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94)
他身后的信徒纷纷摘下人.皮.面具,骨骼重塑,头发疯长,显露出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九个人,竟然全是顾延的人!
那位文弱的眼镜男拔高三寸,慢条斯理摘下眼镜擦拭,见尼古拉瞪过来,不忘打声招呼:“晚上好,甄金斯先生,您吃了么?”
“调查组的江鲟?!”
尼古拉看着这群不知何时被人偷天换日的“手下”,心神巨震,电光火石间就想清楚顾延的计谋。
他嗬嗬大笑:“也好。”
姜荻倚在窗台上系鞋带,脚上是在游乐园捡来的,被恐慌的游客遗落在海滩的运动鞋。
听到尼古拉的笑声,他眉心轻蹙,本能地察觉不对,见尼古拉后撤向刘文婷身后的那扇窗,厉声喝道:“小心!”
“刘文婷,让开!”娜娜大喊。
一只巴掌大的木偶甩向刘文婷和尼古拉之间,倏地胀大成两三米,挡住尼古拉的一击。
顾延提刀跟上,却见尼古拉撞开窗子,哗啦一声,闯出三楼办公室,凭空化作一团阴寒的黑烟!
而顾延被娜娜的木偶人挡住去路,没能第一时间重创尼古拉。
“欸,怪我。”娜娜满脸懊恼。
姜荻安慰道:“你也是为了救人嘛,我哥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话说到半截,就被顾延用冷若寒霜的语气打断:“走,跳窗!”
顾延打横抱起姜荻,众人二话不说就往外跳。
哗!玻璃碎裂。
下一瞬,只听得轰隆一声地震山摇,姜荻头晕目眩,勾住顾延脖子,睁大眼睛仰望炸成废墟的游乐园管理处。
但凡顾延的反应慢半秒,他们这群人就要被尼古拉不费吹灰之力地团灭!
姜荻心头一阵后怕,抬头看到顾延冷毅的下颌线条,小声说:“延哥,我没事,放我下来。”
跟他们一道来的那位壮汉就没那么好运了,被火焰燎伤半边脸,捂住重伤的腹部呼呲呼呲喘气,另外三人也被爆炸殃及,痛苦地哀嚎。
“我照顾他们!”刘文婷喊,“你们快去!”
姜荻扶着顾延的手站稳,忧虑道:“你们现在出去不安全,找个隐蔽的地方先给这大哥止血。”
说罢,还有战斗力的五人飞驰而去,顾延领头跑在前面,脚步一点就飞身上旋转木马的帐篷顶,脚下的彩虹小马悠悠打转,彩灯在铅色的天幕下闪烁,音乐声欢快。
“尼古拉不会走。”江鲟安抚焦急的姜荻,“他说要杀死顾延,就一定会做到。孤身一人的绝境只会让他更加兴奋,那家伙就是个医学意义上的疯子。”
顾延翩然落地,黑沉的瞳仁望向姜荻:“尼古拉去了摩天轮。他是冲我来的,如果有突发情况,你们先走,留下来只会分散我的注意。”
这话说的姜荻很不高兴,扁扁嘴,没应声。
“放心。”江鲟笑道,“以你的实力,还会有突发情况?就是有,我们调查组也会照顾好小姜。”
“我们走吧,再啰嗦,人都要飞去曼谷了。”姜荻哼了声。
顾延打头,姜荻和娜娜紧随其后,陆小梢和江鲟散在两翼殿后,一路小心翼翼地向摩天轮奔去。
海滨游乐园的设施立在沙滩上,夜幕低垂,彩色霓虹亮起,海水拍岸,沙地上尽是清荒的游人们遗落的垃圾,繁华又荒芜。
一如江鲟的推测,尼古拉没走,他的头颅在摩天轮顶端的轿厢上跳跃,咚,咚咚,骨碌碌,头骨撞击金属顶,在潮水声和风声中突兀得叫人脊背发凉。
“飞头降?”江鲟立即看出来路,极为坦诚地躲到售票处后面,“跟人打还成,尼古拉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算作人类,我就不给顾延添乱了。”
陆小梢粗黑的眼线被汗水融化,她抹抹脸,兴许是嫌自家组长丢人,护着姜荻往前走。娜娜柳眉紧拧,变出高大的木偶人,抵御尼古拉可能的袭击。
顾延捏了下姜荻指尖,头也不回地提刀翻身而上,他比姜荻高一点儿,少说也有186往上,动作却异常敏捷。
姜荻他们才攀上低层的轿厢,顾延就已经三下五除二爬到尼古拉所在的轿厢顶,沉下重心,腰身一拧,气力灌入刀锋径直砍向尼古拉的头颅。罡风逼开海风,荡起层层黑雾。
尼古拉尖啸一声,肥大如巨蚕的舌头刺穿顾延脚下的铁皮,轿厢被他的唾液腐蚀出大洞。
“还不明白吗?你永远也不可能打败我!”尼古拉大笑,“上次算你走运,这次,哈哈!”
