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刻(65)
“是上夜班不妥还是工序有问题。”路峻竹也注意到了周围人躲躲闪闪的异样目光,“他们在看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感觉那个梦是在提醒咱和泥娃娃沾边的东西没好事。”江屿澈撇撇嘴,“老做预言梦,我都快成大仙了。”
“别多想,总之我们小心一点就好。”
“好吧,咋说也都这样了,先找个座炫饭吧,我都饿扁了。”
张望片刻他看到了有个四人座位,只不过有两个对着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把另旁边的座位也占了大半。
一时找不到其他空位,无奈两人只能朝那边走去。
江屿澈单手托住餐盘,弯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哥们儿,这俩座位有人吗?”
男生正专注地看着手机,被他一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把手机收起来,结果没拿稳手机掉了下去,砸到了江屿澈的鞋,然后反弹到地面上。
江屿澈赶紧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弯腰帮他去捡,捡到后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屏幕有没有问题,没想到不小心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他好像知道那些人表情奇怪的原因了。
作者有话说:
除了用剑和写字 路峻竹的手上功夫都很差 _(:3」∠·)_
第56章 黄·规
“银毛小子会邪术,那个金毛小子和他有一腿,好像被他包养了。别惹他俩!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只告诉你一个,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这段短短的聊天记录对于江屿澈来说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啊。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但是瓜不能乱吃,这瓜明显馊了,吃完肯定会坏肚子。
江屿澈强忍怒气,压抑自己想要捏碎手机的念头,把它递到男生面前。
男生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极了,手机递到面前好一会才僵硬地伸出手接。接完赶紧塞到口袋里,端起餐盘准备跑路。
江屿澈一把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别走啊,再吃一会呗。”
他对面的男生一看大事不妙低头猛扒一大口饭后“腾”地站起身来,结果也被路峻竹拉住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你还是先留在这比较好。”
这边的骚动引得周围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同样引起了在打饭窗口和食堂阿姨窃窃私语的吕厂长的注意。
“你们在干什么?”
听她说话江屿澈就气不打一出来。
联系路峻竹之前所说的给纸扎人画眼睛,还有两人对于别墅的憧憬,她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听见耳朵里了。
仔细想想,他承认他们说的“再跟几次”,“金钱关系”等词有点歧义,但这并不能成为她不明真相就开始造谣的理由。
“你说我要干啥?你自己说啥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吕厂长脸色一变,转头问食堂阿姨,“你都和谁说了?”
食堂阿姨嗫嚅道:“我……我就和小李提了一嘴啊,没多说什么……”
就像击鼓传花一样,一传十,十传百。
或许他们人还没到食堂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破事了,就伸脖子等着看看他俩什么样呢。
“吕厂长,你比我妈还大几岁,我尊重你,但你这事整得不讲究吧?”他直视吕厂长,“我俩啥关系,你手机打几个字嘴一张一合就定论了,你搁这待着都屈才了,民政局没你那是他们的损失。”
食堂里的人怔愣地看着这一幕,都忘记吃饭或离开。吕厂长更是没想到有人第一天来上班就让她下不来台,尴尬到一言不发。
“正好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在呢,那我把话挑明咯。”他拍了拍餐桌,“我,你们嘴里的金毛小子,大名江屿澈,和旁边这个银发小子路峻竹是纯洁健康的恋爱关系,别把不正经的事往我们身上安。”
其他人话都不敢说,倒是路峻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反正我俩上夜班不在你们眼前晃悠,你们也别来隔应我俩。”
他环视四周,把其他人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你们给我起啥外号都行,但吕厂长有句话说得确实没错,我对象的确会点东西,所以给他起外号或者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啥的,自己掂量掂量吧。”
话一股脑说完可比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舒服多了,江屿澈一阵暗爽,却见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于是清清嗓子。
“我知道我这人有点愣,直来直去惯了,刚才打扰大家吃饭,给大家道个歉。”他又把目光移到吕厂长身上,“刚才我说话也难听了点,给你赔个不是,所以你能不能也给我俩道个歉?”
吕厂长有些抹不开面子,但毕竟话是从她这传出来的,要是她不表示,以江屿澈的性子肯定和她没完。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总之食堂里的紧张气氛瓦解在吕厂长的一句对不起中。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歉意,刚被他按在座椅上的男生还称赞他“真性情”。
这场不大不小的造谣风波也就过去了。
回工厂的路上,路峻竹一边踢着台阶上的小石子,一边淡淡开口。
“可以啊你,说起人来还真是不留情面。”
“嗨呀,地域必修课罢了。”江屿澈四处张望,“诶,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员工宿舍啊?”
“好像是。”
“吕厂长还说到点了有人领咱们去呢,可拉倒吧,下了夜班一个个累得半死谁还有工夫管咱俩?还得靠自己。”
“也不知道住得怎么样。”
“集体宿舍的话就别想太多了,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寝室呢,万一哪个大哥半夜睡觉打呼噜我可遭不住。”
“没事,我可以捏个隔音决,不费法力的。”
江屿澈冲他数了个拇指,“还得是咱们竹老板行啊。”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进了工厂还是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工作台上已经摆放了一批完成上色的泥娃娃,看来就是留给路峻竹开眼的,路峻竹也不磨蹭,拿起画笔就开始了。
江屿澈坐到另一边,边揉黄泥边观察起那些即将完成的泥娃娃。
它们没有眼睛,却比有眼睛的还要吓人。他只看了一眼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那首记不清楚词的诡异童谣又在脑子里响起了旋律,他赶紧甩甩头,问路峻竹,“你以前真给纸人画过眼眶吗?”
“当然,不仅画,我还给它点眼睛。”
“你现在可别点啊!”
路峻竹笑了,“怕什么,我不也是鬼吗?”
“嘶,不一样。”
两人扯着闲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途有人来取捏制好的一批,却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江屿澈捏制的数量已经超过了规定数量。
当他看到泥娃娃时明显吃了一惊,“捏得不错啊,你以前干过这个吗?”
“没有。”江屿澈实话实说,“主要是我以前都在冰啊雪啊上面雕刻,这个也就不难了。”
“冰雪雕刻?你家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做冰雪生意的,有时候装修,场地啥的他都得跟着看看,而且我妈是雕塑设计师,一来二去我也会点。”
“好嘛,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孩出来体验生活了。”
等那人走后,路峻竹突然说:“我觉得还是天赋占主要因素。”
“真的吗?你觉得我有天赋啊?”
路峻竹点点头,“所以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选择艺术类院校?”
弯弯绕绕,话题又绕到了复读上。
“拉倒吧,当兴趣变成职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闲暇之余连个消遣的东西都没了。”
眼见他还要开口再谈,江屿澈站起身来,“我去给你倒点水。”
说完他赶紧洗了洗手,逃离是非之地,跑到旁边的柜台的饮水机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