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197)
南离怒视着他。
可接下来, 他的手覆上南离的手,南离的手指一颤,逄风引着他的手到自己的小腹上:“你若表现得好,孤准你……也是有可能的。”
这句话落下,南离浑身一颤。
逄风的唇贴上南离耳畔:“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南离对他有欲,逄风对此也很惊异。他原以为这只是一月一次的例行公事,是他单方面的强迫。可如今看来……却是意外之喜。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趁手利器,对长夜太子而言,一切都可以是刀兵,他毫不客气地利用了南离这份欲。
驯犬,需要肉骨头与棍棒兼用。
要给犬尝到一点点甜头。
逄风知道,南离会去做的。
他依然是在南离达顶的时候抽出了灵识,徒留南离的魂魄在无望地捕捉着他的踪迹。
比起人,狼更依靠本能。兽的本能让它们在严酷的从林得以存活,却也是它们的软肋。
一头猛兽的本能若是未被满足,它会去做什么可想而知。
实际上,利用兽的本能是极危险的事。最权威的灵宠仙师也不会这么做。在他们看来,灵宠毕竟是畜生,骨子里隐藏着兽性,尽管装得乖顺,本能被激发后也可能暴起噬主。
虎狼与人玩耍嬉闹,不慎将人弄伤出血,尝到人血滋味的它们会怎么做?
有些猛兽可能一如往常,而有些则会意识到:人是可以吃的。
因此,灵宠通常自幼与人契约,远离族群,极少有人契约成年的妖兽。
可逄风却并不在意,他有信心压制住南离。况且,这些年他所做之事,有哪个不危险?他早已习惯在刀尖行走,甚至能游刃有余地踩着刀尖舞剑。
他慢条斯理地披上浴袍,起身离去:“那孤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南离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第二日,他听到了一则消息:那几个亲卫不守军纪,为太子殿下所不喜,被逐出亲卫,遣到别处看门。
太子亲卫是个极好的职务,因为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做了他的亲卫,便意味着与未来的帝王搭上了边,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那几人更是悔不当初,甚至有人怨恨上了南离,认为是他告了秘。
可南离知晓,他什么也没做。
逄风此举,便是在告诉他,自己什么都知道。
那么他的秘密,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南离顿觉窘迫又屈辱,可又着了魔般想起逄风那日的话来。若他表现好,是不是他能容许自己都试一遍?
他觉得自己中了逄风的计。
可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就摆在他面前。他也意识到了,牙齿都咬碎了,却无从脱身。
第237章 if6 孤临幸你
东宫宁静,偶有几只惊鸟掠过树梢。
逄风坐在案前,提笔写字。他的动作流畅、洒脱、一气呵成。
南离在身畔静静地注视着。
他不爱习字,可奖赏在面前吊着,他根本不敢不服从逄风的命令。
逄风:“你来。”
南离握住笔,在宣纸上艰难地挪笔。他的右手僵硬不堪,动作怪异,力道大到几乎将笔杆捏裂开。等到几字写完,南离满头是汗。
这比狩猎还要废狼。
逄风捻起宣纸,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还不错,你也不算愚笨。”
南离喉结滚动,目光沉沉:“奖赏。”
他直勾勾地盯着逄风,眼神满是炽热直白的渴望:“……给我,奖赏。”
习字的时候,他正好能嗅到逄风身上淡淡的冷香。那冷香如引人上瘾的甘美毒酒,无时无刻不勾他的心魄。
逄风的奖赏只有一次,甚至还不让他做全。这就像一块巴掌大的肉,喂不饱狼,却能恰到好处激起狼的饥饿。
如果南离有一丝获胜的可能,他都会暴起,将逄风吞吃入腹。狼的满腔欲念,都等着在逄风身上发泄。
