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中(24)
黄敏告诉他,如果自己出事了,就求他帮忙找黄媛。黄敏不死心,觉得黄媛还活着,她要舒墨找到黄媛,救出她女儿。黄敏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也知道舒墨的能力有限。她告诉舒墨可以要求容铮来,容铮是他的恋人,就算心里有疑虑,依旧还是会陪着他。等发现有问题,按照容铮的性格,就算再大阻力也会查下去。
舒墨哑着声音说:“我能理解她,太多年了,她就为了这个结果,我愿意帮她。”
容铮点点头,擦干舒墨脸上的眼泪,小声问:“她们是怎么查到黄媛可能在兴旺村的?”
舒墨闷闷地出声:“手机,她最后一次手机开机就在山下的一个县城。”
“吊坠呢?”
“有人把吊坠卖给了县城的一家首饰店。”
“那个人是兴旺村的人?”
“……是。”
“人呢?”
舒墨抬头望向他目光闪了闪,第一次他觉得说话那么艰难:“我、我让廖城嘉把人扣住了。”
容铮吸了口气。
舒墨咽了口唾沫,低下头。
容铮平静了下,又问:“死了吗?”
“没……没有。”舒墨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会儿心脏跳得飞快,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弄得生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飞快看了容铮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不过……有点小伤……”
舒墨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觉得冷气顺着指尖钻进内脏,全身冷得厉害。
容铮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包在手心,轻轻搓着:“没事,不用紧张。”
舒墨愣了下,抬头看他。
容铮轻轻笑了下,伸手揽住舒墨的背,让他脑袋靠在自己颈窝里,轻轻拍了拍:“别害怕,不会有事,一切有我。”
舒墨脑袋有些发沉,他发懵了一阵,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容铮低头看着舒墨头顶的发旋,搭在舒墨背上的手沿着脊梁轻轻地往下顺,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有力,会让人很舒服。随着他的动作,舒墨绷紧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他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情绪释放后,他终于全身心的放松了下来。
他的手就覆在容铮的胸口,手掌能感受着薄薄衣料下心脏的跳动。
那是生命的跃动,离着他很近,他甚至能听见砰砰节奏的声音。
舒墨感到异常的安心,从来没有过的放松,有种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容铮在,容铮可以保护他,无条件的宠溺他。这时候,他的指尖忽然抽动了下。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知道了。”
舒墨一愣。
那个声音又说:“他肯定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会坏事,你必须杀了他。”
舒墨睁大眼睛,他对上了容铮的目光,容铮的目光温柔极了,对他温和的笑着。
“那都是假象,他在骗你。”那个声音尖叫起来。
声音几乎刺穿了舒墨的耳朵,几乎让他耳鸣。
让他按在容铮的手指一下用力起来。
“杀了他,就趁现在。”
“不然你会后悔的。”
声音穿过有力跳动的心脏,撞进他的大脑里,他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能伤害他。
然而他的手不听使唤,手指慢慢用力,指尖掐进容铮的胸口,脆弱的心脏就在他掌心之下,舒墨呼吸急促,他打从心底感到无措,拼命想要找回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那个声音不停,循循善诱吐露出惑人的字符。牢牢地把控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他想大声喊,让容铮离开。可发不出声音,像是有东西堵在喉管,什么都发出不出来。
细密的汗水从额间滴下,浸湿了衣领。他控制不住了,绝望冲上心头,不行,绝对不行。然而没有用,身体不听他的命令。
容铮感到疼痛,微微皱了皱眉,他低头看向舒墨,舒墨的眉头皱着,脸色发白。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扫着舒墨的眉心,低声关心问:“怎么了?”
舒墨看着他,手指突然发力。
黑夜里,窗外一道强光突然射出来,舒墨手指抽搐了下,那道光束里细密的雨交织着,染上了金色的光芒,一下射进舒墨的眼睛里,他闭上了眼。
再次大声喘息,力气抽回到身体里,指尖的冰冷慢慢回暖,舒墨抽回手,死死地拽紧拳头。
容铮注意到他的动作,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舒墨气息微弱地摇摇头,“只是……突然有些气闷。”
他一阵心慌,难受得要死掉一样……
容铮皱眉:“回去去医生那里看看。”
舒墨抬起头,抓住容铮的手臂问:“去看什么医生。”
容铮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他笑了起来,声音柔和的说:“不是气闷吗,让医生检查下,应该不会有事。”
舒墨松了口气,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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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容铮低声问,“问出了什么吗?”
舒墨直起身子,恍然间回神,容铮这是问他找到线索没有。
“那人说是村子里捡到的,我想,犯人应该就在这里,谁能认出吊坠,谁就是犯人。”舒墨吸了口气,神经都归了位,就是有点冷,忍不住哆嗦了下。
容铮抓住舒墨的手,手指冰凉,他把舒墨的手捏紧,揣在自己兜里,问:“是刘大娘吧。”
舒墨点点头:“嗯,她看见我吊坠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慌张。”
舒墨想起那个欲盖弥彰的眼神,心里有些冷。
容铮看着他。
舒墨斩钉截铁地说:“黄敏一定就在这里。”
“我有不好的预感,”舒墨抬头和他对视,“必须马上找到她!”
容铮看了他半晌,缓缓地叹了口气,帮舒墨整了整衣领,一块银色的吊坠落在了锁骨边,他伸手摩挲了下,看了呼吸变得急促的舒墨一眼,朝窗外那大树一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去看看吧。”
第285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七十六)荒屋
容铮再次见到刘大娘,她正看着窗外,一脸平和,她两边站着持枪特警,看见容铮的时候,便自觉地离开,把他们单独留在了屋内。
这是刘大娘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进来。整栋宅修得又高又大,而这个小屋却狭窄拥挤得令人难受。
屋子仅有七八平米大,摆着一张陈旧的单人木床,床尾有张帘子,帘子拉开后面有个小佛堂,佛像后面供香依旧燃着。佛堂对面是衣柜,衣柜上有一面镜子,被布遮挡着。衣柜上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个帅气的男人,那应该是刘爱国的父亲,那个逃跑的知青。
刘大娘跪坐在蒲团上,抬头看见容铮的时候,脸上一瞬间的慌乱。
“刘大娘。”容铮脸上挂着礼貌的笑。
刘大娘还是长辈,法院没有判定她有罪之前,他想还是要给她一些尊重。
刘大娘紧紧绷着身子,她抬头望着他,拿着村长娘的气派问:“你是什么人?”
容铮拿出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是警察。”
刘大娘大力咽了口唾沫,嘴唇动了动,挤出了个别扭的笑:“警察该去查案抓罪犯,到我们这个深山老林抓我这个老太婆干嘛。”
“你侄子昨晚来找你干嘛?”容铮没打算费口舌功夫。
刘大娘脸色变了变,别开脸看向别处:“找我闲聊,怎么?犯罪了吗?”
“大半夜找你闲聊,你们感情挺好的啊?”
“你别乱说,他是我亲侄子!”
容铮笑了:“什么样的亲侄子会半夜到姑姑家,然后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哭着忏悔自己的过错?”
刘大娘手猛地一抖,没吭声。
“而且你还骂他畜生,长辈骂晚辈畜生,在我印象里,这个人该做了什么连她都不能忍受的事情。”容铮边说边拿过椅子放在她面前,接着敲了敲柜子,“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是畜生的事情呢?杀人?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