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08)
莫问良哈哈一笑。
顾延有些无语,解释说“肉粽”因为形象相近,是当地对上吊自杀者的尊称,所谓“送肉粽”即是做法事送往生者离开。
姜荻吐槽:“这也没尊敬到哪儿去吧?哎哟,你掐我干啥?”
姜荻捂住腰。
江鲟拿餐巾擦干净嘴角,再折成四方形丢进垃圾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写着两个字“讲究”。
他温声补充:“上吊者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灵魂滞留在人间,执念深重者会化为厉鬼,为害一方。”
“那我们的任务该不会就是送肉粽吧?”姜荻搓搓小臂上的鸡皮疙瘩,哕一声,“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肉粽了。”
陆小梢对着油乎乎的镜子补妆,撅着丰盈的嘴唇说:“那只鬼能一下害死三名法师,不好对付哦。”
“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江鲟脱下西装外套,从内袋里取出一张纸,“这是我在房间里找到的租房合同,落款时间8月15日,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法师出事的日期……”
“8月17日,七夕节!”姜荻兴冲冲抢答。
江鲟微笑:“这意味着什么呢?”
顾延冷冷扫他一眼。
姜荻摸摸下巴,犹豫道:“意味着我们是群外乡人?”
“Bingo。”江鲟打个响指。
“拽洋文是吧?”莫问良冷笑,他磕两下烟盒,抖出一支烟夹在耳后,“意味着我们一群乡巴佬、门外汉想混进送肉粽的队伍有难度。”
姜荻拍拍顾延的上臂:“问题不大,让延哥去给他们的地藏王菩萨露一手。”
顾延捉住他的手,顿了顿,忽然开口问:“今天几号?”
姜荻噌地起身,冲到墙上挂的万年历前,不顾老板娘疑惑的目光哗啦啦翻动日历。
“今天9月1号。”他掰着手指数,“8月17日七夕,中元节……是9月5日。如果法事在晚上,咱们一共有五天时间。”
顾延颔首:“时间还算充裕,我们先去地藏王庙看看。”
“你们要去地藏庙?”一直打量着他们这边的老板娘插嘴道,“没事去那里做什么?观光?庙里现在不让外人进出欸,你们要去的话最好去城隍庙,那边比较大啦。”
众人对视一眼,陆小梢夹着嗓子问:“阿姨,地藏王庙为什么不让观光客进呀?我们从……桃园开车来的,好不容易来一回,想拜拜地藏王菩萨。”
老板娘法令纹往下撇,脸色有些难看:“上新闻的大事你们不知道?不知道还想去?唉真的是……”
她压低声音:“那里有好兄弟,镇上人都不敢去,你们偏要去。我拦住你们,算我做好事积德,拦不住,算你们的命不好啰。”
姜荻两只拳头杵着下巴,抿嘴让老板娘具体说说,就当听故事了。
他一头金发,人也长得鲜妍,不是特有攻击性的好看,而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独有的英姿勃勃。
老板娘多看姜荻一眼,生硬的语气轻柔几分:“鹿港镇有一家子住在镇子东边,他们家开香烛店的,生意兴隆,一家七口都是好人。可是两年前他家阿公在别人送肉粽时冲撞到,回家就拿一条皮带吊死在床头,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诶。”
见众人目不转睛听讲,老板娘解开围裙从灶台后走出,一边说:“那家的老阿嬷,快八十岁的人了,被老头子死在前头,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了。你们猜阿嬷怎么死的?拿丝袜吊死的。那时候都说他们一家子撞到了煞气,就花了大价钱请法师除煞。法事做完,他们就以为没事了,继续住在那间老屋,却一个接一个上吊自杀。”
“先是妈妈,再是三个孩子,最小的一个才五岁,懂什么上吊自杀?最后是爸爸,拿船锚的绳子吊死在堂屋的横梁上。哎,撞煞就是这样啦。好兄弟在‘抓交替’,凶残得要死’。”
轰隆,屋外一声秋雷,光线瞬间变得昏暗,哗啦啦,大雨滂沱。雨水气涌入玻璃门的缝隙,卤制控肉的大锅雾气腾腾,肉香四溢。
滋啦——
电灯泡闪烁几下,猝然熄灭。姜荻望向老板娘的脚,他看见了!
