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57)
小叽在最懵懂的幼年就被自己带在身边,没来得及见识过更加广阔的世界,遇到更多人。
他并不希望小家伙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一生都骗给自己。
考虑到人类和神明的寿命差别,这个一生其实指的是他自己的一生。
起码,也得让凤凰明白联结究竟是什么。
以及,意味着什么。
小鸟一眨不眨看着人类,对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期待。
哪怕很多都听不懂。
谢恺尘深吸一口气,望进那玲珑的凤凰瞳:“你愿意和我联结吗?从此陪在我身边……再也不分离。”
他说完这话,等待着小叽回答的过程中,竟然莫名紧张。
……怎么像在求婚一样。
“啾?”
小鸟疑惑。
“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直到我所能抵达的尽头。”谢恺尘向着他伸出手,银灰色的眼眸盛着盛大浩瀚的宇宙,“也请你在我……不是我的时候,帮助我找回我。”
他的语气堪称虔诚,宛若向神明祷告的信徒。
他问,你愿意吗?
“啾~~”
凤凰把戴有脚链的那边爪爪放在他的手心。
牵了宝宝的爪,就是宝宝的人啦!
他可能无法全然理解那些深层复杂的含义。
但如果是要问愿不愿意永远和约阿诺在一起。
他当然愿意。
永远伴在星星身边……永远。
谢恺尘盯着脚链的红绳,刺目的赤色如同一滴血扎在视野里。
他为小叽把耳坠改成脚链的目的,绝不仅是为了方便。
远有更加卑劣的期许。
为鸟儿拴上脚链,是什么含义呢?
恐怕是独占欲的最高体现吧。
将对方的羽翼,飞翔与自由,全都握在自己手中。
绝不会放开。
单纯天真的小凤凰看不见那些晦暗与阴翳,沉浸在明亮的爱意中。
他是无比依恋着谢恺尘。
人类先生说,「再也不分离」。
那对小鸟儿而言,简直再好不过啦。
有律动的嘭响隐约传来。
不知是遥远的海浪,亦或是谁的心跳声。
纪攸转身飞到窗边,翅膀拍了拍帘布,想要出去玩儿。
小朋友已经被家长惯坏了。
谢恺尘起身,准备换衣服,腕机震动了一下。
他脱下睡衣,向衣帽间走去。
纪攸被那精悍的背肌吸引了,啾啾叫着跟上去。
凤凰站在他的肩膀上,小爪子抓着肩上的皮肤,有些刺痛,不过谢恺尘浑然不觉。
他随意找了套衣服,一边换一边低头查看腕机。
小凤凰对人类先生这种明明拥有这么好的身材、却要被布料遮住的举动深表遗憾。
人类为什么必须要穿衣服呢?
和动物们一样光溜溜的多好嘛。
至于谢恺尘,则皱起眉。
消息是谢鸣风发来的。
他和二弟的关系的确要比和三弟之间缓和许多,但也没到没事聊聊天、沟通沟通亲情的地步。
如果谢鸣风冷不丁给他发来什么消息,多半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而他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讯息没有称谓,没有寒暄客套。
只有短短四个字。
『父危,速归。』
【作者有话说】
我们太子现在还有点病病的,好在啾宝就喜欢他这样子XD
谁不想独占宝贝小鸟呢?
当然以后太子会学会尊重
另外脚链这部分,可以想象一下,凤凰将来变成人形之后,漂亮少年雪白纤细的脚踝上系着的红绳,一碰铃铛就叮叮当当响……(嘶哈嘶哈
第32章 同类(六更)
已经是深冬了。
母星的大气层覆盖了全球气候调节系统, 将会造成严重生命财产损害的气象灾难,例如特大暴雨,飓风, 冻雪, 极端干旱等等, 全都隔绝在宇宙里。
曾经多灾多难的母星, 已然打造成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永乐园。
帝国也设想过,要不要将整个星球都维持四季如春的舒适恒温。
科技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且已经在其他小型伴星上施行了。
不过民调显示, 大部分人更愿意体会四季轮转,还是取消了温控措施。
春有百花冬有雪, 夏有凉风秋有月, 那才是季节的浪漫所在。
更何况, 没有温度变化,那很多好看的衣服就穿不了啦。
可不得了。
总而言之,眼下进入冬天最凛冽的时段, 依旧会很冷。
神禽对温度并不会像普通生灵那样敏感, 不过小幼崽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刺激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恺尘把原本披在外面的大氅换成了更厚实的锦裘, 系带的位置加以调整, 能让小凤凰更舒适地待在领口。
“啾啾?”
去哪里呀?
不是要去海边玩嘛,怎么坐上了会飞的车车?
再次伪装成小山雀的奶啾从衣领处扬起脸看向人类先生, 不明白为什么海边之旅泡汤了。
谢恺尘揉了揉他的呆毛, 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海滩,眼底有化不开的浓重阴翳。
看到弟弟发来的消息之后, 他立刻拨通了谢鸣风的频段。
或许是信号的问题, 那边声音有些失真, 苍白漠然。
谢鸣风告诉他, 刚好转没多久的父亲再一次进了ICU。
而且这一次,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谢鸣风没说完,谢恺尘也不需要他说了。
原本是打算在栗源湾待到和凤凰联结之后,再搬回皇宫的,眼下不得已中断短暂的度假,计划上的一切都要提前。
栗源湾位于梅子岛区,离首都区有点儿远,飞行车得连续行驶至少八个标准时。
谢恺尘担心凤凰会不习惯,改坐跨城际穿梭机。
太子包了这趟【梅子岛区—首都区】穿梭机的头等舱,要求关闭监控,以及乘务人员无须来打扰。
由于目前母星各区的空轨都是集体按部就班运营的,没有额外的线路可供临时调度,暂时还没有私人穿梭机的出现。
总有些出行距离是介于飞行车和星舰之间的,大人物坐穿梭机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头等舱的工作人员都是受过保密训练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各个心里门儿清。
谢恺尘放纪攸去探索车厢后,扭头望着外面出神。
冷空气在温暖的车窗玻璃上攀爬出朵朵霜花的纹路,遮蔽了外面的景色。
一如他看不清前路的未来,稍有不慎,便会坠入迷途深渊。
每次来到栗源湾,他都会想起童年。
在没有精神力的评级标准,没有弟弟和其他突如其来冒出的“王妃”前,他也曾有过幸福单纯的岁月,和爱他的父母。
更小的时候,在想要看见车窗外更遥远的风景时,那个后来总是冷眼相对的父皇也曾把他抱坐在腿上,指着外面飞掠过的每一个城区,每一个建筑,一一告诉他来历。
然后慈爱地告诉他,恺尘,这都是未来属于你的世界。
那句话就像一个朦胧的镜像世界,手指轻轻一触便出现了无数裂纹。
那些成千上万的碎片里,再也没有一个是被许诺的未来。
父亲挽住自己娇美的新妻子和更值得期待的儿子离开,愈发衰弱的母亲被死亡的阴影吞噬。
四周的光慢慢黑下来,空余他跪在原地,无论向哪一边努力伸手,都无法获得丁点回应。
最后一线灯消失了。
再亮起来时,面前是母亲的坟冢。
按照母亲的遗言,墓碑上既没有姓名、称谓、生辰,也没有遗言。
空荡荡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谢恺尘将一束沾着露珠的淡紫色小花放在碑前,有点儿想和母亲说说话。
还没开口,身后忽然响起父亲的声音。
“朕不需要无能的儿子。”父亲说,“你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坐上我的王座的。”
老皇帝身边站着高个子的年轻人,嗤笑着,看不清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