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292)
扯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贺岱岳指腹刮刮刀刃测试锋利度,过两天进山,刀太钝可不行。
禇归的药锄长期闲置生了锈,贺岱岳一并磨了,至于禇归跟不跟他们进山,得视养殖场的状况决定。
“磨刀呢。”田勇踩着唰唰的磨刀声踏进院子,冬瓜掀掀眼皮,冲他摇了摇尾巴。
“你今天不是坐诊吗?”褚归端了根凳子,猜测田勇的来意,“卫生所遇到棘手的病人了?”
“没。”田勇坐下锤锤大腿,“培训班快结课了,张川托我带信,他们准备弄个结课仪式,希望你赏脸参加。”
褚归恍惚了一瞬,时间过得未免太快了,感觉培训班开班仿佛是昨天的事,转眼竟到了结课的日子:“结课仪式办在哪天?”
“谢谢。”田勇接了贺岱岳倒的热水,吨了半缸,“三十一号,你去不?”
“去,张川邀请了哪些人?”张川诚意邀请,褚归没道理拒绝,培训班是他大力促成的,作为教材的编撰作者之一,合该露面验收成果。
田勇说了几个褚归认识的人,县卫生院的院长、分管县卫生部的主任等等,皆是漳怀县有头有脸的角色。
结业仪式写了邀请函,褚归收的那封是蒋利兵的字迹,末尾邀请人写的是培训班全体师生,弄得像模像样的。
田勇今天来的目的不止是送邀请函,他从手提包里拿了叠纸,在褚归面前展开,上面画的赫然是一张地形图。
“蒋利兵一直感激你对他的指导,口头道谢太轻,送礼担心你不收,苦恼了许久,国庆节找我支招,把我给难住了。上个月听贺岱岳说你想重新编绘草药集,我跟蒋利兵和张川一提,共同讨论了个法子。”
第234章
地图是蒋利兵找擅长画画的人临摹的, 县卫生院有两位老医生,张川请他们联系了旧友,搜寻祖辈留存的药材记录, 田勇则负责跑腿。
他们仨分工明确, 草药集非一人之力可为, 田勇认为以褚归的医术,将时间用在寻找草药上纯属浪费,不如让他们来做。
褚归闻言不予置评,浪费吗?不见得, 他未曾因采药耽误患者的病情, 诚然他的时间可以用在更多的患者身上, 但青山公社并不止他一个医生。
普通的病症田勇他们就能解决,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褚归来青山公社不过年余,大大改善了之前求医问药的艰难局面, 足以验证他一系列举措的正确性。
“药材记录已经有眉目了。”田勇话说一半,要给褚归留个惊喜,“你等着收礼就是。”
“行,麻烦你们了。”褚归的确很惊喜,若三人真整理了草药集,能替节约他不少功夫。
“徒弟孝敬师傅, 应该的。”田勇摆摆手, 一点小心意而已, 比起褚归给到他们的,根本不值一提。
田勇请了半天假, 既然来了,褚归顺便考教了他一番。
在褚归外出期间, 田勇日日勤学苦练,面对褚归的考教,他仍下意识紧张,得到夸赞时他险些欣喜落泪。
终于不是那句听得他夜里做梦都要吓醒的继续努力了!
“我以前是不是太严厉了?”望着田勇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褚归不禁自我怀疑。
贺岱岳忽略田勇的同手同脚:“严师出高徒嘛。”
算了,褚归不指望无脑站他的贺岱岳提得了啥好建议,反正田勇一个成年人了,受不了自己会调节。
田勇传完话的第三天,养殖场的病鸡重拾了几成往日的精气神,吴大娘合掌直呼老天保佑,褚归与贺岱岳相视而笑,又攻克一关。
吴大娘扬眉吐气了一把,走路带风,昂首挺胸的撞见杨大嫂她鼻子一哼,态度轻蔑得不行,能当上养殖场的饲养员那是祖坟冒青烟,姓杨的非得作孽,以后后悔去吧。
病鸡的状态一日胜过一日,褚归放心跟贺岱岳进了山,队伍如去年一般浩浩荡荡,有了去年的经验,路上欢歌笑语不断,仿佛是组织的集体冬游活动。
换了条进山的路,褚归兜里揣了个巴掌长的本子,时不时记两笔。贺岱岳昨晚拿信纸裁的小本,边缘一侧缝线,表面做了封皮,十分实用。
村里大型进山的频率不高,因此每次都收获颇丰。褚归管理的药材组背篓装得冒尖,贺岱岳带人端了窝野猪,大大小小近十头,野猪性子燥,肉骚气重,且长势慢,今年没有留种的需求,贺岱岳全部放了血。
野猪下山祸害庄稼的事青山公社经常发生,所以对于野猪大家是恨不能赶尽杀绝,不存在捉大放小的说法,
“分肉咯!”
