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26)
“莫哥。”隔间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莫名地尖锐,“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相隔一扇薄薄的木门,昔日的同伴却已经不算是人了。莫问良浑身发冷,突出的喉结起伏:“翟斯语,我这人什么都讲算计,但对同伴从来不会。我最恨公会内斗,也跟你一起处理过几回内鬼,你知道我的风格。”
嘀嗒的流水声中,柔软肢体粘黏在地砖上移动的声音变得轻不可闻。纤细如发丝的血肉从门板下方钻入,莫问良后撤半步,踩在马桶盖上,瞅见那簇血肉张牙舞爪,如臂使指般盘旋向上,打开插销。
门开了,莫问良却不见人影,那个全身覆满棕色毛发的女人伫立在隔间前,怔愣半秒后猛然抬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莫问良从门框一跃而下,坐在她肩头,双腿扣住她的腋下,右手抓住耳廓,肘部用力,咔,一声脆响,是颈椎断裂的声音。
血肉交织的流苏蜿蜒而上,镰刀般勾起,簌簌而至,在莫问良上臂划出深可见骨的穿刺伤,一个接一个深深的血洞,让莫问良胸腔打颤,喉头一滚,嘴角涌出鲜血。
眼看就要刺入莫问良的胸膛,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上半身平行于地面,呵了声,取下口中的香烟,借势狠狠怼进翟斯语嘴里。
*
破晓将至,莫问良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个血脚印,避着人走回安国柱家。
一路上经过的人家,时不时传出压抑的哭声,也有空无一人的院子,唯有一片死寂。
路过村口小卖部时,莫问良脚步稍顿,只见整个店面从天花板到货架,再到地上全是糯米粉,白花花的一片,上头脚印凌乱,货架也歪歪斜斜,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店门口躺着好几个村民,有男有女,都歪着脑袋呼呼大睡,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嚯,够可以的啊,顾延。”莫问良按着腰上的伤口,一走进小卖部就看到顾延正弯腰把一个个村民往门外拖,算上地上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顾延见他受伤,也不吃惊,淡淡道:“有一半已经醒来回家去了。”
“你怎么跟大家伙解释的?”莫问良问。
顾延面无表情地说:“昨夜有邪风作祟,八字轻的人容易着道,好在我们有姜大仙为大家做法,赶在牛头马面前把你们的魂勾了回来……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哈,胡扯蛋。”莫问良大笑,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弯腰。
他四处看了看,咦了声:“那毛绒绒上哪儿了?姜荻人呢?”
“柜台,刚才还在……”顾延脸色一沉,快步往小卖部里面走,可他来回走了两趟,把货架上的东西挨个翻了一遍,都在没找到姜荻的身影。
第19章 出马仙19
嘀,嗒。水滴声,风声,在宽阔而阴冷的空间回荡。
姜荻身子沉重,浑身血液倒流涌入头顶,他猝然惊醒,摸不清状况,四只爪子竭力挣动,却被一条发霉的粗绳捆住倒吊,动弹不得。
这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儿?顾延呢?!
屋外响起震耳欲聋的乐声,窗纸映出一道道纤长的黄鼠狼影子。姜荻心往下沉,他不知怎的又回到了黄四娘娘庙,看待遇,还是被人绑回来的。
心知半条腿已踏入鬼门关,姜荻却不甘心,他半阖眼皮在黑暗中辨出,这儿没有那尊邪门的神像,似乎是阴庙的后殿。
耳畔的水滴声不止,姜荻乍着胆子,猛地睁开眼,就跟一具小娃儿的无皮血尸来了个脸贴脸。
我操!姜荻心脏差点蹦出去,道一声阿弥陀佛。四下粗粗一数,就有几十具血尸,年岁都不大,应该是血祭的祭品。
也许阴庙风水特殊,尸体腐败程度不高,仍保留血液凝固后的暗褐色,以及淡淡的腐臭味,时不时的淌下几滴尸水。
姜荻和他们一道倒吊在悬梁上,好似农村年节时挂的香肠腊肉。这是哪门子的后殿,明明是黄四娘娘的后厨!
