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奶啾捡到帝国太子后(138)
人的滤镜一旦戴上,就很难取下来了。
郝郎中取来自己的腕机:“你俩啊,一看就知道不是母星星系的,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现在没腕机在母星可是寸步难行咯!随时装着是个好习惯,反正是转换的生物能自给自足,也不会没电。要不我找警察……”
“别。”海登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些紧张,“……别报警。”
郝郎中略带玩味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潜逃到母星来的吧?”
“怎么可能。”小少年皱起眉,“又不是大事,何必麻烦警察。”
“那麻烦我就好意思是吧?”大叔说,“诶,你俩多大了?”
小凤凰听见这个问题弯起眼睛,高兴又骄傲:“十八岁啦。”
其实是一岁。
但在小鸟儿的生命中属于成年,那么换算成人类年龄是十八,也没什么问题。
不仅是大叔,连海登都略带诧异地看向他。
“十八?”
“看不出来。”
“我还以为……”
“嫩得能掐出水——诶,别紧张,不会真的要掐你,只是个比喻。”
一唱一和。
郝郎中冲着海登抬抬下巴:“小子你呢?”
海登抱臂,那是个带有防备的动作:“一样。”
“我可不信。”大叔哼哼道,“你小子满脸写着青涩,我掐指一算,最多十七。”
海登:“……”
郝郎中眯起眼睛笑:“看来我又猜中了。”
海登哼了一声,别开脸。
他并不是十七岁。
严格来说,要到夏天才满十七岁。
不过年龄不是障碍,他依旧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郝郎中收起对自负小鬼的嘲笑,挠了挠头发:“这麻烦了,儿童走失中心才更新的条例,只接受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你俩这年龄都超了……”
纪攸见他又露出那种棘手的表情,好像他们是需要丢掉、却一时找不着地方的垃圾。
少年小声喊:“叔叔。”
“怎么了?”
尽管不久前才被伤害过、此刻又重新对人类充满信任的凤凰忐忑着发问:“叔叔可以、可以先收留我一下吗?我很快会……”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会什么呢?
会回到约阿诺身边,还是会自己远走高飞?
就像大叔说的,他连个腕机都没有,变成人类之后又不能飞,也不能随便找棵树打盹。
要怎么活下去呢?
郝郎中虽然没看出他后面的心理活动,感慨万千地顺手又rua了把崽:“甜心,这么信任陌生人可不是好习惯啊。”
纪攸问:“叔叔是坏人吗?”
郝郎中想了想:“应该不是吧。”
纪攸笃定道:“那就可以。”
郝郎中失笑,摇摇头:“小孩还真是单纯。好吧,你先去我那住一晚,正好家里还有空房间。”
获得小美人的笑容之后,大叔又看向海登:“小子呢?也跟我去?不过你看起来不怎么相信我啊。”
海登没说话,沉默地从桌子上跳下来。
郝郎中又一次夸张地叹气:“别人放假我加班,别人拿钱我倒贴,还捡俩问题儿童回去。明年首都区友好市民奖没我一份不合理吧?”
海登没理他,打开背包,刚要把那些可以充当担架的小机器人释放出来,郝郎中阻止了他:“哎等等,你这玩意可不能上穿梭机。”
海登奇怪道:“你没有自己的飞行车?”
郝郎中:“。”
最讨厌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了!
海登皱眉:“那他怎么走?”
两人的视线落在病号身上,纪攸雪白的小腿上伤处的红肿格外刺眼。
郝郎中摊摊手:“他只是伤了一边,又不是两条腿都不能走了。你扶他一下呗。”
海登有些踌躇:“我……”
“怎么啦,这点儿小事都做不了?”
“不是。”
“哦~我懂了。”大叔冲他挤挤眼,“你害羞了,是不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样单纯可爱的小甜心,很难不让情窦初开的孩子们心动。
海登喉结动了一下:“别乱说。”
郝郎中不怀好意地笑眯眯:“我可不管哦,大叔我要收拾东西了,你俩快点儿准备好,早点去空轨站,不然等庆典结束,穿梭机里挤得你恨不得挂外面。哦对了,把这个冰敷料给甜心贴一下。”
他从柜子里摸出薄薄的一小袋扔给海登,然后进了里屋,留下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面面相觑。
纪攸小心地观察着海登的脸色:“我可以自己走的。”
尽管是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救了他,可纪攸也能感觉到,海登和他遇到的包括郝郎中在内的人类都不太一样,对他不怎么……热情。
那并不是恶意,小凤凰能分辨出来。
可究竟算不算善意,他对此仍旧懵懂。
海登低着头撕开包装袋:“没关系。”
他靠近病床,把冰敷料贴在纪攸的伤处。
动作已然放得很轻柔,但没怎么受过痛的小凤凰还是抽了口气。
海登抬起头:“疼?”
纪攸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轻轻地说:“谢谢你。”
“……没事。”少年缩回手,藏在护目镜后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那凝脂般的肌肤触感仍旧残留在指尖,仿佛连烧灼的疼痛感一同转移过来。
冰敷贴立刻发挥了作用,清冽冰凉的镇痛效果自患处蔓延,纪攸惊奇地睁大眼睛:“哇……”
海登:“你没用过这个?”
纪攸诚实地摇摇头。
他就没怎么受过伤。
他们的目光停留在印有粉色小熊的冰敷贴上,这是儿童专用款,清凉作用会比成人款的要轻一些,也更好适应。
两人都不是对陌生人健谈的类型,少年们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静默的、略微尴尬的氛围被郝郎中一嗓子打破:“俩小孩好了没有啊?动作快点!”
男孩们没有回答,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年纪更小的那个主动伸出手:“我扶你。”
纪攸垂下眼,看着他的手掌。
和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并不太像,茧的位置不同。
那一个是常年操纵武器与机甲形成的,而这一个则更像对精密器械研究的痕迹。
他记得海登护目镜下的双眸是蓝色的,像是栗源湾的海水。
也不像。
和谢恺尘一点儿也不一样。
*
一街之隔是首都区的CBD之一,也是今日“迎春节”花车游行、各种庆典的举办地,男女老少聚集在一块儿,热闹非凡。
相比之下,另一条街的生意就冷清了许多。
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生意,她比往日提早了许多打烊,正犹豫着是打穿梭机还是奢侈一回叫个飞行车,余光瞥见窗外好像有什么人在。
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吗?
她向外看去,从站的位置来看,并不是在自家店门口,而是隔壁那家。
是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腿也是够长的。
戴了帽子和墨镜,这并不影响他露出的小半张脸轮廓线条俊朗得像什么活过来的雕塑。
他低头看了看腕机上的光屏,又抬头看看招牌,以及显示已然下班的信息屏。
她探出头:“先生,有什么事吗?”
男人转身面向她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她一贯脸盲,好看的人都一个模子,也没多想。
“请问这里是密斯顿疗愈池吗?”男人稍微压了点儿声音,似乎不想被听出来。
原来是找疗愈池的,也不是头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