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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199)

作者:我将在今夜吻你 时间:2024-02-25 11:27 标签:双向救赎 乡村

  在刘学这件事上,他和廖远停都没想过在邓淮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因为这绝对是痴心妄想,别说他孙昭是邓淮的下级,就算是邓淮他爹来了,邓淮也不一定卖这个面子。遑论当面撕破脸他恐怕都不够格。
  可现在,照目前的形式看邓淮肯定知道是他在从中作梗,却没有找他也没有问他,仿佛全然不知。这种沉默比直接把孙昭抓去问话更让他害怕。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和儿子妻子打电话,确认他们是否安好。
  随即,一个更恐怖的念头陡然生出,那就是邓淮已经不再给他机会。
  而另一边,廖远停找了廖华恩。
  这是自刘学出事以来,他第二次主动找的廖华恩。
  事态升级,在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时候,邓淮不愿意放走刘学,一种可能是他要用刘学做更大的事,另一种可能就是最坏的结果。
  廖远停的计划失败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清楚地感受到这是一场多么凶恶的政治斗争,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可以说是完全不够格,前路漫漫,在权利的漩涡,以卵击石般寻找着真相,还究竟要他失去什么?
  廖华恩罕见地给他倒了杯茶。
  这是父子俩时隔多年再次心平气和地谈话,廖远停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重新打量了下廖华恩,忽然就对他和邓淮斗了这么多年有一些好奇,也对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少有的给予了一丝敬意,仿佛也明白为什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追逐权力——如果他再厉害点就好了,如果他再厉害点,谁都不能触碰和冒犯他亲爱的爱人。
  “泄气了?”廖华恩看着儿子有些失神的模样,莫名笑了一声。
  廖远停在他面前一直传达一种他是一个大人,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观感,有着无所畏惧的勇气与果敢。
  但今天,少有的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丝稚嫩与少年。
  廖华恩的心莫名柔软了些。他品了口茶,慢声道:“多大点事,打起精神。”
  廖远停实在是有点难以做到。一个是他担心刘学,辗转反侧睡不着,已经许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次好觉,另一个则是现在刘学彻底失踪,还是下落不明,他明知着急也没办法却还是焦虑,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导致这样的下场。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廖华恩大发慈悲地夸赞他,“第一时间不惊慌,耐着性子等时机,等证据充足再报警,同时敢想敢干,利用自己的背景向警方施压,也会借机拉拢对方的下属为自己所用,虽然手段非常规,但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
  廖远停诧异地看着他。
  “明暗相结合的手段的确不错,如果是一般人,或许早就如你所愿。”廖华恩话锋一转,“但你的对手是邓淮。”
  他笑着:“连我都和他斗了几十年没斗赢,何况你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廖远停非常识时务地意识到要想真正的赢,单靠他自己微乎其微,还是得找靠山,知己知彼,廖华恩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最好的帮手。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廖华恩摸着茶杯看他,一字一顿,“爸希望你也是。”
  廖远停愣了一下,
  “后悔吗。”廖华恩笑着,“追求正义、公平、真相。很有可能你失去了所有东西,这些依然遥不可及。”
  廖远停张了张嘴,又闭上。
  说实话,有一瞬间,他真感到后悔。
  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帮了所有人,方重、徐巧云,他们已经过上了好生活,彦晞也跟着他们活的好好的。而他的一腔热血,把他们原本明明可以幸福快乐的家庭逐渐带向毁灭,连原本刚刚开始上学的刘学,都惨遭不测。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把他带出来?还让他没有见上至亲的最后一面。
  他太自私了。
  廖远停眼眶微红。他看着手里的手杖沉默。
  廖华恩看着他。
  好半天,廖远停才轻声说:“不后悔。”
  廖华恩一顿。
  后悔,自然是后悔的。廖远停不可能不后悔。但是公平,不就是从一次又一次不公平的血泪教训中争取而来的。只要有可能让百姓或让底层人民过的更好,廖远停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刘学也好,彦晞也好,他希望就算他们没有遇到他,也会有像他一样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多一份坚持,这个世界就多一丝光明,他多一份坚持,这个社会就多一声呐喊,他坚信,只要高举理想主义的火把,这个世界的黑暗终将会被驱散。