大头朝下的感觉很不好受,姜荻寻思,他得想法子出去,不然,没死在黄四娘娘手里,也会因为脑充血憋死。
黄鼠狼的爪子尖利,姜荻又是用牙咬又是拿爪子划拉,可他在半空无处借力,尾巴一甩一甩的,像只咕涌的胖蚕。
忽而,横梁下方响起一道姜荻最熟悉,却也是最憎恶的声音:“噗嗤,你再努力努力,磨个三天三夜指不定就磨断了呢。”
姜荻怒火中烧,吱吱大骂假“姜荻”:“你偷袭,你无耻!有本事把我放了,我让顾延来跟你比划比划。”
假“姜荻”不受激将法,蹲着身子,手支在颊边等着看他笑话,嘻嘻笑道:“哎哟,这么凶做什么啦?还有哦,你拿顾延说事,嘁,以为他会来救你吗?”
他说话怪里怪气的,还顶着自个儿的脸,姜荻心里更为搓火:“他会,他一定会来,你等着。”
“他会来就好。”假“姜荻”掩嘴一笑,从砖缝里拔一根枯草剔指甲,转而抱怨道,“也不知道你什么眼神,怎么会看上他。哼,气死人。一点也不知情知趣,人家媚眼抛给瞎子看,都比抛给他强。”
姜荻耳朵一抖,心说,我去,这黄大仙够开放的。之前去勾引顾延不说,居然还以为他和顾延是那种关系。
等等,姜荻的尾巴一僵,这家伙昨夜趁乱把他逮了,就是为了引顾延过来?
他暗道不好,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第七日血祭举行时潜入阴庙,现在他被抓,计划乱套。万一顾延真来了,他们就要在黄四娘娘的地盘上熬过最后四十八小时……活下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哎呀,你脸色这么差干嘛啊?血祭过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得到身体,黄四娘娘得到容器,你和小男朋友合葬,我们双赢不好吗?”假“姜荻”惺惺作态。
“屁的双赢!”姜荻破口大骂,“双赢是你们赢两次?想得倒美!我和顾延分了,他不会来了,想法子跟你主子交差去吧!”
“刚才还说会来,现在又分了?”假“姜荻”呵呵笑,“你们人类的爱情还真是说散就散,靠不住呀。”
姜荻逞口舌之快,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被假“姜荻”调戏得尾巴毛都炸了,气到呼哧呼哧喘气,眼珠子勒出眶。
可能怕他在血祭前活活憋死,假“姜荻”扭着腰走近,把他从梁上放下,另找了一根红漆剥落的立柱,拿碗口粗的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没曾想,被姜荻狠狠叨了一口。
“你!”假“姜荻”跺脚,捂住血淋淋的手背,讽刺道,“你看,才几天,你就比我更像黄大仙了。”
“我像个屁。”姜荻呸了声,闭口不言,思绪纷乱。
这家伙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的确在适应作为黄大仙的生活,就连意识也在跟这个诡异的世界融合……长此以往,他还会是他吗?
姜荻冷汗连连,心想,他非得把身体换回来不可,绝不能留在这儿。他要通关副本,和顾延一起离开。
“老实待着,别动歪心思。屋里屋外全是四娘娘的人,你跑不掉的哦。”假“姜荻”临走前给姜荻抛个眼神,媚眼如丝,把姜荻整得汗毛倒竖。
少顷,那只跟姜荻有过几面之缘的黄鼠狼道士揣手走入后殿,看到绑在柱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姜荻,唉声叹气道:“阿D啊,你怎么混成这副德行?竟然惹到了黄四娘娘?让你七舅姑八大姨知道,该有多伤心。”
姜荻茫然,这老道,还不知道他是谁?青袍道士不住絮叨,念得姜荻耳朵起茧。
他突然冒出个想法,嘴甜搭了几句话,表达一番悔恨之情,又拐弯抹角地打听,四娘娘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处置他和这群小屁孩?
老道士怜悯道:“明日寅时。阿D,娘娘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你……你吃点好的上路吧。”说完,给他丢了只卤鸡腿,也不知是安家村哪户倒霉人家偷的。
寅时,那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姜荻不清楚他昏迷了多久,总归不会超过第六日,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