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352)
……啊?
凤凰一怔。
谁是蛋蛋啊?
还有,为什么会用「不记得」这种说法——纪攸的确认出了祂就是圣帝大教堂玫瑰圣像中小天使雕塑的原型,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认识祂呀?
小家伙这样伤心,就好像……
就好像他们本来很相熟,结果自己忘了祂似的。
眠礼半晌没有得到回答,一抬头看见呆呆的凤凰,更伤心了。
祂和自小东躲西藏的盐盐不一样,祂是神域未来的小主人,受着千娇百宠长大的,日月星辰都围着祂转,想哭的时候就能哭。
幼神眼圈一红,大颗大颗眼泪滚落下来,难过地抽噎:“蛋蛋、蛋蛋真的忘呢礼礼……说好要一直当好盆友……”
哭得讲话都不清楚了。
凤凰哪里见过小幼崽哭成这样过,而且自己好像还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时间慌了神,手足无措想要帮祂擦眼泪。
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幽灵,没有实体,想要抚摸幼神的手就这么被直直穿过。
不仅凤凰愣住了,幼神也吓了一跳,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眨不眨地盯着。
纪攸突然觉得有点儿伤感,要是一直这个样子的话,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和饲主、还有其他人贴贴了?
“不会的。”眠礼看着他,声音还带着点儿哭腔,但很认真地解释,“等到蛋蛋孵出来,就可以和一样一样了呢。”
纪攸:“……你能听见我在想什么?”
幼神点点头。
居然还有读心术。
纪攸:“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眠礼眨了下眼,那滴泪水从卷翘的睫毛上掉下来,化作碎光消散在空气中。
小孩伸出小手,掌心向上:“看看。”
纪攸用食指在祂的手心上面隔了点儿距离轻轻转了几圈,然后,指尖氤氲出的浅金色光影变成了小鸟儿的形状,衔着枝蔓停留在孩子的手心里,抖了抖翅膀,抖落无数荧荧光点。
光影小鸟绕着眠礼嬉戏,小孩子跟着转圈圈,差点儿把自己都转晕了,还是怎么也追不着。
幼神并没有发脾气,反而破涕为笑,指着越飞越远的光影小鸟,脆生生地:“小、羽、毛!”
哎呀。
逗笑了。
凤凰终于安下心来,陪着祂一起目送小鸟飞远。
他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是指,陪这个孩子玩,逗祂开心。
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同祂一起玩闹。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为什么他此前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部分呢?
迦弯腰给眠礼擦了擦眼泪,然后捏了捏祂的小脸蛋。
(看起来很Q弹,凤凰也有点儿想捏捏,手感一定超好。)
“宝贝,你不可以要求别人必须陪你一起玩。”他说。
凤凰猜测,那个“别人”指的就是自己。
幼神吸了吸鼻子,小声问:“即使本来就是礼礼的朋友?”
“即使本来是你的朋友。”男人捋捋他的小卷毛,“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的意见才行。”
他的这番话乍一听上去很有道理、很适合教育孩子,但若是被卡布卡和蜚蜚等人听见,恐怕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根本不像那种会尊重别人意见的人吧!
——这家伙当初但凡懂得半点「尊重」,根本就不会有眠礼了。
不过这样的腹诽,小幼神是不会知晓的,现在的小神禽同样对过往一无所知。
眠礼不说话了,密密的睫毛低垂,看不清那双甜蜜的眼眸在想些什么。
凤凰不忍心看祂低落,就道:“我以后多陪你玩儿,好不好?”
幼神睁大眼睛:“真的吗?”
凤凰点点头:“只要我在这里。”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多久。
“小毛啾。”迦又用那个称呼唤他,“你什么时候能孵化出来?”
少年茫然地摇摇头。
此前与神明的短暂会面中,祂只说了需要等待。
但这个「等待」的期限有多久,孵化究竟什么条件,他和谢恺尘又什么时候能见面——这些一概没有答案。
“那就耐心等吧。”迦说,“神物漫长的寿命中,等待,应当是你第一件学会的课程。”
纪攸屏住呼吸。
这话听起来没错,只不过他的漫长寿命,才刚刚开始不到三年,要说最长久的等待,也就是与谢恺尘的相遇和重逢。
——两三年?
他看看自己,再看看同样两三岁的眠礼。
这样说起来,虽然外貌天差地别,可是他们两个好像是同龄人诶……?
这么说来,若幼神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们曾经真的是更年幼时期的玩伴,好像也说得通。
自己,在成为「纪攸」之前,是叫「蛋蛋」吗?
可是蛋蛋这个名字听起来笨笨的……
好像还是纪攸好听一点。
就在这时,小眠礼仰起小脸,抓住迦的衣角使劲晃了晃:“父神,父神来了!”
祂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雀跃。
父神……?
又是一个新称呼。
纪攸捕捉到一丝动静,转过头去,看见长袍曳地的神明正向他们走来,随着祂的步伐遥遥地铺出一条开满了金莲花的路。
眠礼显然很激动,但是没有立刻飞奔过去,而是拉着迦的手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还在不停念叨:“父神呀,父神呀!”
……诶0.0?
眠礼是神明陛下的孩子吗?
那岂不就是神子?
可是据他所知,神明陛下身边并没有神妃,那眠礼的母神是谁呢?
迦看见神明的到来,弯起唇角。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挂着笑,和凤凰打招呼也好,陪幼神玩也好,包括教育小朋友的时候都是。
但此刻的笑容和之前任何一种都不一样。
简单来说,那是发自真心的、因为见到一个人而喜悦的的笑容。
奇怪的是,迦并没有多做停留,弯腰亲了亲眠礼的小脸蛋,轻声说了句“下次见宝贝儿”,在纪攸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攸听见了他的那句告别,总觉得那个爱称同他之前喊眠礼时的咬字、语气都不太同。
或者说,并不像在对眠礼说。
顷刻间,金莲已经开到了面前。
少年礼貌地问好:“陛下。”
神的目光在远方仅仅停留了一秒,没有对那个男人的出现和消失做出什么该有的反应:“还是来找你了。”
祂说的是眠礼。
神此前无论说什么,总是冷淡疏离,保持着不可望更不可即的遥远距离。
但提到自己的孩子,那平静的声线下,有一种柔和的、隐秘的宠溺。
小眠礼虽然看到父神的时候很激动,真到了面前,反而有些忸怩,不敢上前去,不安地搅着小手。
同样,神也并没有对祂有什么亲近的表示。
还真是奇怪的父子关系。
总是伴在神明左右的大白鸟现在变得更小了,像只没有羽冠的葵花鹦鹉。
它非常自然地停在神子的头顶,拍拍翅膀:“蛋蛋你们俩以前总在一起玩呢。”
纪攸:“……”
怎么又是蛋蛋QAQ
他想了又想,还是问:“我以前,真的叫蛋蛋吗?”
眠礼一眨不眨看着他:“蛋蛋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也不是。就是,我想不起来我有叫过这个……”他鼓起勇气告诉小朋友,“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叫纪攸呢。”
眠礼急切道:“可是,可是,这个名字也是礼礼取的呀!”
纪攸:“0.0诶?”
幼神绞尽脑汁回想:“以前是蛋的时候,叫蛋蛋。后来破壳啦,会啾啾叫!所以,父神说,可以改名。所以所以,叫啾啾。但是父神说,啾啾不是正事的名字,所以呢,所以呢,叫纪、攸。也是啾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