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34)
陆小梢闻言咽口唾沫,小声道:“组长,顾延,衣柜不是嵌在墙壁里的,后面好像还有一块空间。”
初一公会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不计前嫌地走到陆小梢跟前,道一声“让让”,接着弯下腰大喝一声,一起把衣柜整个儿搬走。
随着衣柜挪到床尾边的嘭响,尘埃落定,所有人都看清了柜子后方的景象,也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墙壁被人为掏出一个大洞,足有半米多深,一米来高。里头蜷缩着一具身穿白大褂和灰白长裤的骷髅。洞口下方的墙面和地砖凝着一滩油蜡状的黄褐污渍,看样子,尸体被藏在这儿一直都没被人发现。完全腐败又白骨化,时间不会短于十年。
顾延颔首:“江鲟,你来。”
江鲟挂在脸上的微笑僵住,不大情愿:“就剩下一副骨头,我可能看不到太多信息。”
话虽如此,江鲟走向墙中骷髅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众人齐刷刷往窗边退,给他腾出空间。江鲟躬下腰,扶着裸.露在外的墙砖钻进那个不算宽敞的洞中,墙皮扑簌簌往下落。
尽管竭力避免压到骷髅,江鲟还是听到脚趾骨被他鞋底踩碎的咔嚓声。他蜷起身子与尸骨相对而坐,仿佛子宫里的一对脐带相连的双生儿。
“嘘。”
江鲟点点唇中,而后转动套在右手中指的纹章戒指,握住一只骨节松散的手骨,闭上眼睛。
一团幽蓝的光从江鲟与骷髅之间冒出,光球越变越大,直到最后像一只球形的罩子把一人一尸全然罩住。
初一公会的三人,包括莫问良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墙洞。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目睹调查组组长与亡者沟通的奇景。
*
一条漫长的走廊在眼前延展,灯光白到刺眼。走廊两侧的病房都很是眼熟,这儿是仁爱医院三楼住院部,不过,比二十多年后看上去崭新许多。
江鲟眯了眯眼,就看到一位英年早秃的青年医生行色匆匆地从走廊尽头出现。他跟着那锃光瓦亮的地中海脑袋一起往前走,那人手里拿着一沓病历,口中念念有词,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可能由于尸骨年代久远,病历上的字迹实在模糊,江鲟刚看清档案袋上用红色印戳盖下的“绝密”字样,医生就把所有病历全部塞了进去。
厚厚一只档案袋,被他夹公文包一样夹在腋下,用白大褂的衣摆盖住,做贼似的钻进了一扇米白色的门。
医护休息室一?江鲟瞅了眼门上的名牌,再确定了一下301病房的位置,在他的左前方。眼前这个休息室,正是二十五年后的350号病房。
医生进门,把档案袋往床上一丢,摸一把脑门,呼了口浊气躺了下去。半晌,他绕开牛皮纸袋上的绳圈,左右看了看,确定屋子里只有他自己,才掏出病历簿,一目十行地阅读。
“新来的那批病人……”医生苦恼地自言自语,“都不大配合治疗。这样下去,谁也落不着好。要是能把那项手术提上日程就好了。”
江鲟的视角忽然飘到半空中,从天花板的位置往下俯视。他皱皱眉头,想去扶眼镜却摸到一团空气,于是尴尬地笑了笑,竖起耳朵听。
屋子里没别人,医生却越说越生气,发泄似的唱起了独角戏,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迷。
“仁爱医院那群尸位素餐的老头子,真是该死。要不是我当初……新药物的研究进程哪可能推得那么快?一群蠢材。现在来说我不符合医院的价值观,不符合人道主义!哈!人道主义!过河拆桥的东西!”
