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162)
他松开刘学的手,接住他差点因为腿软瘫倒的身体,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腹摸,“我没办法剧烈运动。”他用势在必得却惺惺作态地温柔,以及劝慰似的语气诱哄刘学跪下,看着他的双眼,亲吻他的唇角,四目相对,刘学听到他宛如鸦片似令人上瘾的声音。
“刘学。我想要你。”
第158章
“哈啊……”泄出的声音瞬间被手捂住,柔软的嘴唇摩擦着掌心,脊背上细密的汗珠宛如钻石般晶莹,难以形容久逢的性事带给人的快感,刘学紧紧地贴着男人的胸膛。他瘦了点但依旧伟岸,廖远停摁着他的腰椎下压,将埋在身体里的东西更深地造访。刘学紧闭着眼,将廖远停的衣服抓出褶皱,却在他温柔地安抚下得到鼓励似的扭动着腰肢,他的耳朵敏感地泛红,透着细细的,血管。廖远停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抚过他光洁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怎么这么热,刘学。”他捏了捏刘学的屁股,带着笑意:“衣服都浸透了。”
刘学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他掰开、合上、掰开、合上,有些羞愤地制止:“别玩了!”
廖远停表情无辜地松手,似乎还有点委屈,单薄的病服紧贴着他的胸膛,勾勒出平坦有力的线条,湿润地贴着肌肤。他感受着身上人的重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地说了一句:“感觉怎么样。”刘学呼吸着,沉默地垂着头。廖远停看着他,得到的回答是累又或者不习惯,他都接受。好半天,刘学才微微仰头,眼睛里春潮涌动,明亮又柔情,“好……深。”他喃喃着,“顶的好舒服……”廖远停的心猛然一动。他的手有些抖,把人摁进怀里,心跳加速:“喜欢这样的姿势吗?”刘学深深地呼吸,亲了亲他的下巴,答非所问:“喜欢你。”廖远停再也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闭着眼,十分投入,唇齿间缠绵至极,刘学轻轻眨眼,看他颤抖的睫毛,抓紧了他的衣服。
第二天,刘学猛地从梦中惊醒,看向身边,空空如也。他揉着脑袋坐起来,看到窗前的廖远停,他坐着轮椅背对自己,挺拔的脊背,一丝不苟的头发,听到他醒了,熟练地转过来,逆着光给他一个温柔地笑,“醒了。”
刘学懵懵地眨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随后立马从床上下来到他身边,焦急后悔道:“是昨天伤着了吗?”
“是我要求的。”廖远停握紧他的手,“洗把脸,我们出院。”
李单出院之前来找过他们,他恢复的很好,不算健步如飞,但步履稳健,他推开门的瞬间,廖远停刚把轮椅藏起来。他们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刘学,默契地去了走廊。
“书记……”李单眼眶很红,看着他很委屈,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廖远停也有些感慨,他叹口气,轻轻拍拍李单的肩,“身体难受吗。”李单疯狂摇头,“不难受,哪儿都不难受。”他抽抽鼻子,“书记……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来看你?窦、窦哥说,你的腰……”
廖远停用了些力度捏他的肩膀,调侃他,“你来哭鼻子怎么办。”
“我不会的!”李单看着廖远停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又酸又难过,张开双臂就抱了上去:“呜呜呜书记呜呜呜……”
角落里的窦静云上前一步,廖远停抬手止住,拍拍李单的肩,“好了,憋住。”
李单嗯嗯着点头,恋恋不舍的松开他:“那我在家等着你们。”
他走后,窦静云哭笑不得地摇头,“这小子。”
廖远停转身进病房,“买点补品给他,瘦了。”
