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并向渣男挥剑!(216)
至于今日之耻,来日他必要让此人加倍偿还。
剥皮抽筋是轻,他要剃了这人的仙骨,打碎他的灵魂,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梅思砚低头看着自己手腕间那鳞片状的刺青开始渐渐消退,双眼泪水弥漫,已然看不清陆承听的身影了。
他听不见陆承听在说什么,只隐隐看见那与他相伴千载的人,化为黑龙,疯狂吸收着天地灵气,恨不得将这北境吸干。
风沙骤起,天地一片黯然,整座山头被夷为平地,草木消亡。
对面穿着面具的人站在废墟之中,身上衣衫破碎,皮肉翻卷,狠狠喷出一大口血来。
而那黑龙身上,梅思砚昨日才亲手擦洗过的鳞片也正在片片脱落。
陆承听这是要自爆。
梅思砚望着那些在风中四散飞扬的黑色鳞片,眼中一片血红,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哀嚎,竟是硬生生冲破了束缚,瞬息间出现在陆承听面前。
旧日时光片片出现在梅思砚眼前,北境上空下起暴雨,空中结出一漆黑旋涡,如破了个大洞般,所有天地之力以梅思砚为中心汇聚而来。
梅思砚立于陆承听庞大的身躯之前,双手结印,凭空幻化出一把古朴的漆黑长剑。
这世间,能祭出长明剑的,无论是长明本体,还是幻化灵体的人,都屈指可数。
除了天君,便只剩一人。
“长明剑,你是,少君?!”召岸见状,心中大骇。
他只知陆承听下界受罚,却不知少君竟也在此。
他没做任何犹豫,转身就要逃。
却被梅思砚以雷电为绳索困于原地,断其手脚,一剑戳入其天灵盖之中。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吞噬。
那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浑身迅速皲裂。
显然是活不成了。
妖族自爆,一旦力量开始凝聚,便无法在停下来。
与此同时,意识也会开始流逝。
心中念头,便只余杀戮和破坏。
梅思砚回过头来,抱住陆承听庞大的身躯,强行遏制了他的自爆,在他意识涣散之前,轻声道:
“长明哥哥,阿砚来了。”
陆承听的意识在召岸化成碎片时回笼。
但他此刻的状态已经到了极限,他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筋脉都在因过于庞大的力量突然凝聚而寸寸断裂。
最主要的是,他体内妖丹已经不堪重负了。
他用最后仅存的力量,强化人形将梅思砚抱进怀里,站得笔直。
对他说:“抱歉。”
思砚用力回抱着他,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声音带着哭腔:“别说话,哥哥,求你,别说话了......”
但陆承听还是开口轻声道:“我让你难过了。”
思砚胡乱摇头,感受着陆承听已经开始离体的灵魂,吻他侧颈:“我不难过,长明哥哥,阿砚马上就去找你。”
陆承听是战无不胜的天界战神。
是思砚少君眼中无所不能的长明哥哥。
他控制不了自己被强行挤压出体内的灵魂。
只庆幸于,自己至死,都没在思砚面前倒下。
第253章 殊途32(完)
037赶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满目疮痍和相拥在废墟中的陆承听和梅思砚。
它在发觉自己无法沟通到陆承听时,心中就是一凛,当机立断连接了思砚的意识。
【陆承听死了?】037冒着吓坏梅思砚的风险,开口问道。
但梅思砚却没有任何意外,原本呜咽的哭腔在感受到陆承听彻底不在以后变得淡漠冷厉:【执法官,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037一听这话,便知道此时的梅思砚,已经不仅仅是梅思砚了。
它整颗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语气严肃道:
【82号囚犯的兄长召岸私自下界,天君连夜召集所有执法官召开会议,下了通缉令,037擅离长明仙君身边,请少君责罚。】
思砚闭了闭眼,明知陆承听并非真正身死,心中悲恸和暴虐却分毫不减。
他无心在此继续停留,命令037:【带我去找他。】
037看着思砚难看的脸色,听着他那强忍着要吃人的语气,小心翼翼找死道:【少君.....您是来历劫的,我没有权限保留您在小世界里的记忆。】
思砚闻言,脚下岩石顿时化为齑粉。
037觉得,思砚踩的不是岩石,而是它的心脏。
它吞了吞口水连忙道:【但我可以投机取巧钻空子保留您在天界的记忆,还望日后事情败露,少君能救我一条狗命!】
聊胜于无。
思砚知道,其实无论保留哪一段记忆,不管是历劫前,还是历劫后,自己都会义无反顾的奔向陆承听。
他只是舍不得忘记那些被陆承听爱着的生生世世罢了。
他沉默许久,最后抬头看了眼云开雾散,雨过天晴的北境上空,薄唇轻启:
【去找他。】
..........
“兔崽子!开门!”
“再不开门老子卸了这婊子的腿!”
疯狂的砸门声和门外男人粗俗的叫骂声将陆承听惊醒。
他睁开眼,看着头顶年久失修,墙皮脱落了一半,斑驳不堪的天花板,和那盏吊在天花板上的光溜溜的电阻丝灯泡,蹙了蹙眉。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量这间窄小昏暗的卧室。
一屋杂物。
所有勉强称得上“家具”的,就只有他身下这张不足一米宽的木板床,一张摆的满满当当的木桌,和一组防潮布搭起来的简易衣柜。
“别在里面装死!”
“赶紧开门!”
门外的男人还在锲而不舍的叫喊,伴随着砸门声的,还有女人呜咽的哭声和求饶声。
陆承听穿鞋下地,拉开卧室门,穿过同样狭窄逼仄的客厅,打开了那扇被人砸的哐啷哐啷直晃悠的旧铁门。
门外站着一个踩着拖鞋,穿着大花衬衫,脖子上带着拇指粗细的大金链的男人。
地上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暴露的中年妇女。
那男人见陆承听开了门,一把提住陆承听的衣领,骂道:“小兔崽子,让老子等这么久,不想混了?”
陆承听垂眸,看了眼那男人攥着他衣领的粗糙手背,淡淡开口:“有事儿?”
那男人一愣。
平时他们来找这小子要钱时,这小子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怂样。
只要他一放话,说要打断这小子的腿,这小子就会立刻屁滚尿流的跑进屋里乖乖去拿钱。
于是那男人眯了眯眼睛,凶狠道:“还钱,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陆承听在他张口时,向后仰了仰身子,问他:“我欠的?”
那男人一看陆承听今日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怕他是不想给钱,在装模作样。
他正要再次开口骂人,就被陆承听一个寸劲儿卸了手腕。
紧接着面门上一阵剧痛,整个人就被放翻在了地上。
陆承听向来不喜听人鬼叫。
在那男人开口发出哀嚎声之前,先一步随手抓起了一块儿不知道做过什么的抹布,塞进了那男人口中。
随后提着那男人的裤腰,将人丢出门去,学着那人的说话方式,淡淡道:
“再让老子看见你,老子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看向一边面露惊色女人,问她:“你是进来,还是滚蛋?”
那女人闻言,连忙扶着墙跑进屋里,然后将那扇不如何牢固的旧铁门关住。
陆承听转身进屋,坐到坑坑洼洼的布沙发上,点了支烟,叼在口中,一言不发。
那女人畏畏缩缩地站在墙角,看着陆承听,声音颤抖道:
“对不起,承听,小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们说我要是不还钱,就要剁了我的手.......”
陆承听没作声。
他在不久之前,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自己”短暂又悲哀的一生。
他知道“自己”叫陆承听。
生在终年湿热,自由奔放的国度里,长在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贫民窟。
父母在三年前一桩恐怖袭击里不幸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