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92)
想了想,齐向然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的?”江纵补充完他的问话,又答,“四年前,拿到那些财产的当天。”
四年前……齐向然敏感地想到江纵和他疏远的那个时间。
“那……那这些事情,任阿姨她知道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江纵脸上露出来一个近乎古怪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也姓任。”他摸着齐向然脑袋,轻描淡写地问,“任蕴秀和江涛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你猜她知不知道?”
脑子一转,前后联系起来,齐向然只觉得脊背发凉。他一片空白地呼吸着,“哒”一声,打火机响,江纵又点了支烟。
“我跟江涛谈过几次,给了他三个选择,”江纵有些漠然,“一、公开当年的事情;二、和任蕴秀离婚;三、我离开他们家。”
他眯着眼,慢慢吐了口烟,继续说:“他做不到前两件事,那么我就贯彻第三件。”
江纵是如此一个薄情人,提到这些事,他甚至一丝感情波动也没有,那样不以为意。
齐向然一边替他难过,一边觉得心惊。
“怎么这个表情?”江纵掼他一把,那只手力气大得让他连抬头的劲儿也难以使出来,他叼住齐向然耳垂咬了口,在他耳边吹气,有些不该属于他的恶趣味,“害怕了?”
这个时候,齐向然压根没心思想自己那些事,他心乱如麻地扒着江纵的肩膀,好久才问,“所以你之前出国……也是因为这件事?”
江纵抽他的烟,一直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极了,齐向然只听到他依旧沉稳淡定的心跳声。就在他以为江纵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时,江纵开口了。
“不是。”他漫不经心地答。
齐向然不说话了,他隐约感到江纵还有秘密,而这个秘密他现在不会告诉他。
一支烟都已经燃尽,江纵还那么搂着他,时间仿佛停顿了,变得混沌绵长。昏沉沉的,揣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肚子的糊涂账,齐向然要在江纵身上睡过去。
“然然。”
江纵叫他,声音像一口很淡的叹息。
齐向然困顿地眨眨眼。
“有时候希望你快点长大,有时候又觉得,”顿了很久,他说意味不明的话,“其实慢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我只是不希望、不想要,”江纵在他背上一点点轻抚着,像自言自语,又像哄睡他一样。
“有哪天只剩下你一个人,那时你才真正学会长大。”
第69章 你俩什么关系
门轻轻响了一下,接着是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齐向然睁开眼,见到房间里昏蒙蒙的人影,有至少半分钟的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醒了?”
齐向然“嗯”了声,把被子往上缓慢地拉,直到遮住脑门,又闭上眼。
“还要睡?”
“哒”一声,江纵开了灯,床垫陷下去一点,齐向然伸在被子外面的腿跟着下陷的轨道往下滑,和江纵的大腿碰到一起。
“几……”齐向然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要命,他吞吞口水,“几点了?”
“快十一点。”江纵把齐向然睡得五迷三道的漂亮脸蛋从被子里剥出来,揉了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睡到吃午饭再起也行。”
齐向然皱眉,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齐教授带我来又不是玩儿苡橋的,你怎么起的时候不叫我……”
江纵把手上的水杯递给他:“喝点水。”
齐向然脸丧丧的,“不要。”
“起床喝点热水,”江纵语气里带点温和的强硬,“要舒服一点。”
江纵的手一直没拿回去的意思,没僵持多久,齐向然还是妥协地把水杯接过来,水温入口刚合适,他慢吞吞地嘬着,不多会儿,水杯见了底。
见江纵一直看着他,不知哪儿来的火气,齐向然把水杯往江纵手上一塞,“嗓子疼。”
“感冒了?”江纵把水杯搁到床头柜,作势要来摸齐向然的额头。
“感什么冒啊,”齐向然把头一撇,语气里有些古怪的冲劲儿,“你那驴玩意儿捅的。”
他半天没等来江纵回话,扭头一看,江纵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见他回头,目光还顺着一直往下,落在他刚喝过水湿漉漉的嘴唇上。
这眼神其实没太多狎昵的意味,可不知怎么,这么一看他,电光火石间,齐向然就像热油烫了手,浑身毛都噼里啪啦地竖起来。
“你笑个屁!”他一掀被,趿上鞋,裸着身体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走,浑身都痛,屁股最痛。
放完水洗漱的时候一照镜子,才发现一夜过去之后,身上的痕迹全显露出来,脖子上还好没留什么印子,胸口、腰腹是重灾区,咬痕指痕淤青可以称得上琳琅满目,打眼一看就知道夜里战斗多激烈。
齐向然惊得差点没把牙膏沫子呛到肺里去,塌着腰扭头往后看——屁股肿得都像比平时大了整整一圈!
“下手真他妈的黑啊……”齐向然恨恨骂,“个老逼登!”
“洗完出来,”江纵敲敲门,“手还得再换一次药。”
齐向然懒得理他,慢条斯理把自己打整好才推门。床已经整理好了,替换的衣服都放在上面,齐向然瞟一眼,“这不是我衣服,哪儿来的?”
江纵在桌前掏棉签:“齐铭差人一早送上来的。”
这时候齐向然才注意到今天江纵也换了衣服,简简单单一身休闲装,被他穿得人模狗样。
“这号有点小。”齐向然试了下裤子,还是把自己那条工装裤拿过来,脚一蹬,踩进去。
江纵已经把药挤好了,“来。”
齐向然看了眼自己的手,昨晚洗澡时绷带已经拆了,死皮快要掉光,新长出来的皮肤泛着薄薄一层软光。
“我自己来呗。”说着,齐向然懒洋洋朝他伸手,小打了个呵欠,“好得也差不多了。”
江纵握着他手腕给他上药,一只手上完,又捉住另一只,他问:“后头也擦擦?”
齐向然垂眸,安静了会儿,带着点哂意嘀咕:“大男人哪儿那么娇气。”又轻哼着笑了下,问,“还是你对自己技术不自信?”
江纵没答话,耐心给他擦完手,握着胯骨给人转过去,齐向然刚穿上的裤子又被扒下来。江纵直直盯着看了会儿,直接用手指给他上药,齐向然只感觉一阵黏腻的清凉。
“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江纵技术好确实是真的,昨晚那么过一场,今天手指这么在里头搅,只是有点胀着不舒服。
但齐向然没吭声,等江纵给他上完药顺带着揉了把屁股后,自己赶紧把裤子提起来,扛着肩膀要去摸烟。
江纵在他摸到之前给他没收了:“说好了伤好之前不能抽烟。”
齐向然乜他一眼,春风拂槛那般,脸颊上有红扑扑的生动。
“也不用着急下去。”江纵觉得他这模样简直可爱极了,拿纸巾擦手,嘴角带着笑,“他们一早都去山上采蘑菇了。”
“采蘑菇?”齐向然有些惊讶,“齐教授也去了?”
“说是这时节刚好,想去?”
想了想,齐向然摇头,略有些错过的懊恼,“算了,估计他们也快回来了吧。”过了会儿又挺担心地说,“我昨天跟铭哥爬山,那上头挺滑的,齐教授这么大年纪了……”
“没事,”江纵收拾那些药,“几个年轻人都跟着。”
齐向然“哦”了声,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明媚地泄进来,远望是大好一片山景,近处院边的树郁郁葱葱,树叶上有金色的碎光,正粼粼地微动着。
他打开窗,果然嗅到风的味道,泥土、草林,还有点不知哪儿来的桂花香和悠远持续的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