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43)
他本以为褚归会是贺岱岳的拖油瓶,眼前的结果似乎并非如他想的那般。
因为右脚的残疾,贺岱岳被安排了割麦子,不然他此刻也应是运送队伍的主力。
“褚归,你帮杨朗装一装麦子。”贺岱岳短暂分了下神,褚归捆麦子的速度赶不上他割的,正好趁机缓缓。
在困山村,褚归基本上不和谁产生交流,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褚归对贺岱岳百依百顺,杨朗奇异地瞪大了眼睛。
“背篓里要装吗?”褚归抱着麦捆,询问杨朗要怎么装,语气相当冷淡。
明晃晃的区别待遇令杨朗胸口一塞,他死了跟褚归闲聊的心,解开背篓后面的绳索:“要装,你放地上就行。”
收紧绑绳,背篓上面的高度超过了背篓的深度,杨朗将躺在地上的背篓推起来,蹲下身胳膊穿过两边肩绳,扭头请褚归搭手提一把。
“我来。”贺岱岳让褚归靠边,抓着背篓猛地一提,杨朗感受到上拽的力量,轻松站直了腿。
一整背麦子的重量近百斤,贺岱岳跟提鸡崽似的。
“还是你劲大。”杨朗抓着肩绳转身,背篓上的麦穗一颤一颤的,“我走了,你们慢慢割。”
倒在贺岱岳镰刀下的麦子越来越多,太阳逐渐向西边的山头倾斜,艳丽的火焰色余晖张扬地铺撒,映得褚归眼底满是绚烂的流光。
唰——贺岱岳割完了最后一丛麦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拥有钢铁意志的人不代表他拥有钢铁的身躯。
褚归弯腰捆着麦子,一抬头望见空荡荡的麦地,神情茫然:“割完了?”
“割完了。”贺岱岳三两下捆完剩下的麦子,下午失踪的镰刀被他割麦时找到了,他一手抓两把镰刀,拎着喝光的水壶宣布收工。
“等等。”褚归锤锤酸痛的腰椎,“不守着他们全背走吗?”
“我守,你先回。”贺岱岳随地一坐,甩了甩胳膊,“你回去烧锅热水,晚上我们烙饼吃行吗?”
烙饼快,贺岱岳倒不是图简单▊,而是累了一整天,褚归肯定比他更想早些躺床上。
褚归与贺岱岳的目前的状态是两个搭伙过日子的男人,一起吃一起睡,家务事谁空闲谁做,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和谐美满的样子胜过新婚小夫妻。
烧了热水,洗了澡,贺岱岳仍没回,褚归将脏衣服泡上,打算拿着手电筒去接人。
正当他迈出堂屋,贺岱岳推院门进来了:“洗过澡了?”
“嗯。”褚归点油灯关手电筒,“怎么守了这么久?”
贺岱岳含糊地唔了声,取衣服上洗澡间冲凉,褚归让他把脏衣服丢出来,自己一道洗了。
“你手疼,放着我洗。”贺岱岳隔着门回答他,“你把烙饼的面调了。”
以贺岱岳的眼力,岂能没发现褚归右手的端倪,只是没戳破罢了。褚归嘴硬,问了也白问,他一准不承认。
褚归调了面,贺岱岳用筷子搅了下浓稠度,添点面粉往里磕了三个鸡蛋。褚归做饭老是放不开,家里的油、肉、蛋之类的一律不好意思用。
他一个寄居客,哪有资格大手大脚动主人家的东西。
纯粗粮面饼吃着噎挺,麦收那么累人,无论多穷多抠搜的人家,农忙时节都不会亏着嘴。
贺岱岳烙了一盆鸡蛋饼,煮了碗木耳菜汤,木耳菜叶片厚,口感嫩滑,他据他观察,褚归很爱吃。
盆干碗净,煤油灯移到厨房,贺岱岳坐着洗衣服,褚归站着刷碗,搓洗布料的声音交织着叮叮哐哐的锅碗碰撞声,格外令人安宁。
褚归晒了一天,手背与后颈的皮肤泛着刺痛感,尤其是衣领磨着的后颈,疼得他频频扯衣服。
“晒伤了?我看看。”贺岱岳拨开褚归的衣领,他刚晾完衣服,手上凉悠悠的,褚归不禁躲了一下。
褚归的后颈通红浮肿,显然不是普通的晒伤,想到褚归白天的劳作,贺岱岳拉过了他的手,果然如他所料。
“你有治晒伤药吗?”贺岱岳吹了吹褚归的手背,以前他哪磕了碰了,潘中菊皆会轻轻吹他的伤口,仿佛能吹走疼痛一般。
“有。”褚归抽手拿了棕色的玻璃药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啫喱状药膏,低头让贺岱岳帮他抹上。
后颈的药膏一时半刻干不了,手背又得涂药,没法一直扯着衣领,褚归犯了难,他望着右边的大床,心里想的全写在了脸上。
“穿我的吧。”贺岱岳找了件自己的褂子,他的衣服大,褚归穿着领口快垂到胸下了,衣摆遮过屁股,颇有种顾了下面不顾上面的既视感。
褚归举着涂了药双手爬上床,急切地将整个人铺平。卸了力的身体软绵绵的,褚归感觉自己要化了,他侧脸压着枕头,斜眼看贺岱岳:“你说得对,麦收真的很累。”
“胳膊痛吗?”贺岱岳捏捏褚归的胳膊,“我给你捏两下?”
