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137)
脸很小,皮肤是牛奶的颜色, 他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自己, 触感软软滑滑的, 像果冻。
跟羽毛完全不一样。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还带着点儿尚未完全凝成的青涩, 哪怕如此,五官的精致仍是最纯熟的画师都无法复刻的绝妙。
神明的造物,当真美得不可思议。
原来变成人之后,就是长这个样子吗?
哎呀……
小鸟莫名觉得有点儿害羞。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很久以后还思考过,若当初在荒星的森林里捡到的人类不是英俊的太子,而是个普通的、甚至是很丑的人,或者太子本身其貌不扬,还会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假设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是谢恺尘,所以一切都不同。
总之,他觉得镜子里的人……也就是自己,长得还挺可爱的嘛Q///Q
新形态,小鸟很满意。
咦,他是不是说了「形态」?
山魈长老的话重又回荡在耳边。
——第一次爱上他人,会萌发出第三种「形态」;第一次为爱心碎,就是「形态」出现之时了。
他因为约阿诺有了未婚妻难过得掉眼泪,出现了第三态,这就是所谓的心碎吗?
那么在这个条件被触发之前,还有一个前置条件,就是「真正爱上一个人」。
任何人来问他是不是喜欢人类先生,答案都是肯定的。
不仅是约阿诺,他喜欢许多人,和许多动物。
尽管他同样笃定对约阿诺的喜欢一定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在此之前,小凤凰并没有思考过这种喜欢有什么不同。
它和「爱」,和「真正的爱」,又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要结婚的不是谢恺尘,而是乔拣、裴桉、谢鸣风……
他也会一样难过和「心碎」吗?
纪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哲学思考中。
“小啾发什么呆呢?”
郎中见少年盯着镜子,眼神却在放空,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小孩头顶翘了撮呆毛,郎中强迫症地想把它捋下来,又怕吓着孩子,只得作罢。
纪攸回了神,抬起小脸无辜地看着他:“没有呀。”
声音轻轻软软,眼神懵懵懂懂,哪怕自认糙汉子一个的郎中也很难不心化。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他揉了揉少年的金发,顺手捋平那撮呆毛。
可惜等他松开手后,它又一次倔强地翘起来。
郎中:“……”
这么乖巧的主人,怎么长这么犟的头发!
“医生。”
另一个沉些的少年音响起。
郎中回头,看见海登坐在前台的桌子上,依旧戴着那副不透光的护目镜,双手撑在腿中间,一副探究的姿态。
俩小孩一个比一个奇怪。
“咋?”
“你是不是说,你姓郎,名中?”
“对啊,咋的了?”
海登竖起食指和中指,从桌子上捻起一个小卡片晃了晃:“可是你的执照上面显示你姓郝啊。究竟你骗我们,还是冒用他人执照?”
大叔:“……”
叛逆期的孩子真的很难搞。
正常人都知道说个谎和冒用身份的罪名差别,郎中,或者叫郝郎中大大地叹了口气:“行吧,算你小子聪明,我是姓郝。可是叫郎中已经够离谱的,再加这个姓氏……”
他摸了摸后脑勺:“虽然我医术是不错啦,但一般也不会这么自夸。”
自见到海登起,少年一直像个过分成熟的小大人。
直到自己的观察被应证之后,扬起下巴,总算带上点孩子气的骄傲的笑意。
海登从桌子上跳下来:“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郝郎中:“?”
海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确实不应该姓郝。”
大叔哼道:“我还不是好人啊?我看你这小屁孩没钱,可是帮你朋友免费治疗了。”
海登对“朋友”这个词不置可否,倒是不服气地嘀咕:“说谁没钱呢。”
郝郎中:“你说什么?”
海登却换了个话题:“他也没生病。”
“没生病是好事儿,但问诊、检查也都是要收费的。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郝郎中想像摸摸纪攸的头那样去感受一下海登的小刺猬发型手感有什么不同,被灵活地躲开了。
“嘿你小子,让我揉一下怎么了!”
“不要。”海登冷酷拒绝,“会弄乱我的发型。”
“你有个啥发型啊!”
郝郎中摇摇头,再次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一定不要生孩子,万一也长成这样毒舌又臭屁的叛逆小鬼,实在折寿。
除非……
他转头看见病床上抱着膝盖看他俩一唱一和讲相声、大眼睛跟着转啊转的小病号。
除非,是像小啾这样长得可爱性格也好的小甜心。
无论什么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像在期待被摸摸头的幼崽。
正当他想再rua一把幼崽时,海登的声音凉凉地从身后传来:“怪大叔,警告你,不要对未成年人动手动脚。”
“嘿,说什么呢,我对你们这样的小屁孩才没有兴趣。”他撇撇嘴,“我喜欢的可是成熟性感的漂亮姐姐。”
他看了眼贴在墙上的火辣比基尼海报,语气陶醉:“比如我的梦中情人达茜小姐这样的。”
海登再次嘀咕:“为老不尊。”
还是被郝郎中听到了:“我才四十,说谁老呢!”
“哼,怪大叔。”
郝郎中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成年人对这两个未成年的态度迥然不同,对纪攸时,力道放轻再放轻,生怕把这瓷娃娃弄坏了。
对海登可就没那么留情了,松手之后小少年脸颊红了一片。
海登捂着脸,从护目镜底下瞪他。
要不是这江湖郎中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负责的医者心,他可是有满满一背包个头小威力大的小机器人在,绝对让自以为是的成年人好好领教一下未成年的“风采”。
医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啦,既然你们都没事,早点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海登愕然:“你要赶我们走?”
郝郎中:“不然呢?我这儿是诊所,又不是青春期小屁孩收容所。”
少年皱起眉:“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去。”
医生耸耸肩:“那可不关我的事。哦,我这里没达到住院标准,别说你俩没毛病,就是生病了,也是不能住的。”
纪攸原本在听他俩拌嘴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听出了情形发生了变化,慌乱起来:“叔叔……”
郝郎中立刻换了张面孔:“哎哟哟,怎么了甜心,你说,不着急。”
小凤凰难过地低下头,咬着嘴唇,声音很委屈:“我、我不知道去哪里……”
郝郎中可见不得美人垂泪,无论性别年龄,赶忙放软声音:“好好好,叔叔来给你想办法。”
海登:“……”
就没见过这么双标的。
郝郎中说:“我给你俩联系家里人吧。小子,你爸妈频段记得吗?或者你住哪个街区,我给你叫个车。”
海登却别开脸:“我从别的地方来。”
“别的地方?有多别?”
“……别的星系。”
“嚯。”郝郎中说,“让我猜一下,你该不会是没告诉监护人,自己偷偷坐星舰来的母星吧?”
海登:“。”
“我就知道。”成年人摇摇头,看向另一个,“你呢甜心,你肯定不像这个臭小子。”
同样主动离家出走的小凤凰:“……”
羞愧地低下头。
在医生眼里看来,海登的沉默是叛逆儿童的无声反抗,纪攸的沉默则是走失儿童的无措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