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93)
最近尾根处时不时痒痒的,大概快要萌发第五根了。
他即将脱离雏鸟、进入漫长的成年阶段,只差最后这两根尾羽,也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
冬天过去,等到春天再来,他就不再是处处要被照顾的娇气幼崽啦!
“我很快,很快就不是小朋友了。”纪攸解释完自己的年龄之后,充满渴望地向饲主请求,“等我长成大朋友,我可以喝嘛?”
幼崽们的词汇总是很有意思,谢恺尘轻笑:“好啊,那就等你长成大朋友。”
不过没想到小家伙这么快就就要成年了,这让计数方式截然不同的人类有些怅然若失,好似看着自己亲手养的孩子一眨眼变成大人似的。
不过,往好处想,成年体的凤凰一定更加美丽。
他很期待那一天。
从来不摆排场的太子殿下,脑海中已然策划起了如何为自家灵宠举行一场盛大的成年礼。
酒保虽然听不懂小鸟叽叽喳喳在说什么,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老板的猫咪他倒是经常见,每次乘坐“黑缪斯号”都能见到,这位小少爷猫爬架从来玩不了多一会儿,更愿意来吧台捣蛋,在他心惊胆战的目光下伸爪子够那些装饰的玻璃瓶。
但太子这位传说中匹配了十余年才匹配上的灵宠,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接触。
啊,这是什么绝世甜心小可爱!(捧心)
舰桥那边来了成员报告消息,殿下暂时离开吧台。
他一走,崽崽们再一次围住酒杯。
纪攸看着杯中波光粼粼的紫,似乎被那灯光照出的玄秘漩涡蛊惑走了心神。
他掀了掀翅膀,飞到了杯沿上。
谬儿“喵”了一声的同时,酒保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小胖鸟看着圆圆滚滚,这不得把杯子直接踩翻了?
然而杯子稳稳的,酒液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看不出来啊,酒保诧异地望着顺着杯沿横向散步似的小肥啾,原来是个空心的?
小家伙摇摇摆摆,还时不时俯身凑近嗅一嗅,小爪牢牢地抓着杯壁,似乎还有微弱的金光环绕,自在又轻盈。
然而酒保的心还是一直吊着,生怕小鸟儿一个不注意,脚滑摔进去。
原本一切都正常,直到谢恺尘结束了对话走回来。
没有乖乖听话的奶啾心虚了,怕被饲主看见,挥着翅膀要下来。
他现在的落爪点,正好是冰块融化出的水迹。
然后,摇摇晃晃的小凤凰不负众望,啪叽掉进满满的、一口没喝的酒杯里。
*
谢恺尘想,自己没喝果然是对的。
勒厄斯星系的东西实在太怪了,连神禽都能喝醉。
半小时前,凤凰掉进酒杯之后,挣扎着扑腾,酒洒出去大半。
敏捷又早有准备的谬儿赶紧把他叼出来。
酒保的魂儿都要吓没了,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自己会被太子立刻扔出星舰吧?
然而谢恺尘根本没空管他,匆匆走过来,从谬儿嘴里接住凤凰。
鸟类的羽毛本身就有疏水性,神禽的灵力更有一层保护,实际上小叽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变成落汤鸡。
然而幼崽着实受了惊吓,浑身发抖,金光碎成数不尽的飘忽齑粉。
谢恺尘的手掌虚虚地握着他,然而饲主的体温和气味都无法给予立竿见影的安慰。
“喵呜。”
谬儿叼来一块小绒毯,那是它的灵宠包里的,纪攸寄养在裴桉家的那段时间很喜欢这个毯子的质感。
紧紧的包裹可以给幼崽提供安全感,谢恺尘向猫咪道谢,把瑟瑟发抖的小毛球裹了起来。
他神色凝重,抱着小鸟离开观星台。
没成为太空垃圾的酒保腿都软了,瘫在地上。
谬儿跳下吧台,尾巴拂过他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权当安慰。
半小时后,客房里,小凤凰依然没醒,然而羽毛上的金色却愈发明亮。
S级对精神力的感知比寻常人都要敏锐得多,谢恺尘能感觉到客房中充满了纪攸灵力的波动。
仿若自远海濒临的浪潮,尚有距离,却也终究无路可逃。
而且这种波动和自己失控暴走完全不同,是……醉意。
没错,小凤凰掉进酒液里可能也就一两秒的时间,竟然醉了。
谢恺尘打开腕机通讯录,对着兽医的频段犹豫了一下。
普通小鸟喝醉,兽医也许知道怎么处理。
但如果是神禽呢?
