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302)
他不能带海登进入“风暴之眼”,这在谢恺尘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可对于海登来说,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那接下来伴随殿下征战,也是自然而然的吧?
要是换别人,一定也得跟小少年讲讲道理,或者安抚一下。
但太子并不习惯和人多费口舌。
既然是成年人了,总能自己想通的。
来这一趟绝不轻松,不能一个都回不去。
如果他此次没法全身而退,起码……
起码,小九还有别的希望。
谢恺尘只回头看了海登一次,确保他没有掉队后,头也不回地走自己的路。
韦伯斯特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分歧,不过没说什么。这不在他的责任范围之内。
他带着他们穿过村庄,踏过碎石荒草,走到一口井面前。
严格来说,是两口挨在一块儿的井,每个直径都有一米多,掉得进去一个成年人。
谢恺尘盯着清澈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恍惚想起荒星上小凤凰给好心的老两口找到的醴泉。
那些事儿不过发生在一年前,现在想来,却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喏。”韦伯斯特指指井,“就是这里。”
谢恺尘还没说话,早就一肚子气没处撒的海登先开口:“你在耍我们吧?”
韦伯斯特耸了耸肩膀:“有什么必要呢?我骗你们的话,最终结果难道不是我自己老死在这儿、连骨灰都回不到母象限吗?”
海登冷哼:“我看你是旧电影小说看多了,搁这搞穿越呢?”
“小阁下不相信,对吧?”韦伯斯特并不动怒,“我起初也不信,直到——唔,我来给您做个实验好了。这也是村里小孩子玩儿无意中发现的。”
他看看海登,少年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副镭射护目镜。
韦伯斯特指指他的眼镜:“小阁下可以把这个借给我吗?”
海登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保证会完整如新还给您。”
他说的话海登一个字儿都不会信。
韦伯斯特摊了摊手:“好吧,那我换一个。”
他在附近走了走,从草丛里捡到个颜色鲜艳的果子,看起来就像童话中公主吃了之后会中毒的那种。
他拿着果子走到右边那口砌石颜色稍深一些的井旁,示意他们看:“请二位记住这个顺序。”
两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吱声,盯着他手里的果子。
韦伯斯特像个专业的表演家,还把果子360度转了一圈示意他们确定,除了有一侧有个小小的、落地时自然砸出的凹陷以外,的确是个看了就让人有食欲的好看果子。
韦伯斯特手一抬,把果子扔进井里,扑通一声溅出水花。
海登:“……”
海登:“就这?”
他不是在心里吐槽,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把果子扔水里,到底跟打开去往另一个星球的通道有什么关系啊?
韦伯斯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阁下别急。”
他作势掐指一算,嘴里倒数着十秒。
数到“五”的时候向左挪了一点,站到浅色井面前,不过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儿,好像在防备什么。
海登像在看马戏团小丑一样看他。
三。
谢恺尘在心中和韦伯斯特念出的倒数同步。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谢恺尘神色一凛,精神力张开领域为他提前抵御有可能出现的伤害,他回头对海登低喝一声:“小心!”
海登的精神力比他低,感应时间也长些,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
韦伯斯特笑了一下,做出一个谢幕的手势。
嘭——!
如同枪声的动静炸开,随后,浅色井里蹦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这一次水花溅得更多,像喷泉一样往外喷洒。
好在几人都早有防备,没有被连累到。
……那个韦伯斯特扔进深色井里的果子,竟然从浅色井中喷出来了!
虽然是井里出来的,但果子没有沾染丝毫水分,好像一直暴露在空气中。
海登一脸不可思议,为了确认是同一个果子,他还找到了当初韦伯斯特让他们记住的那个小凹陷。
少年震惊地对太子道:“殿下,真的是同一个。”
“所以说,我一定不会骗你们的。”韦伯斯特道,“这里就是一个通道,这个果子的质量很轻,所以很快就会回来。不过那边的时间跟这边也不一样,你看,这个果子可能在那儿已经经历了一两个星期的时间了。殿下的体重可以停留更久,应当足够您完成想做的事情了。”
谢恺尘没有说话,尽管德尔塔象限一直是人类知识的盲区,但通过两口井进行的空间折叠,而且还有时间流速的差异,这也太玄幻了。
“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吗?”韦伯斯特道。
海登并不放心:“你要怎么证明这条通道是通往‘风暴之眼’,而不是其他地方?”
“这就说来话长了。”韦伯斯特微妙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要说,可能得讲很长时间。”他意有所指,“大概有些浪费时间。”
海登还要再说什么,谢恺尘上前一步:“我信你。”
少年急道:“殿下!”
“他有一个孩子。”谢恺尘对着海登道,“年纪不大,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帝国的医学技术才能解决。现在他是最想离开这里的人,所以我信他。”
少年护目镜后海蓝色的双眼瞪圆:“您怎么……”
韦伯斯特的表情同样呆滞。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谢恺尘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刚才路过村子,你在你家门口停留的时间比其他家更多,装作等我们跟上来的样子,眼神却一直在往门里瞟,而且我路过闻到很浓的草药味,你可以瞒得很久。”
韦伯斯特哑口无言。
“看好他。”谢恺尘嘱咐海登,然后从手上拿下什么东西,交给少年,“如果我……回不来,把这个埋在我母亲的陵墓旁。”
海登张开掌心,是一枚戒指。
戒指本身的材质并不足以引起少年的关注,他看向它的开口处设计的造型。
一只小鸟儿,枕在一颗星星上。
不用说,也知道这只小鸟儿是谁的化身。
这种交付遗物的举动让少年心脏悠悠一颤。
谢恺尘没有再看他,径直走向深色的井。
韦伯斯特道:“殿下准备好了?”
“嗯。”谢恺尘问,“直接进去就行了?”
“是的。您会水性吗?有幽闭恐惧症吗?不过其实您一旦整个人都浸到水里之后,就会直接进入另一个空间了,不会憋气和潜水也无所谓。”
“……”
谢恺尘看向井里,水中的另一个自己也在沉默地看着他。
若不是此时此景,连他都会觉得这样的决定和疯子无异。
可是进入德尔塔象限,甚至进入“深渊”和“风暴之眼”,本身就是个疯狂的举动。
“啊对了。”韦伯斯特故作讶异,“我有没有跟殿下提到过,‘深渊’的主人姓什么?”
谢恺尘的拇指下意识摸向无名指,那儿空空的,让他很不习惯。
这枚戒指最开始是他向小叽承诺的信物,也是拒绝其他人再有联姻、提亲想法的信号。
可惜还没怎么给小叽看过,种种变故接踵而至。
到后来,戒指于他而言像个贴身携带的护身符,在每一次出发和归来时亲吻戒指上的小鸟儿,就像亲亲他的凤凰。
他并不舍得把戒指交给别人,可这样的话,若他回不来,起码戒指能够回到故乡,代替他在开满花的地方沉眠。
谢恺尘抬眼:“什么?”
韦伯斯特的笑容定格在一个很怪异的角度:“——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