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369)
倒不是在乎那千千万万的人命,而是怕这样的毁灭会让纪攸恨自己,以至于玉石俱焚。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结局。
不能正面上星际级武器,那么就旁敲侧击。
最终,心软的小王子果然得知了消息,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交换条件是帝国从此与拉斐尔王国没有半点关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正是谢恺尘想要的结局。
帝国的星域如此辽阔,霸占了整个阿尔法象限,像拉斐尔这样的三颗星球多如牛毛,哪怕是主星,在帝国的星海中也不够看的,他对它们根本没兴趣。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也就只有纪攸而已。
那个时候的皇帝想,就算小王子的心不愿意对自己敞开,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的人在自己身边,牢牢地拴住,哪里也不去,就够了。
*
皇帝在自己的寝宫见到了小王子。
蒙着眼,双手被捆在背后,双脚有镣铐,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松垮到几乎什么也遮不住的黑色衬衫,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不知道送过来的人有什么恶趣味,或者是为了皇帝量身打造的恶趣味,还特意在少年的胸口系了个巨大的蝴蝶结——桃粉色的。
手脚都被束缚,小美人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歪躺在床上。
听见开门和脚步声,克制不住地发抖。
门在皇帝身后合上,他解开外套,扯了扯衣领,一步步走向等待他的礼物。
少年紧张地咬着嘴唇,那原本就粉嫩的唇瓣被他咬得一片艳色。
不知是不是用力太大,几乎滴血
谢恺尘靠近他,用拇指抹了抹他艳丽的下唇瓣:“别伤害自己,嗯?”
皇帝的声音是非常好听的,华丽,低沉,很有磁性。
在小王子小的时候,很喜欢听他说话。
但现在,纪攸只觉得入耳的都是恶魔之音。
皇帝的指尖顺着小美人纤细的脖颈往下滑动,碰到质地丝滑的衬衫,碰到那个蝴蝶结。
他低声问:“是谁帮你做的,还有印象吗?”
纪攸先是条件反射抖了一下,尔后明白他的潜台词:“不要怪他们……不要杀人。”他急促地停顿了一下,“请求您,陛下……”
“嘘。”皇帝的食指贴上他的双唇,阻止了他的求情,“嘘……你以前不是这么喊朕的。你不该和别人一样。”
蒙在黑布之下,小美人满目绝望:“……哥哥。”
他发出了抽泣般的叹息声:“哥哥……”
皇帝搂着他,在少年的发顶印下一吻:“嗯,这才是朕的乖孩子。”
谢恺尘的动作那样温柔,语气也是和缓的,好像他们真的兄友弟恭,感情甚笃。
可有谁家的哥哥,会把弟弟绑在床上呢?
尽管纪攸没有说出帮自己“准备”的人是谁,但皇帝总有办法知道,并且「解决」他们。
这些人忠心耿耿,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事,的确很好。
但他还是不能容忍,有任何人那般彻底地见过他的男孩儿。
后面的事情,被锁在笼中的小金丝雀不会知晓。
皇帝把小王子关在了自己的寝宫,没有为他本人上锁,也没有为任何一间房间上锁,他知道纪攸不会逃跑,毕竟自己捏着他父母和三颗星球的砝码。
太过善良的人,最终牺牲的就只有自己。
这样的道理,谢恺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皇帝每日照旧处理要务,结束之后便回到寝宫看他的小鸟儿。
有时候他们会做一些事情,有时候不会。
谢恺尘从背后搂着纪攸,感受着怀里温暖、却不断颤抖的躯体,小美人愈是恐惧,他愈是有极端的满足感,好似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人生命中的主宰。
——起初,的确是满足的。
然而没过多久,谢恺尘却发觉自己想要的不止这些了。
他想要纪攸也面对自己,两个人相拥而眠。
他想要看见小王子的笑容,而不是终日的忧愁与伶仃。
他想要少年在看见自己回来时,能够露出喜悦的神情,而不是无论在做任何事都会立刻停下来,不住地颤栗。
想看见小王子像小时候一样,甜甜地叫他哥哥,绿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疏离地称呼为陛下,眼睛从来不愿直视;就算被迫对视,也只有恐惧和逃避。
谢恺尘的确想要纪攸留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去。
可是他更希望,纪攸是自愿留下来的,而不是他用布满荆棘的绳索捆绑住。
有一种无比陌生的情绪在皇帝心中缓慢滋长。
——他想要纪攸……「爱」他。
*
要一个人敬他,怕他,对于无所不能的皇帝来说,是非常简单的。
连语言都不需要,稍稍释放一点儿精神力,就足够所有人匍匐在他脚边。
可是要一个人来爱他,该怎么办呢?
装倒是能装出来,可是谢恺尘不是傻子,能分辨出真假。
他不想纪攸装出来很爱他——尽管他清楚,只要自己说了,纪攸一定会做到。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也许,陛下,也许您可以对他柔软一些。”乌元洲推了推眼镜,谨慎地提议。
作为从少年时期就开始追随皇帝多年的人,国师乌元洲可能是全帝国为数不多敢直接跟皇帝说意见的人。
不过即便是他们这种关系,乌元洲依旧要对谢恺尘保持十足的敬意和距离。
帝国皇帝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身边人永远不知道是什么话惹到他不快,就丢了性命。
至于皇帝本人能够为了某人一句话、一个笑容辗转反侧,听起来简直是比传说还要难发生的事情。
但还真就发生了。
“柔软……”皇帝重复着这个词,看起来难得有些困惑,“朕平日对他并不粗暴,动作也很温柔。”
乌元洲:“……”
乌元洲:“陛下,我说的不是那方面。”
谢恺尘:“那是哪方面?”
乌元洲:“就是,态度。”他吸了口气,“陛下能准许我随意发言吗?”
皇帝挥了挥手:“给你一分钟。”
这就算是大赦了。
乌元洲紧急措辞:“您说皇后殿下是您的鸟儿,那么鸟儿不应该只关在一个地方欣赏。他应该有自由……有自己的天地和喜好。您除了送他昂贵的珠宝礼物,也应该去了解他真正喜欢什么,思念什么。陪着他,或者让他自己去做开心的事情,我想皇后应该会懂得您的苦心。”
为了在一分钟之内说完,他着急忙慌地连个间隔都没有,连珠炮似的,也不知道皇帝听没听清楚。
看谢恺尘沉思的神情,应该是听进去了……吧?
有一句话他没敢补充,那就是比起“陪着他”去做什么事儿,皇后一定更想自己去。
他清楚皇帝是不可能彻底放手的,那么起码让皇后偶尔能回拉斐尔王国住一段时间,探望探望父母,他们的紧张关系也会缓和很多。
皇后那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奋起反抗的,一直这么压抑下去,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是一病不起。
到那时候,皇帝会怎么样,乌元洲简直不敢想象。
乌元洲屏息凝神,等着皇帝的思考结果。
他希望陛下说话算数,不会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可以算得上僭越的话而发怒。
谢恺尘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慢慢吐出一口气:“这样他就会……”
他没有,或者诚实来说,「不敢」去说,这样他是不是就会爱我。
所以他说,这样,他是不是就开心了?
乌元洲点了点头。
皇帝看向窗外,一只鸟儿正从枝头振翅,飞向遥远的、触摸不到的天际。
“自由……吗。”
*
纪攸登上星舰,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有回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