眼下更要命的在于,神禽的精神力过于强大,远在人类之上,凤凰的醉醺醺已然影响到了人类。
简单来说,滴酒未沾的太子也醉了。
谢恺尘起初还在尽力抵抗,但考虑到刚才舰桥那边说可能比预计时间晚几个标准时才能抵达目的地,想法又变了。
他在这儿反正也没法处理事情,房间里没别人,不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放任自己醉一回,又如何呢?
不过是和小鸟一起睡个天昏地暗罢了,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精神一旦松懈,很容易就被攻破了。
谢恺尘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勉强把被小毯子裹着的纪攸抱到床上,自己和衣而卧躺在旁边。
他扭头看了看幼崽,隐隐期待能和对方进入同一个梦境,看一看小鸟儿醉了的时候会梦见怎样的世界。
是森林,真正的圣梧桐,过去的伙伴,开不完的太阳花?
还是……会梦见自己呢?
意识彻底滑入深渊前,谢恺尘最后看见的是他们的链接。
灰绿色的小星星安稳地躺在精神空间中,旁若无人呼呼大睡。
柔软的边角一翘一翘,好似跟着主人们一起熏熏然了。
星星躺着的姿势和他、小叽一模一样。
简直像一家三口。
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家长带两个幼崽。
都被宠坏了的那种。
*
与预计并不相同,谢恺尘既没有进入纪攸的梦境,也不是他们平日里那个共享的精神海。
这是个单独的空间。
不仅独立于他们各自的精神力,而且因为受到双重醉意的侵扰,时间线再度发生扭曲。
十六岁的谢恺尘上一秒还在送别正式退休的老师,鲜花,横幅,掌声,功勋章,慕名而来的人群把船坞围得水泄不通。
下一秒,周遭所有依依惜别的人都不见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站在湖畔边。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在这里?
该不会是自己被敌国的高科技武器埋伏、传送进虫洞里了吧?
年轻的小太子有些茫然。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是未来某个时空的自己精神力失控,发生了回溯吧。
少年叹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像其他人一样,将精神力收放自如呢?
老师一直想教会他控制,然而他这个学生实在是太没天赋,把老师熬到退休都没能学会。
等到那个长大以后的自己彻底将精神力和体力全都耗空以后,回溯就会结束了。
现在除了等待无事可做,小太子认命地拢了拢衣襟。
正常的时空还处在秋天,然而他瞅瞅眼前的湖面,全都结冰了,明显是一年之中最严寒的时节,他浑身上下最厚的是一条围巾。
这儿是个看起来很漂亮的湖畔,但并不是公园,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小太子在干枯的草地和站着中间踌躇片刻,还是选择后者。
他眺望着湖泊和对岸朦胧的景色,心中竟然有隐约的期待。
这一次的回溯,还会再遇见十五岁时那个贸然闯进来的小美人吗?
对于谢恺尘来说,回溯是一项非常私人的事情。
除了潜意识捏造出来的假象,并不会真的有其他人入侵。
那个小美人是个意外。
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他仍搞不清楚原理。
只不过小美人就出现过那么一回,像朵惊艳的却只绽放一次的昙花,让少年颇有些魂牵梦萦。
意识到自己的盼望后,少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