在灯光消失前,老板娘的脚下没有影子。
作者有话说:
查完资料吓到睡不着觉(吐烟。如果有和现实民俗冲突的地方请在评论告知,视情况更改,实在改不了的就当我瞎编哈哈哈。
第69章 送肉粽3
姜荻神经紧绷, 掏出夜鹰藏在桌下,小臂肌肉微微隆起。
肩头一暖, 被顾延按住, 姜荻疑惑地嗔他一眼,见顾延轻轻摇头才按捺住射击的冲动。
一桌五人屏住呼吸,注视老板娘的一举一动。
老板娘端着托盘走到近前, 挨个收拾残羹冷炙。她动作迟缓, 指节粗大,手背像晒干的陈皮, 泛黄,起了层层褶子。
屋外吹来夹杂尘土气和海腥味的水汽,风都是热的, 又有一丝隐约的焦糊味,仿佛丢进水中的木炭。
咔嚓, 老板娘手一松, 一只白瓷碗摔落在地。她口中哎呀哎呀地嘀咕, 弯腰去捡。
姜荻喉头上下咽动,说时迟那时快, 一脚踩住老板娘手中的一根鞋带, 脸上扬起笑意。
“阿姨,这是什么?”
老板娘脸色大变, 扯过那根脏污湿淋的鞋带想辩解。
顾延脸色微沉,反手拔出龙牙刀,刹那间银白的刀光照亮昏昧的小饭馆。他人未离开凳子,手腕一抖, 冰片般薄而锋利的刀锋就抵上老板娘的咽喉。
妇人的五官扭曲一瞬, 面上浮起一层黑烟似的脸孔, 又被龙牙刀的刀光生生压回体内。
“啊——”她双手交叉掐住脖子,尖叫失声。
莫问良也没闲着,点着一根烟,一言不发怼进老板娘嘴里。
黑烟与尼古丁纠缠,莫问良额头沁出冷汗,似乎在经历一番缠斗。
砰!他握拳捶向桌面,眼底掠过一丝阴狠的神色,喝道:“起!”
呛人的尼古丁随即窜入老板娘鼻腔,她咳嗽连连,口眼歪斜,嘴角淌出涎水,浑身打摆子。
“说,你刚刚想干嘛?”
缕缕黑烟凝结的煞气在莫问良“真话香烟”的作用下,拼了命地想逃出老板娘的躯壳,但它畏惧顾延的龙牙刀,想逃又不敢逃,唯有在老板娘身上左冲右突,狼狈逃窜。
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从中年妇人沧桑干瘪的脸上逃向她的脖子、胸膛、四肢……
姜荻看着老板娘脖子上像个大痦子的黑脸,干呕一声,胃里的控肉饭一阵翻腾。
“抓交替。”
黑脸迫不得已给出答案,嘴上仍不甘心,断续地哼唱歌谣,仿佛等待囝儿归家的母亲,在暴雨时分停电的小饭馆里分外诡异。
“天乌乌,要落雨。阿公拿锄头去掘芋,掘呀掘掘仔掘,掘着一条旧皮带……阿公要煮咸,阿妈要煮淡,二个相打弄鼓锅。”(注)
众人面面相觑,看那根鞋带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一根乌糟糟的鞋带就能抓替死鬼?”姜荻撇撇嘴,“你们鬼也太随便了,业务需要精进啊。”
黑脸尖叫一声,以示愤怒。
莫问良又问:“还有什么法子能抓交替?听你这意思,你是那一家七口的人?镇上的吊死鬼,除了你还有几个?他妈的,老实点。”
黑脸散去,化作一道黑烟做的绳索环住老板娘的脖子,老板娘腰宽体胖的,竟一下子就被黑烟吊离了地。求生本能让她双手抠住颈子,抠出道道血印,眼眶流淌两行浊泪,眼看着就要被黑烟当场勒毙。
姜荻眼皮一跳,大喊:“她还活着!”
“我来!”
陆小梢轻喝一声,手臂肌肉登时胀大数倍,人鱼姬色的延长甲蒙上一层荧光,直插入黑烟索和老板娘的皮肤之间,手腕翻转,居然生生挑出缝隙,给了老板娘喘息的余地。
“它想跑。”江鲟温声提醒。
黑烟窜入老板娘体内,后者痛苦地大张着嘴,惨叫声绕梁不绝。姜荻几乎能看到她颤抖的喉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