混在人群中的大牛咚地敲响手里的烂铁盆,王成才跟人乐呵呵的说着话,闻声望过去,顿时额头青筋一涨:“大牛,你小子不去上学,在这凑什么热闹?”
“爸,你老糊涂了吗?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了。”大牛提溜着铁盆不怕死的往他爸跟前凑,“你打到啥了,让我瞅瞅。”
“瞅啥瞅!”王成才直觉儿子嘴里冒不出好话,一把按住他,“你的铁盆哪来的?”
乡下的物件大多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续三年,铁盆再破也不会扔,大牛泥鳅一样从王成才手里挣脱,王成才明白了,儿子的铁盆,准是媳妇收捡着等赶大集拿去公社修那个。
王成才气得直呼儿子大名:“盆哪拿的赶紧还哪去,小心你妈修理你!”
“我不,我要拿盆装肉。”仗着王成才没空收拾他,大牛胆大包天的和他爸唱反调,他人往前跑着,眼睛朝后看,险些撞到人。
“看路。”褚归扳住大牛肩膀,长栓的小身板可经不起大牛一撞。
“褚医生!”大牛倏地立定,抓着铁盆的手垂在身侧,皮猴一秒成鹌鹑,“长栓弟弟,对不起。”
“没关系。”长栓斯斯文文地摆摆手,原谅了大牛的冒失,“你的铁盆太小了,装不下你家分的肉,你回去换一个吧。”
“小了吗?”大牛举起铁盆,盆口朝脸,底部的破洞刚好露出他眉毛边的黑痣,“那我换一个去。”
“等会儿。”褚归弯下腰,视线与大牛眉毛齐平,“你眉毛上的黑痣一直是这么大吗?”
“啊?”大牛扣扣发痒的黑痣,老实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王成才此时走到大牛身侧,惩罚似的揉了下儿子的脑袋瓜:“他的痣不是一直这么大,我记得刚出生时芝麻一小点,后面慢慢长的,褚医生,痣变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牛的黑痣如今接近绿豆大小,老人家说眉毛痣带财,孩子又成天眼皮子底下看着,褚归不说,王成才还真没察觉。
褚归按了圈黑痣,触感柔软表面微微凸起,边缘呈不规则状,属于随年龄增长而变大的正常生理现象。
“大牛的没问题,是我看错了。”褚归拨顺大牛的眉毛,虚惊一场,“如果是短期内突然变大的就要引起重视了。”
大牛不明所以,捧着他的破铁盆仰头:“褚医生,我能走了吗?”
抬着猎物的队伍马上到老院子了,大牛赶着换大容器装肉,神色极为迫切。
褚归忍笑放行,王成才闭了闭眼,认命地叹了口气。
贺岱岳分了半头猪,趁着新鲜给潘家舅舅送了三十几斤,背篓沉甸甸的去,沉甸甸的回,一掀开,全是嫩生生的茭白。
“你掰的?”褚归被惊了一瞬,“茭白不是早过季了吗?”
前些天吃茭白时潘中菊说过,河边的茭白通常是十一月中旬左右发,掰到十二月初。
“茭白林子里面有别人掰剩下的。”贺岱岳脱了鞋,裤腿折挽的痕迹直至大腿,脸颊一道茭白叶划的红痕从太阳穴到鼻翼。
贺岱岳说得容易,茭白鲜嫩味美,若不是林子里面水深难进,哪能有剩下的。
褚归胸口涨暖,他将来怕是吃不到比这背篓里更好的茭白了。
按贺岱岳的脚程,他至少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褚归煮了碗驱寒汤叫他趁热喝了。贺岱岳自恃身强体壮,拍胸脯说不碍事,晚上压着褚归闹腾,第二天一早睡醒,哦豁,嗓子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