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35)
姜荻挡在埋尸坑前,心脏咚咚直跳,额头淌出冷汗。
约翰见状大笑:“哈哈,臭小子,骂两句就吓破胆了?!还不快去?”
姜荻绷着脸,点点头。
约翰满意地吹起口哨,等他坐上拖拉机开远,姜荻几人紧绷的肩膀方才垮了下来,低声商议几句,决定去老约翰的房子里看看情况。
如果有电话正好报警,即使没有,也能趁夜色把这一窝疯子制住。
“他不是让我们去厨房干活么?”姜荻眉飞色舞道,“那就顺手给老约翰的饭菜里下点料。”
闻言,顾延多看了姜荻一眼,像是没想到他有这份活络的心思。
钟灵合掌道:“谷仓的工具箱里有小半袋老鼠药,应该是防老鼠偷吃种子的,一会儿顺路取了去。”
“老鼠药?”姜荻吓了一跳,赶忙摇头,“喂,不用这么狠吧?安眠药之类的就可以了。那老约翰不是好东西,他的妻儿总归是无辜的。”
钟灵声音清轻,笑吟吟地望着姜荻:“我开玩笑的,你怎么信了?”说罢,跟着他们走出养鸡场,顺道给铁丝网门挂了门栓。
“哈哈。”姜荻干笑两声,几个人收拾干净返回史坦尼斯家的宅院时,却不自觉地躲到顾延身后。
都是陌生人,顾延又是一张冷漠的扑克脸,可姜荻直觉顾延身上有种靠谱的气场。
他挠挠头,心想,这可能是传说中的雏鸟效应。
*
史坦尼斯家的房子坐落在鱼塘边上,木制的屋顶刷成翠绿,生石灰刷起的白墙上爬满爬山虎,风吹过,叶片便簌簌作响。
他们很识相地走了后门,脏污的雨靴脱在屋檐下。姜荻皱着眉头,换上不知被几个人穿过的旧拖鞋。
厨房里有位穿白围裙的厨娘在煮通心粉,见他们来了张嘴就骂,三层下巴高高抬起,指了指地上的一筐土豆。
“喏,把它们都去皮,切块蒸好,明早做土豆泥。”
姜荻撇撇嘴应下,扒拉一张小板凳,蹲坐着就开始削,余光瞥见钟灵反手拉开橱柜抽屉,往裤兜里塞了一把餐刀。
我去!
姜荻头皮一紧,以为钟灵又要暴起杀人,刚想使眼色让他停手,钟灵却冲他轻轻摇头,食指点了点唇:“嘘。”
厨娘端着通心粉出去,姜荻紧张到鼻尖浮了一层薄汗,埋头削土豆,不敢和钟灵对视。
“削到手了。”顾延冷声叫住他,“去冲洗一下。”
看着指尖的血痕,姜荻恍然惊醒,手忙脚乱地丢下土豆和刮刀,背过身去打开水龙头冲刷伤口,直到那一小片伤处泛白。
“现在情况不明,我劝你最好不要随意动手。”顾延对钟灵说。
“怎么能说随意呢?”钟灵无辜地回答,“我每次杀人都很有理由的。”
每次?!敢情您还不是第一次杀人啊?法网恢恢,怎么没把你这条漏网之鱼兜了去?
姜荻替顾延捏一把汗,如今他们不但要对付史坦尼斯一家,还要提防钟灵这个危险分子。他和顾延两个正常人,就像两只掉入狼窝和蛇群的小白兔,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姜荻转过身,捏紧拳头直视把玩餐刀的钟灵,“别伤及无辜,别连累我们。”
钟灵声音如清风拂面,说的话却有些诡异:“无辜?从剥夺我的记忆起,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无辜了,姜荻。”
一直默不作声蒸煮土豆的吴惠冷不丁道:“钟先生说的对。即使逃出去,我们也是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想找回记忆,就得用非常手段。”
姜荻看了眼脸色蜡黄相貌平庸的吴惠,想不明白同样失去记忆,她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跟钟灵这样的危险人物成为同伴。
“如果你们的非常手段是上来就杀人,那我不接受不奉陪。”姜荻硬着头皮坚持,“就是有线索,也被你们给杀干净了。”
他放下削到一半的土豆,拉上顾延的胳膊:“哥,我们走。”
顾延猝不及防被姜荻拽了个趔趄,坚实的胸膛隔着衣服跟姜荻闷闷地撞上,把人从后搂住,才踉跄着站稳。
“!!!”
