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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变态心理学) 中(342)

作者:滑孙头 时间:2022-08-29 03:02 标签:悬疑 刑侦 长篇

  舒墨微微一愣之后,突然沉下声音说:“虐待狂,变-态……”
  “什么?”容铮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额前同时跳起了青筋,舒墨却嘴角轻轻一提,笑他:“怎么可能。”
  容铮刚提起的气瞬间卸下,想出声责骂两句,但看舒墨偶尔流露出调皮搞怪的模样,又突然发现舍不得。
  也是在这瞬间,他突然后知后觉,发现舒墨对待自己和别人有点差别——对待别人像个谦逊有礼的五好少年,面对自己却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仗着自己被宠,格外嚣张跋扈,不时冲上前亮起猫爪撩拨两下,等人火气上来,又惶然地躲了起来。
  容铮无奈叹了口气,最后只好选择沉默地倾听。
  “我父母对我很好,我母亲是大家闺秀,父亲是青年才俊,我妈年纪大我爸一轮,但外表看不出来,她是有名的大美人……他们感情很好,家庭美满那种,据说我爸还在读书的时候对我妈一见钟情,后来一直念念不忘到毕业,然后偶遇了我妈,有点童话故事情节。”舒墨笑了笑,随即又收敛,抿了下嘴唇,“在我记忆里,我家随时都是欢声笑语……除了一点,我妈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家族,包括那些所谓的亲戚……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
  “那一天,好像是个节日,我父母照例先去外公外婆家问候,我年纪小贪玩,和佣人的孩子玩捉迷藏。我躲在一楼的柜子里,突然听见有人在吵架,那是我哥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就看见我们送的礼全被人从二楼扔下来,还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又听见一阵喧哗,我大姨她………带着一帮远房亲戚抓扯着我妈头发,撕扯她衣服,从二楼一直追打到一楼……我哥跟在后面,拼命拿手挡着,还去求我外公外婆,但他们不动,就站在一旁像看马戏一样冷眼旁观。
  “当时我才三四岁,整个吓坏了,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些人看我是小孩并不顾忌我,就在我旁边说,我妈是婊-子,是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连姐姐的老公都不放过,然后指着我哥说,那就是外面勾搭的男人生的。”
  容铮心里暗暗抽了口凉气,捏了一把桌上的薄荷糖,还没等气匀下来,忽地惊觉自己对舒墨从未有过半点的了解:“哥哥?你还有个哥哥?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嗯。”舒墨以为他是好奇他哥的事,便顺着这个话题深-入了些,“一来你又没问过我,二来我觉得有些麻烦——我哥他,和我同母异父,大我十岁,是个混血儿……那时候我妈妈年轻不懂事,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意外和人有了我哥,那人又不见了,这才灰溜溜地回了国……本来我外公y U XI嫌弃她丢人,私底下联系医生,硬要她把孩子打掉,可临当头,我妈竟然跑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抱了个蓝眼睛白皮肤的男孩……”
  直到现在,女人未婚生子,都是一件极为不耻的事情,更惶论三十多年前,他母亲这种光鲜亮丽的大家族,这简直可以算是晴天霹雳般,天大的丑闻。
  于是这万众宠爱的大家闺秀,成了别人口中不知检点的狐狸精。
  那样的日子他-妈妈和哥哥过得异常艰难,被锁在豪华的深闺大院里,像只供人玩赏的金丝雀,除了吃穿用度不差,没有自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佣人都瞧不起他们。
  这种瞧不起并不是表现出来,而是发自内心,沉积在阴暗的某处,不经意流露出来,才是最瘆人的。
  直到舒墨他爸,听说了这事,在那段回忆里,舒墨他爸就像骑着白马的王子披荆斩棘,带走了被困在城堡里母子两人。
  那时候舒墨父母念在亲情关系,逢年过节会虚头巴脑地回一趟娘家,舒墨出生让他们和母亲紧张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些。
  当然,也仅仅是“稍微”而已。