看着那医生状若疯癫,江鲟的心跟着往下沉。他的技能可以看到亡者生前最后十分钟发生的事,现在时间已所剩无几了。
正当江鲟四下张望,顺便静候医生死亡来临的时候,双手背在脑后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的医生突然发出“呃”的一声惊叫。
只见一双手从病床的床头金属护栏中伸出,一条肌肉瘦削而有力的胳膊压住医生的喉结,用力往下一勒。医生整张脸涨红充血,小腿蹬动几下,颈骨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后,脑袋往旁边一歪,死了。
一道穿着病号服的白色身影从床下爬出,背影十分熟悉。江鲟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孔,意识就随着医生的彻底死亡而卷入时间的洪流。
*
江鲟醒来的时一阵头晕目眩,候在墙边的陆小梢搭了一把手,他才没抱着骷髅摔倒在地。
“怎么说?”莫问良急切地问。
陆小梢嗔怪地白他一眼,组长人都没站稳呢,这人在急什么?
江鲟揉按太阳穴,摘下眼镜擦了擦,好整以暇地把看到的情形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他声音温和,语气却很笃定:“2022年,仁爱医院进行过一场药物实验。我猜,我们这些人都是实验的‘志愿者’。但这不是医院关闭的原因,这具尸体……这位医生活着的时候,实验已经进行过了,真正导致重大事故,让医院停运的直接因素,是在他死后进行的某项手术。”
350病房里一片死寂。
顾延冷冷道:“精神再造术。”
江鲟打个响指,微笑着说:“不错。”
莫问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察觉到江鲟刻意省略的问题。他夹着烟,拿烟头指了指骷髅的方向,语气辛辣地问:“那又是谁杀死了他?”
顾延环抱长刀,冷淡的目光扫过调查组的几人,颇具压迫感。
江鲟额头滚下一滴冷汗,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插进病裤兜,与莫问良和顾延等人分庭抗礼。
他轻声说:“虽然不是很想承认,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杀死医生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烧昏头了两天呜呜呜,宝贝们要注意防护啊
第144章 仁爱医院14
“嘿!你这人!”
莫问良烟差点掉地上, 额头青筋噗噗直跳,看了看顾延淡定的神色, 也跟着冷静下来。
顾延倚在窗台边, 刀柄抵着颧骨,侧脸凌厉的线条没入窗外昏蒙的天色,有种灰暗压抑的英俊。
“2022年时间线上的玩家和NPC是对立关系, 你杀死他也是理所应当。问题的关键是, 二十五年前的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掉他?又留下了什么线索?”
此话一出,江鲟松了口气, 陆小梢和调查组玩家们紧绷的神经随之松懈,莫问良身边两名壮汉眼中的敌意也削减不少。
江鲟思量片刻后说:“我埋伏在床下杀死医生,有七成可能是为了他手里的那一摞病历。可是我们在屋子里找了半天, 什么也没找到。因此,那些病历要么被我带走了, 藏在某个地方, 要么落到了别人手里。”
他代入凶手的视角, 语气轻挑,说出的话却叫人脊背发凉。
“按照我平日里对付NPC的思路, 把人打晕或者杀掉后不会特意将尸体藏起来。我这么做, 也许是不想让其他人短时间内知道医生死亡的消息,也许……更进一步, 我找到某种方法取代了医生的身份。”
江鲟把骷髅搬到过道上,指了指白大褂。衣襟下方绣有蓝色的“仁爱精神卫生中心”字样,缎带般的字体围绕着一个青蓝色标志,图案是一双手捧着盛放在橄榄叶鸟巢上的大脑。
顾延扫了一眼, 立刻察觉不对:“医生的名牌不见了。所以你的推论是, 2022年的你在杀死医生后带走病历, 偷走名牌,换上医生的装扮,混进了NPC的队伍?”
莫问良嗤笑:“不愧是你。”
江鲟听他讥讽的语气也不恼,耸了耸肩,温声说:“我只是很了解我自己。”
江鲟有意无意地略过一些话没说。他的自知之明包括对自身武力值的认识,一般情况下,他身边都跟着陆小梢贴身保护,极少出手杀人。如果在2022年他也和莫问良、顾延结盟的话,杀NPC这种事交给他们做更为稳妥。
这位NPC由他亲自动手,全程不见顾延等人……江鲟苦笑,心想,情况不妙啊。
陆小梢没有忽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长而挑的眉毛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