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91)
谁跟你大智若愚啊?!
姜荻直翻白眼。
江建业阴恻恻笑道:“既然你都想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领到支线任务进入《造神》副本的玩家,一共有三千四百九十一人,进入副本的时间,三年。一千个日夜,观潮镇和下面九个村子,每个地方都有我们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我们的眼睛。那么,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话音未落,姜荻拔枪射击,其余玩家也纷纷响应,顷刻间,村子的寂静被枪林弹雨和尖叫怒吼声打破。
江建业侧身避开一记银白刀光,刀刃擦着太阳穴蹭出一道血痕,登时心惊胆战,是顾延!
凛冽的刀风犹在耳畔,江建业刚要自得于躲开顾延闪电般的一击,却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硝烟散去,村口的那一小块空地上,原本被围困其中的十七个人不见了。
“都他妈的停手。”江建业抬手,让身前身后的玩家收手,以免刀枪无眼伤到自己人,他咬牙切齿,有些难以置信,“三千人瓮中捉鳖,能叫十几只小麻雀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老江,冷静些。”站在他身侧的妇人走上前去,步态婀娜,风韵犹存,她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没多久,捻起一抹流光溢彩的粉末,凑到眼前观察,晚风吹过,粉末随风飘散,“他们之中,应该有人拥有大型空间转移技能,但他们一共有十七个人,身负余娘娘的标记,跑不了多远。”
江建业吐了口痰,凉鞋底在地上蹭了几下,问妇人,那该怎么办?姜荻一行人数虽多,但江家村依山傍海,山里又黑咕隆咚的,再算上那劳什子空间转移术,真要搜,也要费些时候。
“老江,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困难,顶多麻烦些余娘娘她老人家,嗯……”妇人摇摇头,沉思良久,看向江建业的裤兜,伸出布满薄茧和伤疤的右手,那是握枪的手,“把姜荻手机给我。”
江建业脸色微变,当着一众老玩家的面,不情不愿地把姜荻手机交了出去,气势莫名被压了一头,心里有些不快。
妇人接过手机,五指张开掌心蒙着一层光晕,随着叮的一声响,锁屏应声解开。她浏览着里面的内容,莞尔一笑,眼神却万分毒辣。
目之所及,丘陵起伏,茂密的树林漆黑无光,枝叶沙沙作响,隐约间,能听到山岭另一边峡湾里的浪涛声。
赶来江家村的老玩家们陆续下车,妇人望一眼黢黑的山林,冲在场的上千人扬声说:“出发,搜山!”
*
“呼,呼哧……”
姜荻呼吸急促,在幽暗阙静的树林中狂奔,登山靴踩在枯枝落叶上,响起微弱的草茎断裂的声音。
山下,探照灯和手电筒的光束交错,追兵们的喊叫呼喝声此起彼伏。
不久前,他们借助调查组一位玩家的技能,当着三千名老玩家的面凭空消失,可是十七人实在太多了,调查组那位文文弱弱的四眼仔玩家把他们一齐送进某处山坳,就浑身脱力冒着冷汗,要陆小梢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聚在一起目标太大,稍有不慎就会被老玩家们打包团灭,分开行动又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他们没时间思考,几个公会的负责人商议一会儿,就决定以小队为单位四散开来,在山里躲着,距离别拉太远,还能互为犄角。无论如何,先把今晚熬过去再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姜荻和顾延、张胖子一道往山里钻,也许是山路崎岖,也许是因为瘴气,姜荻脚下一软,扑了一跤,爬起来就发现顾延他俩连人影都不见了!
