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43)
廖远停点点头,再次推门进去,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刘学一动不动,他慢慢伸手摸他的手,刘学抬头看他,茫然的目光猛然一变,瞬间惊慌害怕起来,抽回手往后躲,眼眶变红,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洁白的被子上洇成一片晦暗的痕迹。
廖远停周身的气压低至零点。
他黑色的眸盯着刘学,喉结滚动,温柔地说:“刘学,我是廖远停。”
刘学缓慢眨了下眼,眼前全是黑暗的房间,徐喜枝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体僵硬。
死了。
又死了。
都死了。
刘学捂住耳朵,颤抖着肩膀,哭的止不住,廖远停站起身,倾身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把缩在床头的人拉到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拇指抹掉他的泪,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手伸进头发,五指并拢,扣住人的后脑勺吻上去,刘学瞪大眼,唔唔地挣扎反抗,咸涩的泪水在唇齿间弥漫荡漾,廖远停湿热的舌头伸进他的口腔,闭着眼,掠夺他的空气和唾液,神情痴醉,他仿佛已经等了太久,刘学在他怀里打着抖,大脑缺氧至一片空白,廖远停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脖子,摁他的喉结,刘学将嘴长的更大,愚笨的被侵犯也不知道用尖利的牙齿咬伤他,廖远停舔他的上颚,牙齿,嘴唇,分开时银丝垂挂,他敛着眸,看他唇角溢出的唾液,鲜红的唇,舌尖舔他的眼尾,眼皮,甚至想舔眼珠,刘学吓得抓紧他的衣服,忘了呼吸也忘了哭,静止且窒息,廖远停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慢慢安抚,嘴唇摩擦他的耳骨,声音沙哑:“不哭了。”
刘学张张嘴,不敢说话,又闭上了。
过了会儿,他才听到自己很弱很小的声音:“我……我想……回家。”
廖远停亲亲他的额角,说好。
周梅很快打包好一切,大包小包拎上车,廖远停让刘学先坐车里,他去和宋院长道别。
宋院站在办公室窗边往下看,收回目光。
不多时,门被敲响,他说声进。
廖远停还未开口,宋院就走到他面前,认真地问:“远停,住院的那位小朋友,不是你的远房表弟吧。”
廖远停平静地看着他。
“是那种关系?”
“嗯。”
猜想终归是猜想,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宋院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他抿着唇,眉头紧皱,在思量,考虑,片刻后,他说:“无论如何,叔叔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说着,去桌子边拿了两份报告递给他,“这份是那小朋友的,他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不能受刺激,会应激,我的建议是留院观察,再不济也要拿些药稳定情绪,其次,这份,是你父亲的。”
廖远停微微皱眉,拿第二份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狠。
宋院拍拍他的肩,“老廖没有告诉你吧,上次他来我这儿检查,说开会的时候猛然感觉一阵头晕,虽然人到中年或多或少身体都会有恙,但这毕竟是个信号,好在他检查的及时,治疗也及时,但依然得小心,他不让我告诉你们,但我看你现在这情况,你应该知道。”
廖远停收下报告,微微鞠躬,说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宋院看着他的背影,说:“远停,别做傻事,让你父母寒心。”
廖远停脚步微顿,开门走了。
回到车里,刘学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扣手指,廖远停看着他,摸摸他的脑袋,发动汽车。
刘学把掌心扣的泛红。
“我……我想……回彭怀村。”
廖远停闭闭眼,听见这个地方就没来由的心烦,听到这句话怒气值更达顶峰,他平复心情,温柔地说:“我们回家。”
“不……不……”刘学提出微弱的抗议,“回村,我想……回村。”
廖远停瞥一眼后视镜,周梅低着头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廖远停伸手摸刘学的脸,下巴,脖子,带着色情地侵占,掐他的后颈像掐月季柔弱的茎,迫使他抬头,拇指伸进他的嘴里,摁他湿热的舌,坚硬的牙齿,柔软的唇,将涎水摸在他的脸上,声音沙哑。
“不要惹我生气。”
第59章
刘学不想回别墅。
可他太害怕了,太害怕廖远停,廖远停对他的掌控与强势让刘学感到害怕和胆怯,仿佛自己只有听话,他没见过廖远停真正生气,但他只是冷脸,刘学都要站不住,这种畏惧仿佛是血脉压制,像兔子见老鹰。
车停下,刘学尽可能往后缩,不想下车,他看着那高大的三层建筑,像看到监狱,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他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一切,他依然不明白,廖远停看着他抽根烟,挥挥手让周梅先下去,将烟头扔出窗外,反锁车门。
他掐住刘学的脸,强迫他看自己,刘学不敢看他,盯着他的胸膛,手不由自主搅紧。
廖远停摩挲着他的下巴,凑近吻他的唇,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厮磨,“非要惹我生气?”
