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150)
南离的手继续向上,摸到了光滑而细嫩的腿根。狼曾经认真考虑过如果要一口一口将他吞吃入腹,从哪里开始,最后决定是腿根。
逄风的腿根至今也有个浅浅的齿痕印子……是那段混账日子他咬的。那处至今也很敏感。南离暗中使坏,指尖落在那齿痕上,轻轻用力,逄风的腿颤了一下。
逄风瞥他一眼:“……登徒子。”
南离刚想开口反驳,心脏却忽然被扯了一下,痛得他嘶了一声。可即便疼,他的手却没有从逄风腿上挪走。
逄风偏过脸去:“色胆包天,应得。”
南离龇牙咧嘴:“宝贝,我不是只对你一个人——”
逄风虽然这么说着,却也还是挪进他的怀里,坐在南离腿上,伏上他的胸膛。他用脸蹭了南离几下:“没事了。”
说也奇怪,南离心脏的疼痛瞬间消失了。
逄风:“你最近不要和我行房了。”
狼大惊失色。
南离急道:“宝贝,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别赶我下床……”
他眼神可怜兮兮,像是被雨淋湿的犬。
逄风叹气:“是为你着想。”
逄风抚他心口:“虽然我并不在意,可你们天狼的先祖为了侍奉幽荧,在族中制定严苛的侍神律法,你传承记忆应该也有。”
南离在传承记忆中查找:“……时刻对神灵保持敬畏,不得出言不逊?”
逄风:“不止。”
南离念道:“……神灵无欲,不问凡俗之事,因此不得在神灵面前提及秽乱之事。”
南离继续念:“……若非神灵容许,不得触碰他的身体。”
逄风抬下巴:“知道了?”
南离一条一条读过去,最后发现,如果真按这律法来,把他剐一万遍也不够。
这么想来,天狼先祖其实已经很客气了。
他这些天和逄风行房,心脏确实会有些不舒服,南离本以为是太过激动所致,却没想到是渎神之罚的缘故。之前幽荧提醒他最好不要在里面,也是这个原因。
然而南离完全当做耳边风。
南离偷偷去瞄逄风:“你怎么可能无欲,你明明也很想要的,昨天还缠着我的腰……”
他心脏又一痛。
逄风:“……你都知道不能说了。”
南离:“宝贝,渎神之罚到底有没有办法?不然我就只能顶着它和你双修了。”
他对逄风的欲念深重,根本不可能像其他天狼那般把他当作神灵去敬。南离的确敬他,他是长夜君,是妖神幽荧,在他心里犹如凡人不敢直视的汉水神女。
但他也是他的主人和爱人。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爱逄风,却对他同样有着兽性最脏污的欲念。神灵无欲无求,如同尊雕琢完美细致却冰冷的石像,南离便渴望用欲念将神灵弄脏,让这石像为他落泪。
狼是贪婪的。
他不可能不和逄风交缠,这太难为他了。这点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如果说这是渎神,狼就要日日夜夜去渎。
逄风不重,南离早就习惯抱着他。逄风安抚了他的心脏一会,便道:“等我们成了婚,就不会这样了。”
南离亲了他一口:“那就成婚。”
逄风回吻了他:“说正事。”
他抬起眼:“村中人似乎对仙人极为爱戴,和东荒大不相同,你寻到缘由了么?”
南离舔了舔唇:“我也不知,不过明日应当有机会,我从大娘那打听到,这村子周围有头人熊精,喜食女人与小孩,极为残忍。”
逄风神色一凛。
南离:“这头人熊狡诈得狠,我推测它已经开了灵智。它会故意直立而起,对人招手。天黑之后,很难有人认出来它是人是熊,待人走过去,便会大开杀戒。
“这头熊极为残忍,它杀人却不为进食,只是享受活活咬死的乐趣。它喜欢活吃小孩,因此村中已经没有带小孩的人家了。”
逄风站起身:“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南离抚了抚他的脊背:“我问了几户村人,他们说,明日司天监便会派仙人为他们降妖,还让我们不要轻易动手,以免受伤。”
可修士有这么好心么?
见逄风仍有担忧,南离道:“放心,村人警觉,人熊流窜作案,只在几月前成功了几次。如今村民手头都备着火符,虽然不能对人熊造成伤害,也能吓走它。”
他递给逄风一张皱巴巴的黄纸:“喏,他们也给了我几张。”
逄风翻过来看,是张很简单的黄符,符纸和朱砂都很劣质,字迹歪歪斜斜,就像初学者画的。可这却的的确确是张能用的符。
威力也不大,控制在照明的程度。
要知道,在东荒的修士连一个小孩玩的玩具,都不会让凡人得到。
司天监……
逄风对此并不陌生,北境任何一国里,司天监都由几个金丹期的修士组成。他们的主职是为皇帝选陵墓,观星象倒是个名头。
这些修士也代表着这个国家有修士庇护,除此之外并无太大作用。逄风从前还在的时候,他的修为太高,这群人对他点头哈腰。
司天监派人到边陲小村斩妖,这在从前的长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北境修士稀少,宗门隐于群山大川之间,与外界来往极少。
四极大陆中,北境的散修也是最少的,因为无人领凡人入门。东荒有登云试,也会定期从外界招收弟子,但北境并没有。
北境的宗门往往被家族控制,绝学也不会外传,更不会收外人弟子。虽说白城偶有功法交易,可修为低一点的人甚至无法深入雪岭腹地。北境的散修,基本都是有奇遇之人。
逄风:“这可真是……惊喜。”
他大概知道这些变化是从何而来了。曾经有位姑娘与她秉烛长谈,谈到修士与凡人时,她说:“或许仙人之力,也能为凡人所用。”
她咳了一声:“最简单的火符,如果能够量产,也会改变百姓的生活。修士总讲究一刀劈山、一剑分海的排场,至高无上的伟力,一切招式功法都为此而生。”
“可我看来这些并不重要。森罗宗的机关术如果能用于田地,便是不需草料的耕牛与马匹。沧浪门的定水珠如果用在涝灾,能拯救多少亩良田?”
“凡人不需要移山倒海的伟力,仙术变幻莫测,终人一生无法穷尽。可只要分他们一点点最肤浅的,便能避免许多百姓的死。”
逄风:“这可能很难。”
他知道这么做会有多大的阻力,仙家百门想必会百般阻挠,也可能动荡国本。
她说:“总要有人去做。”
咔。
南离熄灭了尾巴上的火,这才将逄风从回忆中惊醒。逄风还没开口,便被他一把揽过。南离蹭着他的脖颈:“宝贝。”
两条尾巴缠上他的腿。
南离每次睡觉前都要抱着他撒一会娇,逄风也不意外,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南离却说:“宝贝,等到了王都附近,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逄风没继续有问,只是说:“好。”
寂静的黑暗中偶有几声犬吠,两人相拥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逄风便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南离睡得很沉,逄风为他抚平额角的碎发,便走出屋。
大娘在热火朝天地揉面,她手脚麻利,揪下一块面擀几下,便是张滚圆雪白的面皮。一旁的案板上还放着肉馅。
见他来了,大娘笑呵呵道:“小伙子,一会你们帮我们尝尝饺子味道怎样?今天降妖的仙人来了,咱作为主人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逄风走过去,帮她包起了饺子。
他边包边问:“大娘,这司天监的仙人是怎回事?”
大娘道:“都是些年轻娃子,基本都是咱本地的。司天监的大仙人们来乡间选有仙缘的娃子,娃子们学成了,便驻扎在乡里——饺子快煮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