“靠,真特么的点儿背。”
姜荻无语问苍天,拍拍膝盖上的沙砾,握紧夜鹰,躬下身,蹑手蹑脚地往密林深处逃。
也不知跋涉了多久,姜荻揉按酸痛的小腿肚,耳朵动了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规律的哗啦、哗啦,他屏息凝神听了会儿,才确定似乎是潮汐声。
“我都走到海边来了?”姜荻摘下鸭舌帽,把山里恼人的蚊虫挥退,挠挠头发,小声自言自语,“不可能吧,我记得江家村离海边还有一段路……”
话虽如此,姜荻依然没能按捺住好奇心,环顾四周,确信没有别的动静,便抬步翻过山头,钻过一棵葱茏的老树,拨开树枝,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嘴。
“卧槽。”
眼前的景象快把姜荻看呆住了,山脚下是一片宁静的海湾,峡湾形如鱼尾,海浪轻拍礁石,海水在月光下泛起星星点点青蓝的荧光,像打散了一妆奁的青金石珠,又像一只搁浅的人鱼,在月色下摆动尾巴,鳞片泛着水光,一切看上去美妙而诡异。
那些荧光涟漪的尽头,海平线与夜空相接,唯有一望无际的黑暗,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喑哑缥缈的低声细语,虚无和绝望的感觉几乎让人窒息。
姜荻目露迷茫,心神像被蛊惑住,本能地走上前一步,下一秒,像是脚下踏空一般身形微晃,连忙扶住一旁的树干站稳。
他看向脚下,三步之外有一截断崖,至少四五十米高,抻着脖子去俯瞰,山崖下惊涛拍岸,尖锐的礁石林立露出海面,要是刚才再往前走,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心里一阵后怕。
再一想到县志所记载的余娘娘缘起,就是在海边为村民所救,姜荻吸了口凉气,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决定离这古怪的海面远一点,扭身就走。
可姜荻才迈出去两步,登山靴就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把他绊了一跤。
“没完了是吧?!”姜荻骂出声壮胆。
他举着枪,准星对准绊倒自己的玩意儿,眯起眼睛细看,居然是几块石头垒成的神龛,做工粗糙,台灯大小,掩藏在几片肥厚的芭蕉叶下,难怪之前上山时没能瞧见。
一看到神龛,姜荻心中警铃大作,神龛意味着神像,要是这儿也有个余娘娘的小像,那他岂不是千里送人头,把自己洗干净片好送进余娘娘嘴里?
姜荻轻手轻脚绕过神龛往山下退,可他刚一转身,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子里看到一张苍老惨白的脸。
那是一位老年男子,佝偻脊背,衣衫褴褛,拄着一根七扭八拐虫蛀了的木头拐杖,有着凸起的寿星额,鹰钩鼻高耸,皮肤如一张泡发的炸猪皮,斑斑点点不算,还凹凸不平,更要命的是,他没有脚,也没有影子。
“操!”
姜荻大骂,扣动扳机,二话不说先把烧灼弹招呼上去,紧跟着团身一滚,躲到一丛矮树后。
山风拂过,耳后凉丝丝的,姜荻心尖一颤,眼珠子往上转,就看到那糟老头子倒挂在头顶的树杈上,枯黄的鹤发垂在他脑后,正像僵尸一样伸直两条胳膊,用脏污发黄的指甲去碰他的头发。
姜荻吓一大跳,本想射出阳焰弹,让那老头好看,但一想到阳焰弹对余娘娘都没作用,不搞清楚老头是人是鬼,就在冲动之下用掉,很可能又要浪费掉这一天仅此一回的机会。
“大爷,你是?”姜荻咽了口唾沫,抿紧嘴唇,屁股着地往后挪动,“大晚上的,上山锻炼来了?年龄大了,睡不好吧?”
老头鼻翼翕动,发出沙哑的笑声:“臭小子,你扰人清梦,还敢问我是谁?”
说着,他跳下树枝,佝偻的身形在半空翻转,拐杖往地上一戳,又稳稳当当地漂浮在半空,利落的动作和衰老的身躯在同一人身上结合,场面很是怪异。
姜荻偷瞄一眼老头空荡荡的裤管,再次确认他不是人,可是这鹤发鸡皮的模样,隐隐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又不大像是流落在深山的孤魂野鬼。
二人一前一后,面面相觑,都在揣测对方身份和实力,气氛僵持,空气一时凝固。
忽然,老头耷拉的眼皮往上一挑,手杖隔空戳向姜荻的颈后:“你也被那女人盯上了?”
“那女人?”姜荻蹙眉,摸了摸后颈,皮肤柔软光滑,除了一手冷汗什么也没摸到,“你在说余娘娘?”
老头大笑三声,笑声在山间回响:“那是自然,这十里八乡还有哪位敢起淫祀,立阴庙,自称娘娘?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身上生了她的鳞,活不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