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22)
龙牙刀尖划过柳师父的皮带、钥匙串,发出清厉的龙鸣。
莫问良鞋尖一勾,把人踢翻过来仰面朝天,嘴角淌出带血沫的涎水。
咕咚,姜荻咽口唾沫,小声问顾延:“哥,你们想做什么?”
“鬼上身需要媒介,尤其是吊死鬼。既然暂时不能杀他,把媒介和受害人分离也是一种恢复的办法。”
龙牙刀挑起柳师父胸前挂的一串五帝钱,铜钱哗啦啦震颤,似乎恐惧至极。
顾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找到了。”
嘭!哗啦!
在顾延拿起吊坠的瞬间,落地镜轰然崩落,镜子碎片如同暴雨银针向他们一行人扎来。
莫问良骂一声操,抡圆胳膊,打火机上的火苗就化为一条火蛇,将袭来的镜片融化,在他身前竖起一面火盾。
姜荻斜扑在地上,左手挡脸,右手纹丝不动地射击。
砰砰砰!一梭子子弹将直射顾延的一片玻璃利刃打成粉末。
顾延仿若未闻,若无其事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雷符,贴在那串有问题的五帝钱吊坠上。
五帝钱哗啦啦互相撞击,好似在发出尖叫。柳师父浑身一颤,呕出一口污血。
“不是,你哪儿来的五雷符?”姜荻惊讶,跌跌撞撞地走到顾延身边。
一块镜片在他脸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沿着耳根和下颌滴落,俊美的脸庞更添一分危险可怖的气质。
姜荻心头一抽,也顾不上什么五雷符了,抬手抹去顾延面上的血迹,却越抹越多。
“哥,你的脸……”
顾延一把攥住姜荻的手腕,深深看他一眼,看清他眼中的慌张和心疼不似作伪,脸色柔和许多。
“没事,一会儿就好。”
江鲟边抖落西装外套上的玻璃渣,边问顾延:“五雷符是第一天从地藏王庙里顺来的?”
见顾延点头,江鲟失笑:“以后就地取材,记得跟大伙说一声。”
他跟皱着眉头的姜荻几人解释:“五雷符寓意五雷轰顶,是镇压凶煞的符咒。不能杀人,也不能杀鬼,那就只能暂时镇着,等明晚送煞一并处理了。”
顾延微微颔首,算认同了江鲟的说法,把那一串贴了符的五帝钱收回系统背包。
姜荻蹲下身,按一把柳师父的人中。
“我会一点急救。”陆小梢撇开他,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按压胸口,给柳师父做心肺复苏,气力之大,叫柳师父鲤鱼打挺一般胸腔起伏。
姜荻看得直咂嘴:“姐,别把人肋骨按骨折了。”
数分钟后,柳师父才悠悠转醒,口歪眼斜,中风似的半天说不出话。
“要不送医院去吧?”姜荻抬眸望向顾延,“延哥,你也去包扎包扎。”
“不用……咳咳!”柳师父咳嗽连连,衣襟全是污血。
姜荻忙问他:“之前发生的事还有印象吗?”
“我都看得见,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柳师父撑起苍老的身躯,抹去嘴角的血渍,颤巍巍地扫视一圈众人,“咳咳!本来明天该由我去扮钟馗,现在身体不济,钟馗的位置得换一个人上。官将首开道,钟馗爷压阵,钟馗要站在队伍后方保证煞气不逃窜出去,身后无人相助,最为危险……谁愿意?”
众人对望一眼,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顾延一人身上。
姜荻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刚想张口,便听到顾延说:“我来。”
“哥!”姜荻揪了揪顾延衣摆。
顾延低眸看他,揉一把柔软的金发,转而问柳师父:“他们几个您有什么安排?”
柳师父气息奄奄,强撑住一口气给姜荻几人分别安排了起乩的身份。
官将首为送煞队伍的阵头,他们人手不足,凑不出黑白无常里的范将军、谢将军,但好在官将首没有人数定式,就让姜荻扮演引路的白鹤童子,陆小梢当青面的损将军,莫问良和江鲟分别饰演红面增将军。
“等等。”莫问良不满,对江鲟指指点点,“增将军为什么有两个?”
