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并向渣男挥剑!(95)
何大海眼睛一眯,他想收拾了严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摆好小几边的躺椅,为陆承听倒茶:“上仙详说。”
陆承听并不多言,没提姓名和因果,只摆出了严契安和于思砚的生辰八字,交给了何大海。
何大海盯着那两副八字,静坐了半个小时,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三个字:“造孽啊。”
他看向陆承听:“上仙什么意思?”
陆承听先问:“换命一事,如何化解?”
何大海直言:“偷人命格的一方,一旦身死,自然就破了。”
陆承听摇了摇头:“那太便宜他们了。”
何大海便明白了陆承听的意思:“那咱就给他们换回来。”
陆承听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何大海。
何大海打开锦囊,看见里面装着一团带血的卫生纸,还有几根短发:“这是那被换之人的?”
陆承听摇头:“这是严契安的。”
他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利齿:“被换之人的,我明天晚上拿过来。”
何大海点了点头:“此事交给我。”
这不算偷天换日,这顶多是抓住机会,替天行道罢了。
于思砚一觉睡到大中午,一睁眼,就看见了卧在床头柜上,将自己缩成一个猫圈的小艳。
和第一次一样,于思砚醒来依旧觉得浑身清爽,没有半点儿不适。
就连这些天工作带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伸了个懒腰,抬手戳了戳黑猫的背:“早上好,小黑。”
黑猫默默翻了个白眼,无精打采的晃了晃尾巴尖儿。
于思砚从床上爬起来,将床边叠好放整齐的内裤睡衣套在身上,光着脚下床。
一出卧室门,正好迎上了刚刚从大门进来的陆承听。
“醒了?”陆承听将手里刚买的菜放到柜子边上。
于思砚嗯了一声,看着陆承听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他走到陆承听面前,蹲下身,把拖鞋摆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鞋带。
“我自己来。”
陆承听嘴上这么说,却连腰都没弯一下。
于思砚亲手帮他把鞋子换好:“我想帮你。”
陆承听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抬手抱了抱他:“去洗漱,我去做饭。”
于思砚把脸埋在陆承听颈间蹭了蹭,意外道:“你还会做饭?”
陆承听嗯了一声:“虫草排骨汤,可以吗?”
于思砚点头:“什么都可以。”
陆承听走进厨房,洗了手,围上围裙开始洗菜。
于思砚洗漱完出来,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切菜。
温馨的像是这世间每一对普通又恩爱的夫妻。
于思砚想起死去的许婧,看着陆承听站在灶台前煲汤的背影,问他:“承听,你的原形是什么样的?”
陆承听侧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没舌头,没眼球,头只剩一半,没有手脚。”
他只是在胡说八道,随口吓唬吓唬于思砚。
但于思砚却并没觉得可怕,他从背后抱住陆承听,双手环在他腰间,心疼道:“疼吗?”
陆承听问:“什么疼吗?”
于思砚喉咙发紧:“就是死的时候,疼吗?”
陆承听被他问的心里一片柔软。
他回头吻了吻于思砚的脸颊:“太久了,我不记得,早就已经不疼了。”
他这样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原身死的时候到底疼还是不疼。
另一方面也是在安慰于思砚。
但于思砚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绪异常敏感。
他听到陆承听这样回答,突然就想到了让他更难过的事。
“陆承听,我虽然体质极阴,但我师父说,我的命数并不属阴,而且有你护着我,我死的时候,恐怕也很难有怨气。”
“我大概是化不了鬼的。”
“那等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陆承听转过身来,看着于思砚:“你不怕吗?”
“你现在看见的我,只是一副幻化皮囊,为了勾引你,哄骗你,让你跟我结了这门亲事。”
“我死了千年,肉身早就是一抔黄土了,只剩一副骨架躺在阴暗潮湿的地底,如果我用原形来面对你,或许比那许婧更可怕。”
“于思砚,你不会害怕我吗?”
第119章 阴婚23
于思砚听着陆承听的话,想象着陆承听死时的样子,无论是青面獠牙,还是鲜血淋漓残破不全,他都实在无法觉得害怕。
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想问问他地底下冷不冷。
“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只会爱你。”
他用额头抵住陆承听的肩膀:“那又不是你的错。”
几世相遇,陆承听与于思砚相见的样子,都是万中无一,世间难得的美好。
他有时候也不免会怀疑,于思砚到底是爱他,还是爱那些精美皮囊。
爱是信任,可人一旦在心里做起了假设,就难免会生试探之心。
“站远一点。”
陆承听推开于思砚,在他略显疑惑的目光下,幻化出了原身被斩魂钉钉死在烙铁上时的模样。
一身残破不堪的玄色蟒袍,凌乱肮脏的墨色长发。
身形与如今相比没什么差异,只是双手成了带着血肉残痕的枯骨。
眼球外凸,半边脸上皮肉翻卷,一边嘴角被削豁了出去,额头上顶着一枚漆黑血洞。
陆承听就这么看着于思砚。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糟糕的形态出现在于思砚面前。
没有任何过渡,没做过任何尝试。
他不知道于思砚会如何应对他所看到的自己。
是仓惶后退,还是强行冷静,然后跟自己说他接受不了,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陆承听直勾勾的盯着于思砚的脸,试图在于思砚眼中看出惊惧和后悔,可惜他什么都没看见。
于思砚就那样站在原地跟陆承听对视。
两人谁都没动,也没说话。
他看着陆承听那副狰狞可怖的恶鬼相,许久后,眼眶泛红,几乎要有泪水滴落。
就在陆承听准备开口,告诉于思砚,不用勉强自己,什么结果他都可以接受时。
于思砚却突然迈开脚步,走到陆承听面前,缓缓抱住,闭上眼,吻上了他那张不堪入目的脸。
从额头,到眼尾,到血肉模糊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他唇间。
陆承听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于思砚一把按住后颈,不容他反抗的加深了这个看起来并不美好的吻。
良久,他松开陆承听,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有些哽咽地笑道:“可以看出来的,你生前和如今一样好看。”
“衣服很气派,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吗?”
陆承听没说话,他抬起那只只剩枯骨的手,在触碰到于思砚眼角时,恢复了血肉。
于思砚握住他的手腕,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手心上,酸道:
“是不是很多男男女女喜欢过你?为你着迷?你呢?那时候成过家吗?喜欢过什么人吗?有通房丫鬟吗?”
陆承听虽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但那种一颗心高高悬起又被人捧进手心轻轻放回原处的感受却无比清晰。
他闭了闭眼,变回那副完美无瑕的模样,对于思砚道:“没有,没成家,没喜欢过别人,也没有通房丫鬟。”
他吻了吻于思砚的手背,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你。”
于思砚也不知道陆承听是不是在骗他。
但他此时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每个人都有过去。
只要陆承听分得清那些没有自己的过去,和跟自己在一起以后的将来,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再次将问题带回到最开始:“陆承听,等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酸道:“还会有下一位陪伴你走过百年的人吗?”
“不会。”
陆承听轻声道:“等你死了,我陪你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