  那天舒墨还是个脚都站不安稳的小豆丁,父母把他保护得极好,唯一生活的艰辛可能就是和哥哥斗嘴。他从没听过例如狐狸精、婊-子这类巷头街尾粗俗的脏话,但也能看得懂那些人脸上暗含的鄙视和嘲讽。
  像深藏地面之下的岩浆,跟着脸上皱纹般纹路皲裂出嫉妒的火来。自古以来,女人向来擅长折磨女人。像这种谁家老公不小心多看了别人一样,不是先问清楚事情真相,而是急忙忙地去找女人的麻烦。
  其实舒墨妈妈不过是不小心裙角勾在了对方手提包的拉链上,谁知被哪个擅长嚼舌根的碎嘴娘们瞧见了,跑去和他大姨说了。
  他大姨本来夫妻感情有问题,一直疑心姨夫在外面有人,再想自己亲妹妹未婚生子,还勾搭了个小十几岁的男人做老公,这毫无逻辑的因果关系经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连上了,气急败坏地当着满屋子亲戚对自己妹妹百般羞辱谩骂,期间没一个人站出来讲句公道话。
  “在那之后,我妈和他娘家算是彻底断绝了往来,直到后来,我妈走了,他们也没来看过一眼,对于那个家,一直是妈心头的一个梗,觉得自己年轻不懂事造成了后来的局面,整个家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直到我大前年回来,起了一个心思,想再去看一看,看看他们是不是过的不好,没有我妈的日子,是不是就有一天罪有应得了……”
  容铮不由放低声音问:“怎么样?”
  “临到门口,我还是没有去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活的是好是坏,是人是鬼,都在他心里起不了半点波澜了。舒墨嘴角轻轻抿了一下,算是把这条偏到大西洋的线扯完了。
  舒墨起身走到冰箱旁边,拿了两干净杯子各倒了些纯净水,本来他想直接从冰箱取,但倒了半杯后,他忽然想起方才容铮的话,鬼使神差地把冰水倒了,换上保温瓶的水,甚至还加了两把枸杞和红枣。
  容铮看着他翻箱倒柜,意识却还在方才舒墨小时候的场景里,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童年。
  他从小也生长在大家族,三姑六婆远房亲戚可以把淮赧市绕个全城。每逢年过节,就跟进了鸡窝一样闹腾得不行。
  这种大聚会的时候最少不了就是互相攀比,好在也都不过分。他爷爷个性比他爸还愁人,冷着张脸能把拜年的小孩吓哭,但对他是极好的,估计是隔代亲的缘故,还会偷偷格外给他塞一些红包和零嘴。
  童年对容铮来说算得上无忧无虑,好像没有遇见过什么过分的人和事,因此大部分记忆也都模糊不清,不像舒墨一样连细节都记得异常清楚。
  容铮忽然意识到舒墨父母的死恐怕不那么简单,所以他才说出这么个简短又不怎么愉快的记忆给他做铺垫,甚至把母亲充满争议的秘密都说了就来。
  舒墨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转了个身,坐到了容铮的对面,顺便把加了辅料的热水放在他面前——厚重的杯底磕在了花岗石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容铮回过神来。
  舒墨问:“喝点热水,现在四点过了,想休息了吗?”
  容铮摇了摇头,故事只听了一半,最重要的地方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有睡意?
  “那我就继续说了。”舒墨抿了口水,稍微了润下嗓子,问,“你知道以前有很多用数字替代的地名吗。”
  容铮对于这种地名十分了解,这是冷战时期国家对于一些涉密机关和地区的代号名称,当时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一般多见地势隐蔽的小城镇。
  现在这些地方已经不再属于保密特殊阶段,但依旧会沿用原来的名字。比如有些地方街道社区谐音听起来类似数字,像洞洞肆(004)、八扛七(8-7),就是这个意思。在欲海市,他更是遇见更多这样的地区。
  “我爸就是在这种特殊秘密机关工作,他是某个特殊项目的负责人,因为保密的关系,对外宣称只是个普通的早九晚五的公务员。”舒墨说,“他工作很忙,几乎住在研究所,我一个月大概就能见到他四回,因此每一次见面都格外期待。有一次周末,我在家兴致勃勃地等他回来,因为我们约好了,要去动物园玩。但那天我等了很久,看着窗外从白天变成黑夜,他都没回来,我一下急了,哭着去找我妈。找了一圈,结果发现我妈也没了。当时家里就剩我和我哥。一对父母一声不吭的,就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扔在家里,很明显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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