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96)
奶啾亲亲。
人类也予以回礼,嘴唇柔和地碰了碰那些漂亮的羽冠。
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早安吻。
虽然不是早上,但这不重要。
亲亲过后才算真正清醒,小凤凰的翠眸明亮了许多,玲珑剔透,华光流转。
太子忍不住想起回溯中的那双眼睛。
若是小叽有变成人的那一天,大概也会像梦中人一样好看吧?
随即他意识到在琢磨什么不可能的妄念,自己都觉得好笑。
灵宠怎么可能变成人呢。
“啾?”
“没事。”
“我睡觉觉了。”奶啾起身,看着对他而言过于大的床,疑惑地问,“为什么?”
在纪攸的印象中,他们应该还在观星台上玩儿,研究那杯紫色的洗澡水……不,酒。
谢恺尘失笑,把经过大致讲给他听。
小鸟震惊:“啾啾喝醉了!”
谢恺尘:“是的。”
纪攸:“喝醉!”
谢恺尘:“嗯。”
纪攸:“什么是喝醉?”
谢恺尘:“就是晕乎乎的。小朋友以后不能喝酒。”
纪攸:“要等长成大朋友吗?”
谢恺尘:“对。”
小凤凰扭头看向自己的尾巴,仔细地数了一遍。
又一遍。
好可惜,不管正着数、反着数还是跳着数,都是四根。
什么时候才能有六根呢?
幼崽已经迫不及待要长大了。
谢恺尘看着闷闷不乐的小幼崽,觉得身为饲养员,应该说点什么安慰。
太子擅长治国方略,擅长外交理论,擅长机甲武器。
实在不擅长安慰人。
或者鸟。
他犹豫片刻,用温暖的掌心摸摸凤凰的小脑袋。
纪攸抬头看看他,歪头靠在他手掌上。
然后,砰的一下,变成了迷你啾啾。
还是这个形态更好撒娇嘛。
谢恺尘清楚他的意思,捧起小毛球放到肩上,下了床,去门口查看通知面板上星舰航行的线路图。
酒醉的小鸟这一觉睡得够久,距离抵达目的地只剩下不到一个标准时了。
小毛团忽然飞起来:“有声音!”
人类的听觉远不如灵宠,再加上房间隔音效果好,谢恺尘什么也没听见。
“你确定吗?”
纪攸很笃定:“在外面。”
谢恺尘调出面板上的走廊监控,还是什么都没看——
哦,看到了。
有猫在挠门。
*
星舰在黄昏时降落。
天际呈现出通透的橘色,夕阳的影子温柔迤逦在远处的青色山脉。
无论哪条路都铺满了姹紫嫣红的鲜花,并未做刻意修剪,让它们自由生长。
空气中没有浮尘,飘扬的全是馨香。
无数人神往的养老天堂名不虚传,不输母星星系任何一颗旅游胜地的热门星球。
自然景色宜人的同时,基建和配套设施也都是顶尖水平,所有维护工作大多由机器人来完成,住所与住所隔得虽远,但通往公共场所的路都很方便。
由于这里的居民大多是病人和老人,自动检测和报警装置随处可见。
维护机器人们全部装载了求助功能,医疗飞行车实时环星球巡逻,确保能在第一时间挽救意外。
当然,这些对于皇室长大的太子而言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
小凤凰本应该很感兴趣,可他酒似乎还没完全醒,星舰还没落地又睡了过去,只好装在谬儿的灵宠包里。
飞行车载着他们来到少将的住处。
疗养星所有的自购建筑装修风格没有任何限制,想怎么打扮怎么打扮,从星舰上俯瞰,散落在山水中的房子一个比一个奇形怪状。
和其他人富丽堂皇、恨不能盖出摩天大楼的别墅不同,乔少将的宅院古朴得很。
古朴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谢恺尘走下飞行车,看着院落斑驳脱落的墙体,半拆不拆的样子,觉得还是用“简陋”来描述更加精确。
没有智能自动门,反而是一扇雕花铁门,还有门铃——甚至这种门铃都不是电子或光能的,是一盏硕大的铃铛。
别说如今的大宇宙时代了,就是再往前几百年的新文明时代,都够落后的。
谢恺尘拿着猫包和包里熟睡的小鸟,谬儿从车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率先走上前。
门口有几块垒在一起的石头,猫咪几步攀上去,伸爪碰了碰那块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的牌匾。
上书一个手写的“乔”字,笔走龙蛇,十分潇洒。
谢恺尘看着那盏铃铛,思考着这玩意是不是用来敲的。
好奇心点满的猫儿在他之前挠了上去。
这铃铛比想象中的声音大得多,谬儿被吓得一蹦三尺高,落地后全身毛都炸开了,弓背龇牙,全副武装。
铃铛声没有吵醒纪攸,反倒是谬儿的低吼被凤凰感应到了。
奶啾从舒舒服服躺着的姿势兀然坐起来,岔着爪爪,呆毛乱翘,懵懵地看着外面。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了?
是不是该啾啾出场啦?
他用翅膀拍了拍包,谢恺尘感觉到了动静,把他放出来。
纪攸钻出灵宠包,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新地方。
黄昏的光影与母星、荒星都有不同。
到处都是花,五颜六色,闻起来也香香的。
再远一点儿的地方,好像还有鸟儿飞过。
哇——
它们飞得好高好高。
奶啾仰着小脑袋一眨不眨看着,心里充满渴望。
老金还说过,要带他飞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兑现这个约定。
或者,自己先试试……?
眼看小凤凰就要被勾走了,饲主眼疾手快拦住他:“现在不行。”
纪攸心里惋惜,不过还是听话地待在人类先生的手里:“为什么呀?”
谢恺尘:“我们在等人。”
纪攸:“等谁?”
“是在等我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
是个很好听的声音,似乎还很年轻。
人类和非人类一同转过头。
“……老师。”
太子的声线虽和平日差不多冷静,不过熟悉他的人能分辨出其中一丝不同的波澜。
大概算得上久别重逢的喜悦。
来人笑了起来:“小殿下,你长高了。”
能用这种对孩子般的口吻跟太子讲话的人,放眼整个阿尔法象限也着实寥寥。
帝国昔日的传奇少将穿了一身浅色的运动服,脸上还有没干的汗意,腕机上记录着身体指数,看起来刚刚跑过步。
他手动拨开门上的插销:“进来吧。”
余光瞥见太子迈过沾着泥土的门槛时脚步有些微的犹豫,少将没回头:“我打算把那儿修些篱笆,再种点会开花的藤蔓,怎么样?”
谢恺尘:“嗯,挺好。”
不是有意敷衍,确实没啥想法。
真的。
他看着老师挺拔的背影,似乎和十六岁那年请辞、或者更小时候见到的没什么差别。
老师已经六十岁了,可是看着格外年轻,不过而立之年,也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手段。
这种永葆青春的技术实在是叫整容医疗行业羡慕。
面容清秀,却没有太子那种具有侵略性的俊逸,加上总挂着温和的笑容,也从来不拿架子,更像个平淡的扫地僧。
唯一特殊的是,乔拣的右眼在那场让他流芳百世的战争中损伤,并未接受器官再生手术,而是替换了一只义眼。
还是半透明的。
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低调的人,又被这只眼睛平添几分机械战士的朋克和神秘。
尤其被那只眼睛盯着时,会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
当然,这些怪异在看到他的头发时都不算怪了。
乔少将把头发染成了翠绿色。
没错,就是那种连用颜料在再生纸上画出来都嫌过于艳丽的颜色,翠绿翠绿的,像棵水灵灵的……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