可狼不敢,他怕自己的反抗会让仅有的一点点甜头都被夺去。他怕逄风弃如敝履,转身去找别人,再也不对他敞开身体,他赌不起。
前日,逄风于榻上小憩,他睡姿宁静,也毫无响动。一张脸清俊而白皙,忍冬细纹的柔软锦被探出纤细的踝骨。虽然他脸色病白,可与南离双修过后,薄唇却多了几分血色。
……他更好看了。
即便南离恨他憎他,几乎恨到要将他拆吃入腹、咒他不得好死,他此刻却着了魔似的,想去吻逄风。
狼想揉搓过他的每一寸皮肤,想听他颤抖着揽住自己的脊背,想听他哽咽着叫自己的名字。南离根本不敢承认,最初逄风抱起幼狼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渴望在他身上得到爱。
神念交融的时候,他有一刻错觉:逄风是爱着他的。可南离知道,那并不是爱,逄风不会爱他,那只是与爱意相似的东西。
可他区分不开。
南离知道那是陷阱,是阴谋,可还得心甘情愿跳进去。
原本的仇恨,不知何时变了质。
情热几乎将南离焚尽,他探出手去,就要强行捉住逄风的脚踝,抬起他的腿与他结合,锁在一起,再不分开。
……他与自己结合了,自己的情热是他诱发的,依照狼的习性,雌狼有义务抚平雄性的情热。他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虽说雄狼不会强迫爱侣的,但逄风他——
他的指尖还未触及那细腻的皮肤,床榻的美人却忽而睁眼,眼中只有冰冷的怒意,逄风的手掌死死扼住南离的咽喉:“你竟胆大了?是孤太心软了么?”
长夜太子的眼神中只有厌憎与鄙弃:“狼这种畜生,果然是养不熟。罢了,侍寝的人孤又不缺你这一个。”他冷冷勾唇:“你不想要,还有很多人想要。”
南离的双眼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他已经和自己做过了,怎么能和别人?逄风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憎恨也好,厌恶也罢,都只能是他的!
没有一头雄狼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他人窥伺,南离只要想想,就要疯掉了。
他疯魔般冲出东宫,化作白狼。依靠灵敏的嗅觉,南离很快找到了那位铁手护法。那位护法此刻正搂着强抢来的小妾醉生梦死。
浑身是血的白狼如同疯兽,用锋利的牙齿撕裂他的铁臂,豁开铁手护法的咽喉。它扯下铁手的头颅,叼在口中,狠狠甩到东宫。
可逄风却没看他一眼。他被软禁在偏殿,哪也不能去。饭食都要靠人送来。
直到今天,宫人传唤南离进殿习字。南离丝毫不敢懈怠,即便心中不愿,却还是一笔一划地开始习字。
终于,他开始向他的主人索要奖赏。
南离的下面已是鼓鼓囊囊的一包,他试过自己疏解,可那和逄风给他的根本不一样。
狼盯着逄风的手,那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握笔持剑的手。他很想曳过那只手,放在那滚烫的地方,可他不敢。
逄风转动墨色眼珠扫他一眼:“小狗,你就这个态度么?”
南离的骨气早已在两次肌肤之亲和间隔一月的望眼欲穿中耗尽了。他恨极了如此没有骨气的自己,却不得不屈从。
“主人,”南离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求主人……给我。”
逄风哂笑:“这才像话。”
他话锋一转:“不过孤又凭什么给你?孤可没理由给一头随时想噬主的白眼狼。”
南离满腔怒意,却还是压低了耳朵:“主人,南离错了,以后不会了。”
他近乎卑微地恳求着,期望逄风不要夺去他那点唯一的快乐。狼自睁眼到现在,都活在充斥仇恨的地狱里,因此一点甜头,就能让他沦陷其中,无从脱身,就好像被蜜糖沾住腿脚的蚂蚁,挣扎却无济于事。
逄风打量了他一眼:“是么?那孤也不是不能给你机会。不过像之前那般暂时不可能,需要看你表现。”
他说:“躺下罢,这次赏你点别的。”
南离没等他说第二句话,便顺从地躺了下来。情热折磨得他几乎要烧成灰烬。这次逄风先是居高临下瞥他一眼,然后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