外套,冬天配棉花袄子。
褚归来双城时带的行李不多,估计安书兰给他寄的冬装在路上了,甚至到邮局了也说不一定。
贺岱岳手里的包裹证实了褚归的猜想,体积大分量轻,无疑是冬天的棉袄。
褚归注意到贺岱岳拎了根呈灰褐色的枝条,是他说过要种在水井边的葡萄藤,难怪去了一下午。
贺岱岳不确定邮局有没有褚归的信件,只是送田勇到公社顺便问了下,结果恰好赶了个巧。再提着包裹到舅家拿了潘中菊的衣服,随后抄小道上另一个大队找人讨葡萄藤。对方是贺岱岳的小学同学,两人曾经做过同桌,相处得还算融洽,贺岱岳因此分到了两粒葡萄。
葡萄表皮是紫色的,椭圆形,一个指节那么长,香香的,很甜——贺岱岳至今记得所有细节。
“他放了学,挎着书包跑得飞快,一路喊着妈,到地里跟我说同学给了他葡萄。不知道谁教他的,两粒葡萄他撕了张作业本的纸包着,装到饭盒里,要和我一人一粒。”记得所有细节的不止贺岱岳,葡萄藤勾起了潘中菊的回忆,她摸摸葡萄藤,又摸摸膝上的衣服,眼底盈满感动的泪光。
儿时的举动让贺岱岳有些难为情,他生硬地扭转了话题:“葡萄藤要插沙里养根,我拿箢篼去河沟淘点沙子。”
贺岱岳认真请教了葡萄的种法,他淘来沙子,把葡萄藤按芽点剪成小段,以破土陶坛子为容器。小学同学出手大方,葡萄藤剪了近一十段,那么多总有能活的。
同学家的葡萄挂着果,让他先扦插试试,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再挖棵带根的种上。
“对了,吴大娘下午来借了天麻抓耗子。”葡萄藤一打岔,褚归跟潘中菊齐齐忘了铁蛋奶奶借猫的事,吃晚饭时褚归突然想了起来。
“我给她送过去。”贺岱岳两口刨了饭,“碗放着等会儿我来洗。”
“等等我跟你一起。”到底是自己喂大的猫,褚归得亲眼看着它安顿好才能放心。
天麻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贺岱岳家及周围的一亩三分地,为了防止它受惊逃窜,贺岱岳翻出了它来家里时待过的笼子,并往其身上系了条绳。
天麻系绳时格外老实,绳子绕过它的左前腿,贺岱岳打了个活结,既难挣脱又不会勒着。
一无所觉的天麻被放进了笼子,当初它在笼子里缩着小小的一团,如今竟然隐隐有种要把笼子塞满的感觉了。
褚归后知后觉,它是不是长得太快了点,别家的猫四个月有这么大吗?
或许天麻是比同龄小猫胖一点点吧,同样是第一次养猫,看着坨状的天麻,褚归莫名心虚。
要说他们给天麻吃的有多好也不尽然,条件摆在那,不可能大鱼大肉地喂它。天麻长得圆溜溜的,全靠自己
的本事, ??,
哄得大牛一群小孩特别稀罕它,周日放假必带着家伙事上河沟捞小鱼小虾。
拌了鱼虾干的饭天麻吃得喷香,抓耗子的血脉觉醒后更是三天两头加餐,于是日渐丰满。
褚归没忍住戳了戳天麻从笼子网眼里溢出的肉,软得跟一汪水似的,奇异满足感油然而生,小猫胖点就胖点吧,不影响它身体健康就行。
天麻在笼子里被贺岱岳晃晃悠悠地拎了起来,陌生的环境令它有些警惕,褚归及时出声安抚了它的情绪。
“喵呜~”天麻叫得可怜兮兮的,贺岱岳改拎为抱:“莫慌,不是要卖了你。”
他们到时铁蛋一家人正在桌上吃饭,铁蛋放学晚,他们的晚饭推迟了半个小时左右。
“天麻!”见到小猫,铁蛋瞬间顾不上吃饭了,“叔你要把天麻送给我们吗?”