姜荻脸涨得通红,攥着顾延手腕的右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当啷,钟灵捡起掉到岛台下的餐刀,笑盈盈调侃:“你们真是初次见面?”
姜荻懒得与他废话,轻轻哼了声,拽着顾延离开了厨房后门。
“延哥,你离他远点。”姜荻努努嘴,指向厨房的方向,“那个人不大正常,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顾延垂眸,定定望了会儿被姜荻握住的左手腕,沉默地抽开手。
姜荻有些羞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问顾延要不要一起去前头看看?
“史坦尼斯一家现在估计在吃饭,我们从厨房这头绕过去,说不定能一次性看清楚他家有几口人,到时候逃跑也有个章程。”姜荻说,“如果能偷溜进屋,找到车钥匙那就更好了。”
顾延嗯了声,让姜荻跟在他身后。
他们半蹲下身,蹑手蹑脚逆时针绕着房屋外围走,果然在厨房后门不远处看到一扇虚掩的窗户,里头传出细碎的刀叉轻碰碗碟的声音。
姜荻屏住呼吸,脊背紧贴在一丛厚厚的爬山虎上,透过窗帘缝隙偷窥屋内的情况。
农场的主人约翰·史坦尼斯坐在长桌一头,两侧坐着十来位年龄不一的女眷,都有着姜黄色长发,梳着差不多的麻花辫,或是挽成光滑的发髻。
最小的一个女孩抱着一只洋娃娃,因为畏惧始终低着头,用手指梳理洋娃娃的黑发,口中嘀嘀咕咕。
老约翰叼着烟斗喝酒,红光满面,粗壮的脖子也染成通红。他高谈阔论,可身边的女眷们都神色麻木灰败,机械地使用刀叉,如同嚼蜡。
姜荻没瞧出不对劲,推了推顾延想离开,却被顾延按住肩膀,朝他摇了摇头。
姜荻耐下性子,不一忽儿,厨娘就推着一辆餐车进来,嘴里小声抱怨着新来的那批奴隶不懂事,削完土豆招呼没打就回去睡大觉了。
她谄媚地对老约翰说:“他们又懒又笨,不如把今晚的黑面包给免了吧,给他们一点教训。”
约翰活动沙包大的拳头,用浑浊的嗓音说:“把他们饿死,明早的活谁来做?你来?”
厨娘脸色大变,讪讪地打开餐车上的银制帽形盖子,雪白的托盘上赫然是一只跳动的心脏,血管都还有生活反应,微微翕动着,盘子里汪着一滩血。
“先生,刚摘的,新鲜得很呢。”厨娘擦了擦围裙。
“好,很好!”约翰露出贪婪的表情,被酒精迷蒙的眼珠子射出精光。他身旁女眷们脸色发青,纷纷低下头。
窗外的姜荻小脸刷白,怔愣地看着顾延,听到切割声和咀嚼声后再待不下去,手脚发软,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谁在外头?!”
吱——老约翰推开椅子,拿起鹿头摆件上挂的猎.枪,咔嗒,拉栓上膛。
黑洞洞的枪管伸出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屋外大片大片孤寂的荒野。
老约翰骂骂咧咧地坐回长桌一头,厨娘拍马屁说他反应如此敏锐,威风不减当年,她可没听到动静,说不定是只狐狸或是田鼠呢。奴隶?奴隶可不敢打扰主人用膳。
屋顶,姜荻被顾延捂住嘴,湿热的鼻息扑在顾延手心上。他呜呜地挣扎几下,胳膊肘向后怼顾延,才被后者放开。
“卧槽。”姜荻无声地比个口型,“牛逼。”
方才委实惊险至极,就在老约翰走到窗台前一秒,顾延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勾住水管,三两步蹿上屋顶,躲到视野盲区才侥幸没死在猎.枪之下。
顾延的力气让姜荻刮目相看,抱他一个大男人,跟抱一只猫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他踩在屋檐边凸起的水泥平台上,尽量不靠近木制屋顶,以免引起楼下史坦尼斯一家的注意。
姜荻正想问顾延,他俩该怎么下去,便看到顾延双手摊开,黑眸低垂盯着掌心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