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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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7年,301病房。
捉迷藏结束,护士又接连提出几个游戏,规则与之前差不离,旨在挑选玩家中的弱者进行精神改造手术。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们这些人会聚在一起,齐心协力通关。”莫问良嘴角叼烟,阴阳怪气地笑道,“要是一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我会跟神之齿的人合作,切,老子不得喷他个狗血淋头?不过,顾延,你费尽心力守着这31个人的数儿,就不怕以后他们之中有人会反咬你一口?”
顾延倚着窗台,缄默不语。
日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划出一道清晰的分界,让他愈发英俊逼人,明明只是姿态松散地站着,周身却笼罩着一层凌厉的压迫感。
听到莫问良的话,顾延勉强开了尊口:“在2047年存活的人数越多,给2022年姜荻的容错也就越大。”
言下之意,他出手罩着幸存玩家,让他们免受机器人护士的追捕,全是为了另一头的姜荻。
莫问良嘴角抽了抽,低骂一句:“大可不必这么直白。”
顾延眼皮微阖,摆出不想跟莫问良闲聊的架势,莫问良有眼力见儿,心里偷偷骂娘,麻溜地闭嘴。
然而,301病房的静谧还没存续多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鲟进屋,扶了扶金丝眼镜,神情变幻莫测,像是目睹了奇怪的情形,难以用言语表述。
莫问良不惯他的毛病,咔咔按动打火机,催促他有屁快放。
江鲟看向顾延:“刚才,神之齿的柯里昂死了。准确来说,不是死了……更像是被系统淘汰了。”
“嚯!”莫问良的烟才点着,就掉到地上。
一分钟前,江鲟和几位公会负责人在商议这一轮医院寻宝游戏的进度。
顾延要求让每个人都能卡着护士要求的线过关,既不能有人淘汰被护士带走,又不能自相残杀换取通关,活脱脱的万恶甲方派头。这必然会损伤部分玩家的利益,但碍于顾延的威势,其他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江鲟代替顾延在一群各怀心思的公会会长中斡旋,正说得口干舌燥,桌对面的柯里昂突然身形一顿,躯体的轮廓像载入失败的图像,滋滋啦啦冒着火星似的马赛克,身影斑驳闪烁,边缘逐渐模糊。
柯里昂低头看着他半透明的双手和一节节抹去的身躯,阴沉的脸上难得显露一丝茫然。
另外几名公会会长都吓了一跳,噌地退出安全距离。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玩家在副本中途被系统强制脱出淘汰的表现。
对神之齿有仇怨的玩家皆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但转念一想,这毫无预兆的淘汰可能降临在每个人身上,又难免心有戚戚,兔死狐悲。
柯里昂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在最后的时刻选择平静地面对死亡。
“但我总觉得,他在彻底脱出副本前,看了我一眼。”江鲟笑容微妙,“还跟我比了个口型说,‘我知道姜荻是你们的人……’”
顾延挑眉,轻哂道:“他知道得倒多。可惜,他猜错了。”
莫问良挤眉弄眼:“真的?”
顾延不理他,径直走出门去检查柯里昂的“死亡现场”。
听到消息的玩家们早已聚齐,一共三十人把二楼活动室挤得水泄不通,个个儿抻着脖子往那张翻倒的扶手椅上看,一张张或镇定或戏谑的脸上都有几分如出一辙的慌乱。
顾延观察许久,得出结论:“他在2022年做了什么,导致违反规则,被系统绕过副本强行杀死。”
一旁的罗斯沉着脸,讥讽道:“柯里昂不是会冒险的人。他能做什么违背所谓系统规则的事?嘶,该不会是有些人在背地里下黑手吧?”