“没……唔……”
刘学说不出完整的话,所有的解释与求饶淹没在唇齿间,烟味在口中弥漫,廖远停反手脱了外套,掐着他的腰压向自己,刘学那么瘦,仿佛就剩一把骨头,他逃无可逃,心脏起伏,鼓动着廖远停的耳膜,廖远停体热,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给刘学,刘学推着他的掌心都感到炙热,可廖远停的手又那么凉,伸进他的衣服,顺着腰线向上,刘学仰起头,轻轻哽咽,脆弱又可怜,廖远停的太阳穴在跳,咬着他的唇,不许他哭,闭上眼,眼前全是他站在自己面前,扭捏羞涩地笑,头上别着那朵月季,不伦不类,格格不入,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感到怜惜,他松开刘学,手背摸他的侧脸,指关节擦着他的下颚缓慢向上,刘学紧绷着身体,睫毛上是透明的泪珠,一颤一颤的,廖远停看着他,收回手,点根烟,摇下车窗,手搭在车窗外弹烟灰,“下车。”
他声音沙哑,目视前方,没有看刘学。
“否则我在车上干你。”
刘学下意识摸车门,踉踉跄跄地下去。
廖远停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开车走了。
一直在窗边猫着的周梅赶紧把刘学拉进家,给他倒热水,安抚他,刘学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下撇,眼眶红了一片,轻轻拉周梅的袖子,很轻地问:“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呀。”
周梅心里一软,拉着人的手坐下,摸摸他的头,像母亲一样温柔,“回哪里呀?”
“回家。”他低头掉泪,无助地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周梅心里碎的一塌糊涂,抱住他,自己也抹眼泪,“刘学乖,刘学乖,不哭了。”
刘学抱住她,哭的止不住,断断续续地说,想回家,回家,想奶奶。
哭到最后,他抽抽鼻子,清透的眼睛通红,亮晶晶地看着周梅,认真的,带着纯真地问:“我是不是克她们呀?”
周梅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刘学抱住膝盖,缩在沙发上:“村里人都说我命犯煞星,克人。”
“听他们放屁!”周梅气急,“什么封建迷信!咱不信,别听他们瞎说,咱不信啊刘学,咱不信。”
“好难过呀。”刘学抽抽鼻子,笑笑,“奶奶明明说等哥哥回来的,为什么就死了呀。”
周梅愣住,轻轻扒他:“你,你还……有个哥?”
刘学看向她,眨眨眼。
“如你所料,他哥没死。”
窦静云把牛皮袋扔到桌子上,滑向廖远停,“查到了。”
廖远停将缠绕的线团解开,抽出里面的文件。
警察局备案的失踪人口调查表。
“你真是这个。”窦静云朝他竖大拇指,“你怎么猜到的。”
廖远停微微眯眼,“刘忠没死,就是刘旭明死了。”
“两个人必定死一个?”
廖远停点头,“刘学的状态不是装的,徐喜枝既然能瞒天过海,自然能狸猫换太子,你说彭怀村的花名册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但失踪人口备案表只有刘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