“谢谢,不过不用了。”褚归喃喃道,“明天我争取……”
后面的字消失在褚归绵长的呼吸中,贺岱岳笑着熄灭煤油灯,轻手轻脚地挨着他躺下。
麦收累的不止褚归一个,村里割麦的队员里最小的七岁,其中不乏累哭的。贺岱岳可以让褚归同他一组,少受点累,但不能直接找理由,叫杨桂平免了他下地。
熬吧,熬过了就好了,贺岱岳展开被子盖住褚归,小心挪动他的胳膊,使他睡得舒服些。
屋后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贺岱岳闭上沉重的眼皮,傍晚他在黄泥坳的林子里弄了个陷阱,明天上工前得早点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第194章
贺岱岳睡了不到六个小时,黄泥坳的陷阱逮到了一只野兔,他拧断脖子悄无声息的提回了家。小麦成熟的季节野兔极其肥硕,他昨天割麦见有野物啃食的痕迹,特地搓了把麦粒当诱饵。
剥皮放血,根据体型和肉质,褚归判断野兔的年龄应在一岁以内,用佐料腌制了做烤兔子指定能好吃。
褚归是被烤肉的香气馋醒的,他趿着鞋子摸到后院,火光映得贺岱岳脸亮堂堂的。
“你在烤什么?”褚归揩了下眼角,语气卷着困意。
“烤兔子。”贺岱岳转动着插在棍上的野兔,他野外训练时跟班长学的,以前烤过几次,反正比他炒的菜强。
“早上吃烤兔子?”褚归清醒了,闻着香是香,但大清早吃重口味的,他有点缺乏食欲。
“中午吃。”兔子烤得差不多了,贺岱岳浇灭火堆,拿芭蕉叶裹了烤兔,与早饭、午饭一块放进背篓里。
褚归洗了把脸,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贺岱岳啥时候逮的兔子,他莫非一夜没睡?
“睡了的。”贺岱岳落了门锁,边走边和褚归说兔子的来源。
割完了黄泥坳,贺岱岳今天分到的是黄泥坳下面的一块地。偏僻的位置麦子最容易招祸害,因此村里每年麦收都是从远往内缩。
和昨天近乎与世隔绝不同,今天贺岱岳他们多了组邻居,这意味着他偏帮褚归不能偏得太明显。
“累了记得休息。”贺岱岳指了指几位邻居,“他们歇你就跟着歇,别傻扛。”
正常频率的休息是被允许的,王成才巡视抓的是偷奸耍滑的人,褚归怎么看怎么跟偷奸耍滑四个字沾不上关系。
相邻两块地的人互相打了招呼,见贺岱岳和褚归开工,对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咋办,干活儿L呗。
叫贺岱岳比下去了没什么,要是叫褚归比下去了,他们可丢人丢大发了。
褚归仍是左右手换着来,他长经验了,哪只手一累便换另一只手,避免重蹈昨日覆辙。
在休息不足的情况下,疲惫是逐日累积的,褚归割累了,扭头瞅瞅邻居,歇了一个,他喘口气继续稍许片刻,隔壁第二个人歇了,褚归摘了草帽扇扇风,寻了块石头坐下。
挺好,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贺岱岳将褚归的动作进眼底,唇角溢出了一抹笑意。
等王成才巡视过一轮,贺岱岳停下同褚归吃早饭,对面的人端着碗过来,瞅他们吃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