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并向渣男挥剑!(393)
为此,还特意腾了一个房间给思砚。
此后,长明殿便成了思砚第二个家。
百年修行,一晃而过。
思砚相貌俊朗,法力强大,很受天界那些小仙女的青睐。
但他很害怕跟女孩子相处,每每一有小仙女寻了借口来找他,他总要躲到长明殿里躲清静。
原因无他,有陆承听在,寻常仙者都不敢靠近。
思砚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格外在乎陆承听,是在一次魔界躁动时,天界出了七十二位武神,都没能平息战乱。
不得已,天君找到了陆承听。
陆承听抛不开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却烦于领兵,孤身一人前往了魔界。
陆承听一月未归,思砚便守在长明殿内一月未眠。
陆承听大捷归来,思砚才终于得到了来自陆承听的第一个正式的拥抱。
而陆承听也在那一日,第一次从正面,看见了思砚的眼泪。
那是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了他流泪。
陆承听用指尖擦拭了挂在思砚眼睫上的泪珠,又在夜深人静时,偷偷舔了自己的指尖。
........
此时,陆承听睁开眼,看着自己住过千万年的,熟悉却又空荡荡的长明殿,召唤037。
没有回应。
陆承听抬手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推开殿门,屋檐上站着一对比翼鸟,看见陆承听出来,依偎在一起,互相叨了叨对方脖颈上的羽毛。
陆承听挥出一道灵力,打散了那两只烦人的蠢鸟,踏出长明殿大门,来到了思砚在天君那里的住所。
门外的水塘里,趴着一条大红色的锦鲤。
陆承听低头看了看那条挺着白肚皮,却将脑袋插进水里吐着泡泡的锦鲤,问他:“你主子可回来了?”
锦鲤缓缓翻了个身,摆摆尾巴,口吐人言:
“回来了,生你气呢。”
陆承听闻言一愣:“生气?”
他不记得做过什么会惹思砚生气的事。
锦鲤摆着尾巴:“他受你影响,强行结束了历劫,你们在小世界里发生的事他都不记得了,现在生的是他历劫之前时候的气。”
历劫之前生的气。
陆承听一时哑然。
他站在思砚的寝殿前,抬手敲了敲门。
那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居然没锁。
陆承听推开门,走进寝殿,看见了侧卧在榻上,拉着帷幔,背对着自己,缩成一团的思砚。
他走到思砚床边,掀开单薄的床帐,坐到云思砚身边:
“睡着了吗?”
思砚没吭声。
陆承听看着他脚下的被子轻轻动了动,就知道他醒着,扬起唇角逗他:
“既然睡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便准备站起身走人,却在起身前一秒,被人握住了手腕。
思砚转过身,从榻上坐起来:
“不许走。”
陆承听本也没打算走,他垂下眸,看向思砚捏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思砚察觉到陆承听的视线,下意识便松开了陆承听,刚准备松开陆承听,却被陆承听攥住了指尖。
他看着陆承听与自己十指相扣,睫毛轻颤,喉结动了动,没敢动,也没敢说话。
陆承听问他:“赌什么气呢?”
其实他知道。
思砚之所以选择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去历劫,无非就是因为和陆承听赌气。
思砚下界的前一天,他看见星云仙君拜托月老去了长明殿。
星云仙君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武神。
过去和陆承听并没什么来往,三十年前和陆承听一起执行了一次酆都的任务,便开始痴迷于陆承听,并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这期间,陆承听并未给过星云仙君半分正面答复,并且明确拒绝了他很多次。
甚至有一回,星云从下界回来,给陆承听带了点儿纪念品,还未等踏入长明殿的大门,便被陆承听一道凌厉剑势轰飞了出去,撞碎了一整面宏伟高墙。
但星云却从不气馁。
他表示,他喜欢的人,就得这样,才带劲儿。
陆承听不能杀了星云,却整整三十年都不曾让星云踏进过长明殿的大门。
但思砚却始终觉得星云是劲敌。
毕竟他自己,也是在与陆承听相识百年之后,才得到了陆承听的一个拥抱,跟陆承听有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展。
还是仗着他一开始接近陆承听时小孩子的身份。
眼下那星云可比思砚不要脸多了。
思砚日日担忧,或许三五百年后,陆承听会被星云感化也说不准。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大不了他再多努努力便是了。
但事实是,在月老进了长明殿之后,他问起陆承听,陆承听却选择了隐瞒。
这让思砚觉得绝望极了。
他和自己的小鲤鱼商量了整整一夜,最终决定下界去历劫。
所谓历劫,就是要经历凡人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蕴炽盛,人生八苦,任谁走一遍都会脱掉一层皮。
最主要的是,只要去了,便少不了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若是陆承听对他有一点点在乎,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但思砚的目的是要狠狠刺激陆承听一把,让他承认对自己的感情,而并非是真的要按照历劫剧本跟其他陌生人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于是他带上了自己的小鲤鱼来以防万一。
但凡有除了陆承听之外的灵魂靠近思砚,小鲤鱼便会觉醒记忆,将思砚拉出剧本轨迹。
眼下思砚好像不记得自己和陆承听的生生世世。
他有些懊恼道:
“我怎么敢和仙君赌气?我明明都看到了,星云去找了月老,之后月老便进了长明殿,你却不肯承认,只想瞒着我与星云喜结连理,我敢赌什么气?”
嘴上说着没赌气,言辞里却将陆承听数落了个遍。
陆承听看着他那张敢怒不敢言的脸便觉得好笑,他伸手将思砚拉进了怀里。
“我没要与星云喜结连理,月老来找我,也并非是为了这件事。”
他这话在许久之前思砚找他问时,他就说过了,可惜思砚不信。
那时候思砚绝望至极,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如今,陆承听必不会再让他生这种窝囊气。
他直言道:“月老去长明殿,是我请的,我劳烦他,让他送我一条红绳。”
他说着,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红绳,拿给思砚看。
思砚看着陆承听手里的红绳,抿唇:“你要这个作甚?”
陆承听松开思砚,将那条红绳的一头,缠绕在自己腕间,然后拿着另一端,放进思砚手里,问:
“你可愿与我好?”
思砚看着手心里的红绳,泪水在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指尖轻颤,仔细地将红绳缠绕在自己手腕间,垂着眸,问陆承听:
“怎么个好法?”
红绳在牵住了两人的手腕后,闪了闪,隐没进虚无,化成了牵绊。
陆承听低头,吻上思砚的唇。
许久之后,他才轻声开口:
“琴瑟愿与,共沐春秋。
生生世世,岁岁年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