换言之,他怀疑是江鲟和另几个公会会长公报私仇,趁他们神之齿的人不在,联合起来杀人越货毁尸灭迹。
话音未落,玩家们就炸开了锅,“牢不可破”的联盟登时岌岌可危。
罗斯袖手站在人堆里,弓起身子,挑衅地嘶嘶窃笑,大有如有异议就来打一架的意味,疯得可以。
顾延摁了下紧绷的太阳穴,冷声让所有人先回去,机器人护士的游戏尚未结束,他们没有时间浪费在已经发生的事上。末了,活动室里就剩下罗斯和顾延两个人。
“先是姜荻,后是柯里昂,神之齿的人一个接一个失踪,顾延,这一切的受益的人似乎只有你。”
罗斯狭长的眼睑往上一提,细小的瞳仁像毒蛇一样紧盯顾延。
此话一听就来者不善,况且,顾延知道罗斯对姜荻早已起疑,现在拿姜荻出来说事,不无借题发挥的意思。
顾延手揣在裤兜里,低垂着眼睫,浓黑的眉毛皱了皱:“别提姜荻。”
罗斯夸张地耸耸肩:“好吧,不提姜荻,来谈一谈你身上那些……”
他伸出舌头,舔一圈嘴唇:“挥之不去的鬼气如何?”
顾延冷冷地看罗斯一眼,正要开口,罗斯就先一步出手。
飒!拳风仿若旋涡席卷。
罗斯一个箭步跨到顾延身前,化拳为爪,顾延抬臂格挡,劲风如刀割破了顾延的袖口。
游戏公频有过传言,罗斯习惯用手臂把玩家活活勒死,再抢夺其道具。
于是,顾延不急不缓地侧身避开,脚步腾挪闪躲,不让罗斯绕后。一套毒辣的连招下来,顾延竟毫发无伤,罗斯表面八风不动,心里却兴奋至极。
然而,顾延的衣裳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技能加强过的拳风眨眼间就将上衣削成碎片,袒露出锻炼得当、线条流畅的胸腹肌肉。
顾延神色微愠,撇去身上的碎布头,眼尾余光忽而扫到自己胯骨边的人鱼线上突兀出现的一道黑色字迹,看样子是被人用记号笔写的。
他先是觉得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有些眼熟,可是,拳脚相向间碍于角度来不及细看。
不过好在,有另一人帮他分神瞅了一眼。
罗斯眯起细长的眼睛,定睛一看:“杀罗斯,姜?嗯?这是……”
话说到半截,数道黑雾荆棘从四面八方刺来,罗斯遍体生寒,不知何时,整间活动室的四面墙和天花板上已爬满了黑湫湫、黏糊糊的荆棘,灰蒙蒙的鬼气如烟如雾,将他笼罩。
顾延站在门边看着罗斯跟黑雾荆棘缠斗,行径冷酷至极,可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却有几分温情,像是收到了一封来自过去的情书。
“是姜荻!”罗斯陡然变色,牙根耸动,连带着脸上的肉筋都突突颤抖,“你和他——”
“嗯。”顾延心情很好,干脆大方承认,“是姜荻的字。我本想留你一命,但姜荻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他很少求我做什么,难得一次,当然要让他愿望成真。”
说罢,顾延稍稍偏头,反手从脊骨拔出龙牙刀。铮铮!霎时间,屋内光华四射,遍地如霜。
喀嚓,喀嚓。
玻璃窗迸裂成蛛网,凛凛的灵压令活动室内外的气温都下降几度,屋外的玩家们面面相窥,难以靠近。
几分钟后,顾延独自走出活动室,□□上身,微微隆起的胸肌上斜斜划过数道血痕,浑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
江鲟下意识后退一步。
还是莫问良胆大包天,吐一口烟圈,就挤上来问:“人呢?杀了?”
顾延颔首,扫了一圈人群,看到缩头缩脑但体型庞大到躲藏失败的张胖子,勾起嘴角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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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落日余晖铺洒在海面上,海浪橙红,波光粼粼。
姜荻背着手,和顾延沿着小岛的海岸线散步,海鸥尖声鸣叫,斜飞过黑色礁石遍布的浅滩。
“我才磕了疗伤的药水,这绷带可以拆了吧?”姜荻没话找话,搔了搔脸颊,有些痒。
顾延垂眸,他比姜荻高一小截,并肩而行刚好能看到姜荻头顶,金发被海风吹乱,柔软地搭在光洁的额前,脸颊上透明的绒毛也是毛茸茸的,被夕阳勾出一圈金边,看着又乖巧,又叛逆。
“我看看。”顾延伸手。
姜荻抿紧唇,把之前骨折的右臂凑过去,指尖搭在顾延手心。顾延顺着他的手指往上摸,轻轻划过手背,捋过小臂肌肉的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