“你小子想得倒美。”铁蛋爸打破儿子的妄想,“天麻是你奶奶找潘婆婆借来抓耗子的。”
“天麻会抓耗子了?”铁蛋的失望转瞬即逝,“真的吗?”
“骗你干啥,快吃饭,吃了饭早点洗脸睡觉,明天还上学呢。”夹了一筷子菜到儿子碗里,铁蛋爸下桌接猫。
他们的晚饭十分简单,一碗冬瓜汤,一碗炒辣椒。冬瓜汤飘着些许肉沫,炒辣椒则不见油光。铁蛋奶奶拔了自留地的辣椒杆子种冬菜,枝头残留的一些小辣椒摘了,贴锅煎得糊香糊香的,和豆豉一拌,咸咸辣辣的,极其下饭。
两家关系好,铁蛋爸没问什么“吃饭了么,要不要坐下吃点”的虚话,嘴里由衷感叹:“你家猫养得真好。”
“它不挑食。”贺岱岳将天麻提到老鼠闹得最厉害的厨房,“你们拴着喂两天,混熟了再放它抓耗子,不然它会跑。”
铁蛋爸连说要得,牵着绳索一头绑到碗柜腿上。天麻的胆子比褚归预料的大,它探头探脑地出了笼子,东嗅嗅西闻闻,直到绳子绷紧,才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
忙着巡视新领域的天麻根本没发现贺岱岳他们走了,过了许久,当铁蛋一家人夸它不吵不闹,是只懂事的乖猫时,意识到自己被落下的天麻开始喵呜喵呜地叫唤。
当晚,整栋房子的老鼠齐齐缩在洞里瑟瑟发抖,铁蛋奶奶竖着耳朵听了半宿,翘着嘴角高兴地睡了。
天麻的叫声妨碍不了睡眠质量良好的一家子,褚归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屋里跟天麻在时一样安静,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怎么了?”察觉到褚归辗转反侧,贺岱岳睁开眼在黑暗中望着他,“怕天麻不习惯?”
褚归嗯了一声,贺岱岳拍拍他的后背:“待天亮了我去看它,以后我们不借了。”
天麻上个月十一号来的家里,巡诊前后褚归日日早出晚归,满打满算跟天麻待了不过一个月。贺岱岳没想到褚归的反应会如此大,村里养猫的人少,借猫是常有的事,他跟潘中菊都觉得没什么。
“借是能借。”褚归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他攀着贺岱岳的肩膀抬起头同他商量,“它现在太小了——”
褚归顿了下,天麻的体型跟“太小”两个字实在搭不上边:“我指它的年纪,四个月,怎么着得等他长到半岁吧。”
“好。”贺岱岳终于明白了褚归纠结的点,“妈那我去说,让她先别答应。”!
第89章
清晨的空气泛着凉意,褚归在短袖外罩了件衬衣,衣摆与袖口有竹叶的纹样,中间是安书兰缝的祥云盘扣,精致中藏着内敛的贵气。
昨天收到的衣服包裹里,褚归发现有好几件是他以前未曾见过的,显然他离家期间,安书兰又给他做了新衣。
新衣、新手帕、新鞋、新袜子,一针一线满含了安书兰的牵挂。做好的衣服是用来穿的,若因为舍不得而压箱底,岂非本末倒置,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贺岱岳眼前一亮,毫不掩饰对褚归的心动:“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直白的夸赞惹得褚归失笑,他理了理领口,贺岱岳的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如果不是赶时间,他指定要抱着褚归使劲亲上一通。
贺岱岳开荤半拉月,实际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凡褚归当天累了或次日有正事,他都会老老实实睡觉,例如褚归今天巡诊,相当于他得忍昨日和今日两晚。一天天的简直快憋傻了,只能见缝插针地占点小便宜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