顾延冷嗤,在摩天轮上腾挪翻飞,避开尼古拉飞溅的唾沫。站在游乐园最高处,眼角余光能尽览地面的情形——岛上仅有的几台警车把出口堵住,围观群众乌泱泱的站在远处观望,海面墨涛汹涌。
他的瞳孔漆黑,这是一双光照不进去的眼睛,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杀意,只有让尼古拉恼恨非常的傲慢。
近距离旁观顾延的战斗,姜荻心里激动到嗷嗷叫,恨不得冲上去也给尼古拉来一套军体拳。
可惜现实不是热血少年漫,他的体术没修炼到顾延那种变态的程度,只能跟超级马里奥一样,捧着裙摆,随摩天轮缓慢移动,一节一节往上爬。
“小姜,你真的能行吗?”陆小梢疑惑,“别逞能哦。”
“男人不能说不行。哎呦,我草!”
姜荻话刚说完,脚下一空,鼻尖撞到玻璃窗,得亏被娜娜的木偶人撑住,才没整个人滚落下去。
“……我可以。”姜荻咬咬牙,把这辈子引体向上的功力都用上,硬生生翻回轿厢顶。
说话间,一条粗糙的断舌朝他们甩来,木偶人舍身要挡,被腐蚀去半支胳膊。娜娜心疼地哎了声。
姜荻蹲踞稳住身形,扣动扳机,粉色的烧灼弹稳稳射中半空中的舌头,滋啦,冒出一股黑烟。
“头顶!”陆小梢大声提醒。
姜荻侧滚躲开,险些掉下去,一手牢牢扒住门框,半开的玻璃窗并不锋利,但在体重的作用下却如同刀割。
咚!
姜荻后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尽力后仰,眼睁睁看着尼古拉的头颅落到他的轿厢上方,断去一截的舌头淌出黑血,一道道血痕把金属门框,腐蚀得千疮百孔,脆如虫蛀的书页。
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死,但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极有可能被尼古拉偷袭,而在半空中的他无法瞄准,毫无还手之力!
近身平A打射手,卑鄙!
姜荻气得要死,大声呼唤:“顾延——”
铮!
刀光如同电光,自上而下刺穿尼古拉的头颅,姜荻脖子一缩,嘭地落到下一层轿厢上,才没被阴寒的黑烟扑个兜头盖脸。
“还好么?”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从上方伸出,姜荻深吸口气,轻轻一跃握住,被顾延单手拎回上一层摩天轮里面。
“在这儿待着。”顾延垂眸,把人按在软座上。
姜荻鼓了鼓脸:“你甭想撇开我一个人料理所有事。”
之前手无缚鸡之力,被顾延当包袱丢到身后就算了,现在稍微能打一点,到关键时刻又不被顾延相信,姜荻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顾延深吸口气,没生出想象中那般姜荻失去掌控的怒意,反而心头发酸,揽住姜荻肩膀,拍拍他的脊背,低声说:“我知道。”
“喂,你们俩!”趴在右上方轿厢的陆小梢崩溃,“现在是谈恋爱的时候吗?”
嘭!
玻璃应声碎裂。
一颗遍布纹身的头颅悬浮在窗框外,嗬嗬大笑:“我就知道留着这个黄毛小子有大用!”
尼古拉的舌头瞬间膨大数十倍,像一条巨蛇塞满门窗。
近距离欣赏黄绿的舌苔把姜荻恶心得不轻,但此刻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顾延为了救他进入狭小的轿厢,如果拔刀就会伤到他,只能用黑雾荆棘稍作抵挡。
酸臭的涎水不断腐蚀地板,顾延脸色一沉,踹碎另一边的窗子想让姜荻出去。
姜荻再不情愿也不会在此时闹脾气,借顾延掩护悄摸往窗外爬,千疮百痍的轿厢响起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