第192章
  雨停了。
  不知名的小虫爬到了身上,找准裸露的肌肤叮了上去。刘学唔了一声醒了。他的肺部像是着火般焦灼,他努力挣了挣,依旧被捆的严严实实。经过一夜的大雨,让他身上湿冷湿冷的,好在口不是那么渴。昨天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都不知道,但喉咙发痒发干,鼻子堵塞,这个情况肯定是要生病了。他强打起精神,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挣扎着跪在地上,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后又咬着下嘴唇,直到尝到鲜血的滋味。疼痛让他更加清醒,麻木的身体也如被重锤了几千万下后苏醒般钝痛。
  廖远停。他在心里默念,灼热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浸湿蒙着他眼睛的黑布。
  如果他猜的没错,对方应该是把他扔到了一处荒郊野岭,等他自己饿死又或者渴死。
  他在大脑里迟钝而又迅速地过了一遍,他跌落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地洞,而他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这样直直地坠下来没有感受到阻碍,也没有摔死,腿和胳膊还能动,这起码是一个两米长的浅坑,既然是浅坑,那就有可能爬到地上,对方也没有堵住他的嘴,不怕他呼叫求饶,这处必定远离人群和村庄。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自救。如果不能在段时间内自救,他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而他透支疲惫的身体是否能抗住真的要另说。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对方又为什么突然选择把他扔掉。刘学四处摸索着。忽然摸索到一块儿碎玻璃。他喜出望外,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给的生机。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握着玻璃不敢松手,哪怕因用力过猛将掌心划破。捆着他麻绳质量很好,他垂着头循环往复地那碎玻璃划着,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划到最后他没了力气,就安静地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后继续,循环往复几次,终于听到崩的一声,绳子断了!他连忙解放双手,一把拽下眼前的黑布,刺眼的日光仿佛雪亮的刺刀,让他头脑发晕,不敢直视。缓了缓,他慢慢放下手臂,握紧了碎玻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如他想的那样,这果然是一个椭圆形的浅坑,不远处被遮挡的地方还有没被晒干的雨水,而他的另一方则是四散各处的深绿色碎玻璃。他拿起手中的看了看,知道这是被摔碎的玻璃瓶,上面还有着泥泞,看来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他慢慢站起身,活动着肩膀与双腿,警惕地观察四周,找了两块儿最为尖锐的碎玻璃揣进兜里用作防身。
  他身上什么也没有。在被抓过去的时候就已经被搜刮干净。
  他捡起刚刚切断的麻绳绑在腰上,以防不备之需。
  以前在彭怀村的时候他一被人欺负,就跟人打游击,猴儿似的躲在村庄里让人抓不着,有时甚至几个村庄来回窜,各种羊肠小道,池塘农坑他都知道。毫不夸张地说别人骂他野种,他更倾向于自己是野猴儿,有算是还可以的独立生存能力。虽然在城市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萌新,但毫不夸张地说来到这旷山野地的犄角旮旯,他刘学不能说如鱼得水,也算是能照猫画虎,把他扔到这儿,算是扔到了地方。
  他细细地观察了一圈这个浅坑,低头看看自己脚下踩的泥土,没有见其他砖石,说明哪怕是这个浅坑也算是在地上,那么只要上去,估计就是地平面。他细细地观察了两圈,找到一个合适的凹陷,后退几步助力,猛地一蹦,向上攀爬,拿出了当初跳田宝伟车上的劲儿,还真让他把头露出来了,这不露不知道,一露吓一跳,一眼望不到头的草木与树林,目之所及还挺繁荣,真把他扔到这大荒野了!廖远停以前不是跟他说方圆百里全是人,没有这荒野丛林吗!这到底是把他扔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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