江鲟温声顶回去:“莫会长没听说过吧?增损二将在被地藏王菩萨降伏之前,是为祸人间的大妖恶魔,后来才成为地藏王护法。增将军戾气、鬼气太重,一般人承受不住,扶乩时才让两个人类同时扮演。”
姜荻听得津津有味,莫问良却被怼得吹胡子瞪眼。可他左看陆小梢,不好跟姑娘计较,右看姜荻,被顾延凉飕飕地扫了一眼。
莫问良哼了声手插进裤兜里,想到明晚要跟江鲟搭档,不禁悲从中来。
分配好各自的角色,柳师父又领着他们过一遍送肉粽的流程,指点起乩时的步法——七星步。
顾延一点就透,陆小梢和莫问良动作生疏,但练习几回后便有模有样。
江鲟穿着一身西服扎马步,脚踏七星,脸上有些尴尬,额角淌出一滴汗水。莫问良好不容易逮到嘲笑的机会,毫不留情地嘎嘎大笑,挨了陆小梢一捶。
姜荻更甚,手脚跟重新组装似的,迈起脑干缺失一般的步子,仿佛《人类一败涂地》走进现实。
“哎哟卧槽。”姜荻左脚打右脚,噗通一声绊倒。
顾延一把捞住姜荻胳膊,将人拽起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站稳。”
看到顾延脸上的笑意,姜荻略松口气,自从昨晚跟朱迪见面,顾延的态度就有些微妙的转变。但他又不敢问,怕是自己想多了,戳破窗户纸倒让顾延起疑,还不如苟着,能苟一天是一天。
等他们几个熟悉了流程,送煞的口诀和七星步也熟稔了,柳法师才松口,让早就想脚底抹油溜走的陈里长送他去镇上的医院。
“法袍和法器都交由你们保存。”柳法师咳嗽几声,“送肉粽的时间就在明晚,中元节子时,到时参与的邻里都会在朱家恭候。记住,时辰都是算好的,千万不能迟到。中元节当天,必须把朱家的肉粽们送走……”
姜荻他们面面相看,总觉得柳法师话里有话,但还是依言把钟馗和官将首们的法袍收好,连头冠和油彩都拿上,确定没有遗漏,才离开社区活动中心。
吱妞,大门阖上。
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反射着昏蒙蒙的光线,沾染血迹的一片镜子里,青色裙摆一闪而过。
扑咚,扑咚。
一只皮球从人台底下滚出,一双苍白纤弱的手伸出碎玻璃,按住皮球,拍了几下。
森冷的女声响起,语气温柔:“妈妈陪你玩。”
*
回到骑楼二层的租屋,草草用过素斋晚饭,姜荻瘫沙发上揉肚子消食,左思右想仍觉得不对。
“哥,你说朱家一共七口人,爷爷、朱常立夫妇、二女儿朱舒雅我们都见过了,下午上身柳师父这位,应该是朱家奶奶没错。如果大女儿朱舒馨算是副本boss,那他家还有个弟弟呢?”
江鲟烧水斟茶,泡了一壶清口解腻的普洱,递给姜荻一杯,却被顾延接住。
“他晚上喝茶睡不着。”
江鲟笑了笑,接过姜荻的话头:“朱家那个五岁的小儿子?可能年纪太小,魂魄轻,死后没能形成厉鬼就消散了。”
莫问良叼着烟,盘腿坐地上:“五岁还特么在喝奶吧?懂什么上吊啊?他的死,啧啧,不简单。”
顾延原本在给姜荻揉肚子,听到这里手一停,冷不丁问:“朱舒馨几岁?”
“嗯,看遗像上的长相,二十出头?”姜荻摸摸下巴,忽然间脸色一僵,压低声音问顾延,“哥,你不是那个意思吧?”
江鲟紧跟着反应过来,推推眼镜,温声说:“朱舒雅十五六岁受到朱常立的侵犯,朱舒馨二十多岁,弟弟五岁,按年纪算的确有可能。”
陆小梢干哕一声,莫问良嘬一口烟,每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讨论不出答案,姜荻伸个懒腰,按顾延之前说的法子在门口烧纸钱、洒糯米,锁好门窗,准备早点歇下,明天可要忙一整天呢。
走到玲子的卧房门口,姜荻停住脚步,忍不住去想一个十岁的小学生,该怎么独自在煞气横行的镇子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