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刻(76)
沉雾现在是否健在都未可知,要说这是他设的计江屿澈其实不太信。
“而且他说的也不都是假话。”
坦白局玩这么大吗?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路峻竹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喝吧。”
遵守游戏规则的江屿澈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只听路峻竹说:“第二世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赘述。第一世我们的身份的确是对立面,我因为苍生和家国杀了你两次。”
“我说谎了,不该是我恨你,应该是你恨我。”
“不对,那你脊骨上的名字还是我下的诅咒呢。”
“这个不是你下的。”路峻竹摊了摊手,“是奚傲。得力干将折在我手里,他撕碎我的心都有了。”
回想起在幽冥奚傲还和路峻竹称兄道弟的样子,江屿澈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你让我和你一起……”
路峻竹又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第二个问题了,再喝一杯吧。”
江屿澈只能照做。
“为了防止奚傲反悔,我总得有个人质。”路峻竹摩挲茶杯,“佑野说得对,为达目的我是不择手段的。”
“你也不用这么坦诚吧……”
“我只是不想再说谎了而已。”他喝了一口茶,将空杯口向江屿澈晃了晃,“那我问你,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作者有话说:
路峻竹:我有特殊的圆谎技巧
关于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撒谎 可能是因为他是双子男吧(双子座风评被害 我给双子座道歉orz)
第67章 黄·火
不等江屿澈回答,路峻竹往后一仰,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当然,你也可以回答不,只要你这么说我立刻就投胎去。”
“投胎?你真要投胎啊?”
“不然我大费周章地找魂魄干嘛。”
“我还以为……”江屿澈吞吞吐吐,“你要封印我呢。”
“我为什么要封印你?”路峻竹好笑地看着他,“难道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江屿澈揉了揉头发,“而且你魂还没找齐呢,咋投胎啊?”
“强行投胎咯。”
“可我听说魂魄不全强行投胎会变痴呆。”
“确实。”路峻竹点点头,弯起嘴角轻笑道:“所以如果你不想之后的某一天被一个小傻子缠上的话,还是谨慎些回答我的问题吧。”
那一瞬间,江屿澈觉得初相识那个总和他耍心眼的路峻竹又回来了。
“我本来就想答应的,你整这出干啥啊……”江屿澈扶额,“那我再问你个事儿。”
“你说。”
“投胎以后你是不是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路峻竹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在看到江屿澈拧起的眉后抿嘴笑道:“不开心?还想我们之间隔着深仇大恨吗?”
“可拉倒吧!”江屿澈急忙辩解,“恨不恨的,你凭良心说,这辈子我对你咋样?”
路峻竹认真思忖一番,“很好。”
“是吧,我对你这么好,完了你全给忘了,我血亏。”
“你亏什么?亏的是我好不好。”路峻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眼看话题逐渐跑偏,路峻竹起身拿起茶壶给江屿澈的杯子里又添了水。
“你刚才问了问题还没喝呢,别赖账。”
“再倒一杯,我还有一个问题。”江屿澈顺手把旁边的杯子推给他,“最后一个。”
在把两杯茶暴风吸入后,他揩了下嘴角,“你老长时间没管我叫过阿澈了。”
路峻竹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你喜欢这个称呼?”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啥时候喜欢我的。”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不是阿澈和岭将军?”
在看了他几秒钟后,路峻竹憋着笑锤了几下茶几,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犯过的别扭也终于轮到你自己犯了。”
“啥?”
“虽然乍一看你和前两世都不太一样,但相处下来才发现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就应该是这样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路峻竹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所以别再吃自己的醋了。”
听到这里江屿澈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兴高采烈地搂过路峻竹亲了好几口:“咱俩这回算是真的坦诚相见了吧?”
“坦诚相见的话,你指哪种?是话都说开了……”路峻竹抬眼看他,一手扯住他的腰带,“还是这种?”
事情发展得太快,江屿澈思路有点跟不上,但他身体反应还是挺迅速的。
即便如此,他更担心路峻竹的身体状况。
“你这还没好呢,咱俩这样不行吧?”
“这也算是排毒的一部分。”路峻竹另一只手攀上江屿澈的肩膀,仰起头在他耳边蹭了蹭,“帮帮我,江医生。”
员工宿舍三楼靠左的房间里暖黄色的灯还是熄灭了,但只有住在里面的两个人知道,破晓之前,屋里起了一场大火。
第二天一早,江屿澈神清气爽地从床上弹起,洗漱一番准备去食堂买早餐。
此时路峻竹仍在沉睡,想来也是,昨晚两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不可否认那是极为疯狂的一夜。
他刚要开门,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拎着早餐的司宸。
“我今天起得早,顺路带了早餐回来。路峻竹好些了吗?”
江屿澈连忙迎他进门,“哎嘛,哥们儿也太够意思了,我正好要出去。他好多了,正睡着呢,还是有点下不来床,我寻思今天再给他请一天假。”
“还是养好身体最重要。对了,老板秘书今天中午召集全体员工开会,到时候和她说一声就好。”
司宸拿出吸管插在豆浆上,结果用力过猛豆浆涌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结果发现纸巾盒里空空如也。
江屿澈暗叫不好,赶紧去洗漱间找了新的纸巾填充。
“你们纸巾怎么用得这么快?”司宸边擦手边疑惑,“我记得纸巾好大一包呢。”
“啊……”江屿澈有些尴尬,忽然灵光一闪,抽出一张纸巾按在鼻子上,“这不路峻竹身体不好嘛,我真上火啊,天天哗哗淌鼻涕,跟外边那瀑布似的,止都止不住。”
司宸果真没有再怀疑,还对此表示十分同情。
两人闲聊一阵,司宸就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嘱咐:“中午食堂开会别忘了,午饭的时候我来找你,我们一起走。”
中午开会时,他终于见到了司宸念念不忘的老板秘书。
那是个极为美艳的女人,但江屿澈觉得同她的能力相比,美貌只是锦上添花。
吕厂长死后代为接管不过两天,她已经准确记住了每个人的负责工序和时间,甚至为每个人都制订了对应的精细计划。
这份雷厉风行和缜密属实令人敬佩。
司宸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他,“你混的哪里血来着?”
“我长得还不明显吗?”
“就因为长得太明显了我才奇怪。”司宸压低声音,“你居然喜欢男的。”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应该喜欢男的,包括曾经的自己。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两情相悦本就不易,如果还有被各种情况牵制就太可惜了。
何其有幸,爱与被爱。
他不知道和路峻竹还能相处多久,但他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都能快快乐乐的。
在事情结束后,就算他和路峻竹彻底离散,他也能带着美好的回忆活下去。
“所以你真的对女生没有一点感觉吗?”司宸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就连妙舞这样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