窦静云一愣,好家伙,会关心人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廖远停瞥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要。”
窦静云:……
窦静云:“****……”
刘学醒后,他们收拾了东西,刚下楼,就看到低调又熟悉的黑车。廖远停远远地看着,刘学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弯腰在他耳边解释:“婧姨说在家等着我们。”
他擅自找了廖华恩,也没忘记跟苏婧说,苏婧不想看到某人,就选择在家等。廖远停握握他的手,示意向前,刘学给窦静云使了个眼色,窦静云道:“对了,刘学,我的iPad你见了吗?”“你的iPad?我好像见了。”“在哪儿见的?”“我……”刘学挠挠头,一拍大腿:“啊,是不是在楼上忘拿了?窦哥你等一下,我上去拿。”“唉不是,我去就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廖远停叹口气,“演技差死了。”
他认命地朝黑车走去,尽管不知道刘学想干什么,既然他费这么大的功夫想完成,廖远停就不会拒绝。车里的廖华恩看着他一点一点向前,看着他坐的轮椅心里闷了一口气。往日苏婧给他炫耀:“看我给儿子生的大长腿。”还历历在目。他原本想让司机下车,话到嘴边又止住,刘学的话在耳边响起——
“您不觉得他可怜吗?他一直是个没得到过父爱、渴望父爱的孩子,您可能已经走出来了,但廖远停一直困在您外出加班,不回家的年纪。您总得告诉他,为什么他那么努力地听话,还是得不到父亲的关爱。您可以拒绝回答,但总该对他们有一些愧疚。他不是别人的孩子,他姓廖,身上流的是您的血,如果您不爱他,就不该假装会爱他,如果您感到愧疚,就不该只让他自己困在那儿。廖叔叔,去弥补,去道歉,去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人的执念能重到哪个地步?刘学抽着手里的烟,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连死都不怕,却怕活着,却在想到自己没有完成的执念,连活着会遭遇的困难辛苦也不怕了。他是个没得到任何亲情的孩子,除了奶奶,除了后来出现的廖远停,以及哥哥刘忠,他再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依靠。所以他知道,他懂,他理解廖远停的坚持和无法言说的痛苦及纠结,人总得为了什么舍弃什么。
“这是我的选择。”他对窦静云说,“如果需要有人承担道德败坏的标签,我最合适不过。”
是他道德败坏,是他非要让出轨的父亲和排斥父亲出轨的儿子和好,是他多管闲事、手伸太长。
但只要能让廖远停能减少在这个世间的遗憾,不过是区区骂名,不堪一击。
“少抽点。”窦静云心情复杂,撸把刘学的头发:“别年纪轻轻再得个肺癌。”
刘学将烟扔了:“快说呸呸呸。”
窦静云:“……”
原来被人催着说呸呸呸这么尴尬,他咳嗽一声,想起廖远停的无语,呸了三声,说道:“前两天廖远停还说丧气话了,记得让他呸呸呸。”
“是吗?他说什么了?”
“忘了,反正你让他呸呸呸就对了。”
刘学将信将疑,看着窦静云认真的模样点点头。高楼下,廖华恩下了车。
他一下车,廖远停就停住了。
——我相信您会是一个好父亲。
谁要你相信……廖华恩嗤之以鼻,打开车门下去,看着不远处的廖远停顿了一下,朝他走去。廖远停皱起眉,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戏,他握紧轮椅,是个防备的姿态。廖华恩走到他面前,没说出话,走到他身后推着,廖远停一愣,廖华恩目不斜视,过了片刻后没忍住低头看他茂密的黑发,和发顶的璇儿。苏婧说头顶有璇儿的孩子聪明,廖华恩笑她你就是想夸远停,年幼地廖远停不满:“爸爸,我不聪明吗?”“聪明,当然聪明。”廖华恩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蛋,“我廖华恩的儿子是最聪明的。”
天空打起轰隆一声闷雷,像是要下雨。可能是老了,时不时总想起过去的事。到了车边,廖远停撑着轮椅站起来,弯腰坐进车里,司机将轮椅放好,廖华恩也上了车。
“我们也走吧。”窦静云叉着腰:“你觉得他们会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