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并向渣男挥剑!(34)
沈思砚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看着小李子:“你亲眼见了?”
小李子摇了摇头:“下面人口述的,画面全凭奴才自己个儿想象。”
沈思砚看着他狰狞的脸:“下次别想了,平白惹自己恶心。”
小李子诺了一声:“奴才听掌印的。”
沈思砚挥了挥手,让小李子下去。
他看着手边陆承听昨日用过的那只茶盏,陷入了沉思。
人头。
能送给陆政延的人头。
不出所料,应该便是自己昨日宰了的那个探子的人头。
那就说明,他昨日动手之时,陆承听应该就在附近。
甚至有可能目睹了一切。
也就是说,昨夜在他送陆承听回去的路上,他发现有人在跟踪时,陆承听也发现了。
而他离开后,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发现陆承听也在跟着他。
众所周知,东厂总督武艺高强,是庸朝数一数二的高手。
而那位所有人都默认为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太子殿下,武艺很有可能还在他之上。
沈思砚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小白兔,还真是深藏不露。”
此时,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正坐在凤栖宫内,和皇后大眼瞪小眼。
“一个都没看上?”皇后不可思议道。
陆承听央求她办了赏花宴,她可是宴请了皇城中所有的适龄官家小姐。
就等着他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儿媳。
谁知,陆承听居然告诉她,他一个都没看上。
陆承听看着自己这位姿态端庄,举止优雅,虽年近暮春,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母后,嗯了一声。
他百无聊赖的晃着杯子里的茶:“庸脂俗粉,无甚滋味。”
皇后摆摆手,示意宫里的人都退下去:“本宫和太子聊些体己话。”
几名宫人福了福身,退出殿外。
门刚一关住,皇后便往后一仰,瘫倒在椅背上:“那老娘我岂不是白费这么大劲儿了?”
“小王八蛋,你莫不是拿你老娘我寻开心呢吧?”
陆承听穿到这儿来,还是头一回和皇后打交道。
他吓了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道:“母后说笑了,儿臣不敢。”
皇后白了他一眼:“少扯那没用的王八犊子。”
“我看着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个个上赶着来讨好我,皇后娘娘长,皇后娘娘短,别提多闹心了。”
“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操心了,别老指望我。”
陆承听:“……………”
他喝了口茶,缓了缓神,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看上沈思砚了。”
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沈思砚?”
陆承听看着皇后:“东厂,沈督主。”
皇后沉默了。
她盯着陆承听看了半晌,抬手给了他一一掌:“出息了啊,陆承听!什么人都敢惦记!”
陆承听低着头,没说话。
气氛沉静下来。
许久后,皇后啧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沈督主是个难搞的,不一定能上你的套。”
陆承听挑眉:“母后不反对?”
皇后闻言,一改刚才的随意姿态,严肃道:“儿子,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不是未能征战沙场,逍遥法外。”
“而是你没能随我,倒随了你那个没出息的爹。”
“你娘我只能给你铺铺路,等我死了,往后的日子还得你一个人过,如何选择,都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如何反对?”
陆承听闻言,喉结动了动:“母后,逍遥法外一词,不该在此处出现。”
皇后摇头:“不,你果然没随我。”
“我这一生,除了上阵杀敌,最想做的,便是成为一名江洋大盗,劫富济贫,逍遥法外。”
陆承听哑然,张了张口:“祝您成功。”
第42章 九千岁是假太监9
“四皇兄呢?怎么没来?”
陆承听问九皇子。
他在凤栖宫用完午膳,借了原身幼时住过的偏房,小憩了片刻后,再次来到箭亭。
“去演武场了,说要练大力流星锤。”九皇子说。
“那五皇兄呢?”陆承听又问。
九皇子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说是病了,上午就向国子监的先生告了假。”
陆承听啧了一声:“真是不幸。”
九皇子点头:“我何时也能像五皇兄一般,不幸一回就好了。”
他想躺在寝殿休息已经很久了,可惜他母妃不许,他身体又向来结实,很难生病。
陆承听一脸慈爱地看着九皇子,抬起手,一把一把摸着九皇子的脑袋,像撸狗那样:“你要健健康康,平安长大。”
不远处,沈思砚站在皇帝身后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皇上,太子虽顽劣,这么多年却从未做过戕害手足之事,再者他自幼体弱,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今日一早刚刚下了朝,就被陆政延宫里的老太监拦住了去路,替陆政延狠狠诉了番苦。
名为诉苦,实则告状。
句句不离太子殿下行事狂妄,残害手足,先是拿箭射了陆政延,又是煲了人头汤送去毒害陆政延。
害的陆政延受了惊吓病倒在床,好生可怜。
皇帝一早派人去东宫宣陆承听,却扑了个空。
得知陆承听去了皇后那儿请安,这才没让人再去打扰,以免惹得皇后焦心。
过了午时,沈思砚恰巧过来,他便心血来潮叫了沈思砚一道,来箭亭看看。
却看见如此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谐画面。
他很难相信一个会摸着幼弟的头,告诉幼弟要健健康康平安长大的兄长,会做出五皇子宫里老太监所说的那般恶行。
况且皇后为人善良端庄,又识大体。
陆承听乃皇后亲子,即便是顽劣些,也应该不至于做出那等事来。
“掌印说,昨日皇子们练箭时,掌印就来了此处?”
皇帝再无能,那也是自幼在皇宫这处处腌臜事儿的地方长大的,能坐上这皇位的,本就不是傻子。
沈思砚之所以能搏得皇帝无条件的信任,首先是因为他的阉人身份,臭名昭著的名声,以及不与任何朝臣皇子有过多来往的分寸感。
其次,则是因为他从未有一件事隐瞒过皇帝,无论自己去了何处,做了何事,见了何人,他或许会让旁人闭嘴不准转述,但他自己,必然是会向皇帝禀报的。
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只有沈思砚自己心里清楚。
昨日他来过箭亭,接走了晕倒的陆承听的事儿,他也已在不久前,向皇帝说明。
沈思砚嗯了一声:“殿下们发生了何口角,奴才不知,但太子并未做什么,倒是四殿下,险些要对太子动手,被奴才拦了下来。”
皇帝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沈思砚看着皇帝那张近些年来愈发苍老的脸,提醒他道:“皇上,恕奴才直言,殿下们年纪不小了,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夺嫡是皇子间不可避免的战争。
皇帝自然明白。
太子是皇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若其他皇子起了心思,太子必然首当其冲。
“掌印的意思是,老五是在用苦肉计?”
沈思砚低敛眉眼:“奴才只是一介阉人,承蒙皇上厚爱,才有奴才今日。”
“待皇上百年之后,自然是要跟着皇上去的,皇子之间的事,奴才无意多言。”
皇帝叹了口气,突然就没了想要拿陆承听试问的心思。
陆承听身子不好,读书也并不上进,无才无德,空有副好相貌。
如今坐着太子的位置倒成了兄弟们的眼中钉。
能否活到他百年之后都未可知。
顽劣些又如何?
罢了。
他转身,向昭华殿方向走去。
沈思砚刚要跟上去,皇帝便摆了摆手:“掌印箭法卓绝,若有空,去教教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