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并向渣男挥剑!(48)
他不敢,不敢在这种时候和陆承听做那些让人沉沦的事。
此行一去山高路远,他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说。
若现在被陆承听拉进温柔乡,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弃大庸百姓而不顾,只为和陆承听双宿双飞而临阵脱逃。
陆承听此时情绪很糟糕。
他觉得沈思砚很好,为了家国,为了大义,不顾朝臣对他的怒骂和反对,也要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在第一次问沈思砚,他想要什么的时候。
沈思砚那句:“我想要这大庸朝春秋万代,长盛不衰。”
原来并非是客套,而是真心。
陆承听知道沈思砚没错,所以他不会出言阻拦。
但他觉得不公平。
在他自己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太子的角色,想要奔赴前线时,他会与沈思砚商量,沈思砚不许,他便不再坚持。
但沈思砚却不曾与他商量,直接一锤定音,毫无反还余地,对他的感受不闻不问。
陆承听只是一把剑,这庸朝能否河清海晏,长盛不衰,百姓是否安居乐业,人寿年丰,他其实并不关心。
就像人类并不会真的去关心旅鼠为什么会集体跳海自杀。
非洲草原的狮子也不会在意冰川变暖企鹅们该何去何从是同样的道理。
陆承听只在意沈思砚,所以他现在很生气。
他站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打理好,看了眼窗外朦胧的夜色,语气平淡道:“那便祝掌印此去旗开得胜,百战不殆。”
沈思砚察觉到陆承听情绪有恙,心里一紧,有些小心翼翼道:“你要回去了?”
陆承听嗯了一声:“掌印天亮便要启程,路上必然奔波劳碌,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他低头吻了吻沈思砚的额头,帮他放下床幔,离开了司礼监。
【他没做错什么。】不懂爱的037这样觉得。
陆承听嗯了一声:【但这并不妨碍我生他的气,他至少该跟我商量商量。】
沈思砚一夜未眠。
阴沉的脸色几乎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李子窒息。
“掌印不高兴,是因为太子殿下没来为咱们践行吗?”他出了皇城才实在没憋住问道。
沈思砚一身戎装,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眼高大宏伟的城门。
转过身来,强忍着一阵鼻酸,用力夹了下马肚,咬牙道:“不来也好。”
陆承听戴着斗笠,站在城墙之上,将沈思砚回眸时期盼又害怕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看着沈思砚的身影渐行渐远,待彻底消失在他视野之后,才摘了斗笠,转身离去。
第60章 九千岁是假太监27
大庸边境。
风雪肆虐,无数尸骨被淹没于皑皑白雪之中。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一道身着红色骑装的身影穿过千军万马,在一片苍茫间格外显眼。
他马前无一合之将,纵马飞驰于敌方千百人之中,长剑挥舞间,带着烈烈劲风,鲜血淋漓,染红片片白雪。
那杀人如麻的架势,活生生就是来索命的阎王,让敌军心惊胆战,纷纷躲避。
沈思砚骑在马上,剑尖上戳在敌军的小首领喉结上,居高临下道:
“回去告诉东岭王,让他躲好了。”
“他要敢出来,我必定送他归西。”
说罢,他剑尖一用力,便插进了那小首领的喉咙里。
他呀了一声,将剑抽出来:“抱歉,有失分寸。”
然后看向那小首领身后的几人:“在我踏平东岭之前,把话带到。”
说罢,拽着马绳调转方向,身姿笔挺,稳如山岳,便是收了剑,竟也无一人敢上前追击。
回了营地,沈思砚脱了大氅,坐在炉灶前烤火,手里拿着几页信纸。
上面画着的,赫然是东岭的地势与兵力布防结构图示。
他这些时日,靠着这几页纸,连续打了三场胜仗。
内容沈思砚早已烂熟于心,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拿出来看。
这是他出发离开皇城的那日,从自己整理好的骑装衣兜里发现的。
能做这件事的人,除了陆承听,不做他想。
边境沙场染血,萧条一片。
而此时的皇城,却因边境战况屡屡告捷而一派祥和。
年节将近,宫里甚至已经开始为除夕宴做准备,人人欢天喜地,处处红红火火。
除了凤栖宫。
皇后站在花厅,当着众多宫人的面,狠狠给了陆承听两鞭子。
“赵国公家那么好的孙女你瞧不上,偏偏要喜欢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你父皇仁慈,偏疼你,纵容你,本宫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滚回东宫,禁足一月,无本宫口谕,谁都不许踏进东宫半步!”
陆承听跪在地上,背上的外衫被抽裂了口,鲜红的血迹从白色外衫里浸染出来,看得人心里都跟着打颤。
他垂着眸,一声不吭。
皇后收了鞭子,喘着粗气,对身边的宫人道:“抬太子回去,除夕也不必过了,就让他在东宫思过。“
宫人们从未见过皇后发这么大脾气,连忙应了是,去搀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承听。
昭华殿中,皇帝听闻此事,长出口气,满意道:“皇后果然识大体,教训的好啊,是该给太子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了。”
…………
入夜。
陆承听正装好了行囊,正准备悄悄出宫,便听见了身后向他靠近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微不可察,若是换个人在这儿,大概还真发现不了。
但陆承听的五感敏锐程度,远超常人。
他在那脚步声马上就要接近自己时,猛地转过了身。
“你他妈要吓死你娘我吗?”皇后吓了一跳,张口就骂。
陆承听无奈:“明明是你先打算吓我的。”
皇后一身黑衣,还蒙着面,闻言,一把扯掉了脸上黑色的蒙面:“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鬼精鬼精的了?”
陆承听面无表情:“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皇后啧了一声,跳过这个话题,扯着陆承听让他背朝自己,扒着他的后脖领往里瞅:“怎么样?没事儿吧?伤没伤到?”
陆承听摇头,将自己的后领子从皇后手里解救出来:“母后挥鞭的力道掌控的极好,只打破了外衫和血包,并未伤到皮肉。”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她一边在怀里掏着什么,一边对陆承听道:“娘有的,你都有,我也没什么好给你路上带的,你把这个………”
陆承听以为皇后要给她什么金银玉石之类保平安的物件,刚要道谢,就见皇后从怀里掏出了半块儿大饼。
“你把这个带上,路上饿了吃。”
陆承听无言。
“为什么是半块儿?”他问。
皇后拍拍他的肩:“我替你尝了几口,我掰的,没咬,放心吧。”
陆承听谢过皇后好意,将那块饼揣进怀里:“走了。”
皇后踮脚揉了揉陆承听的脑袋:“早些回来。”
陆承听顺从的低下头给她摸,心想,幸亏自己来了。
原主那种货色,只会让一心为他好的皇后伤心。
他张开手臂抱了抱皇后,之后一言不发转身跳出窗外,融入夜色,在出宫之后,骑上那匹早已备好的高头大马,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沈思砚在边境驻扎的时间越长,心中就越是后悔。
他以为他做的是对的,他是为了庸朝百姓和大庸国土不假,却也更是为了陆承听继位后,能不为外敌所困,安享盛世。
但事实上,分开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烦躁不安,心中的思念比边境的风雪更加肆虐。
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给陆承听写了不少信。
却封封石沉大海,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他逮住信差问了许多次,信件是否送进了东宫,答案都是:“督主放心,并未出纰漏。”
这让沈思砚整个人都进入了焦虑状态,上阵杀敌时更加疯狂,像是在将杀人当作发泄心中郁结的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