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46)
莫问良嘎嘎大笑,夹着他的胳膊往里扯:“为人民服务啊,侦探。再说了,这是婚纱,二三十层蕾丝白纱呢,不是一般的小短裙。又不露腿,你也没胸可露,你怕个鸡毛啊?”
顾延抱着胳膊坐在床尾的丝绒脚踏上假寐,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哥,你看他!”姜荻都要哭了,指尖抠住门缝,打死不动弹。
什么鬼副本,清白没了就算了,这回再穿裙子,他高尚的人格,端正的三观,良好的品行,都会毁成渣渣。
“要举办婚礼得有新娘吧?”莫问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莫哥我都屈就给你当花童了,你延哥都同意穿新郎的西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难道说你想看顾延穿婚纱?”
姜荻头摇成拨浪鼓,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太可怕了,比鬼新娘还可怕。
“再说了,你瞅瞅这婚纱的码儿,嚯,这小腰,除了你谁还塞得进去?让顾延来,走两步这些珍珠扣子就崩一地,那不笑死鬼了?”
“可是!”姜荻求助似的望过去,“这真的太羞耻了,哥……”
顾延抬眸,正色道:“我想看。”
第32章 鬼新娘12
呵, 想看我就穿给你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姜荻冷笑。
十分钟后, 顾延长腿交叠, 抬腕看表,腕骨嶙峋有力,一双剑眉蹙成凌厉的结。莫问良在一旁打呵欠, 调侃道, 姜荻莫不是跳窗逃跑了?落跑新娘啊?
“喜欢的话,你去穿。”顾延淡淡睨他一眼。
“嘿, 你这话说的,老子好歹是一大公会的会长,卖个面子总可以吧?”
正说着, 紧闭的衣帽间传出噗通一声响动,像是有重物跌落在地, 顾延当即起身, 刚要撞开门, 就听姜荻在里间嚎:“哥,这拉链拉不上啊!”
顾延嘴角抽了抽, 轻叩房门闪身进去, 门板嘭地砸在莫问良脸上。
莫问良摸摸鼻梁,歪着嘴骂骂咧咧:“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下个副本你们小两口给我等着!”
衣帽间铺着绒绒的羊毛地毯,空气中弥漫着花果调的女士香氛。顾延脚步无声,绕过一座香槟金的移动衣架, 才在偌大的落地穿衣镜前看到背对他的年轻男孩。
姜荻身高一米八左右, 身材比一般男大学生单薄纤细一些,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却也是正常成年男性的体格。可婚纱的裙摆本就比普通白裙要盛大,层叠的白纱逶迤至地,柔软的蕾丝奶油泡芙般绽开,他穿进去非但不滑稽,反而有种骨肉停匀,生机勃勃的清纯感。
衬裙塞不进去,姜荻单穿婚纱,一手搂住上身的钉珠刺绣胸衣,另一条胳膊反手去够藏在薄纱间的拉链。象牙色的鱼骨胸衣如散开的蝶翼,露出大半白皙的脊背,动作间,肩胛骨薄薄的肌肉绷成柔韧的线条。
顾延喉头微动,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看了觉得失礼,不看又觉心虚。
终还是若无其事走上前,冷嗤一声“磨蹭”,而后左手虎口卡住姜荻胯骨,白纱蹭得顾延手心发痒,右手往下摸索,在姜荻的脸红到发烫前,找到那枚小如米粒的钻石拉链扣。
至于姜荻,他现在只想往自己的坟头添点土,压根不敢想这一段女装play要是一个字不少发到《梦魇之牙》最新章节,读者们会如何地喜闻乐见。
据他所知,龙傲天升级流文的受众有一部分口味清奇,喜欢“兄弟女装,先给哥们爽爽”的桥段。他也吃这口,但当主人公是他本人时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紧。”顾延声音低沉,闷哼一声,落地镜中那张俊美的脸上倒是一贯的冷淡禁欲,凡尘俗事不过心。他不敢太用力,担心把拉链扯坏,那姜荻只能双手捧着婚纱,一步一蹭去参加婚礼。
“唔!”姜荻痛苦闭眼,咬紧下唇,微躬着身子,双手撑住镜框,指尖死死抠着金属雕花,指甲盖压到失去血色,“禁止危险发言!”
被审核看到可怎么解释?!我们只是在穿小裙子!
好半晌,两人面上生晕走出衣帽间,分明什么也没做,但气氛意外地焦灼。
莫问良在沙发上等到打瞌睡,跟他们出来冲顾延吹一声口哨:“嚯,这么快呀?我还以为,怎么的也得一个小时吧。”
姜荻凶巴巴瞪过去,莫问良嘴里叼着烟抓抓头发,摸不着头脑。
*
清晨六点。山中阴雨连绵,白昼与黑夜的分界线模糊,玻璃窗雨珠点点,往外望去唯有群山杳杳。
靳家大宅比昨日低上几度,姜荻深吸一口气,倒不是恐惧,而是这裙子的腰身实在太紧,但凡他多呼半口气,都能听到丝线绷紧的撕拉声。
主卧套间的双开门安静地大敞,走廊的地毯不知何时从温馨高档的米色变为不祥的血红。莫问良和顾延已经先一步离开,姜荻内心复诵顾延的话——不要出声,不要害怕。
眼前的走廊熟悉但又陌生,两侧悬挂的油画换为线条凌乱、颜色突兀的抽象画,画框好似一张张嘴,在发出静默的尖叫。踏出一步,就是这幢宅子的里世界。
没什么好怕的,姜荻想,顾延在等他。
他攥紧裙摆,赤足走上去,脚心陷入珊瑚似的绒毯。啪,啪,啪,每走一步,画框上的射灯就依次照亮,光圈落在红毯上,婚纱的钉珠反射阴冷的光。
走廊漫长,一扇扇门窗紧闭,恍惚间觉得有人在门后窥视。姜荻心里发毛,扶着黑胡桃木楼梯往二楼露台去,楼梯仿佛年久失修,每踩一步就嘎吱作响,黑沉沉的木材,像踩在棺材板上。他提心吊胆,不但要担心凶宅里的东西,忧心鬼新娘反悔,还要提防戚楚卫他们放冷箭。
不确定的未知比直面恐惧更可怕。姜荻越走腿越软,终于抵达露台门外,看到换一身西装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莫问良时,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莫问良襟口别了朵不知哪薅来的白玫瑰,一见姜荻就舒一口气,夸张地鞠躬开门,嘴唇翕动,用唇语告诫姜荻,进去见到什么都别惊讶,有顾延保你。
见到啥?姜荻没来得及想就步入露台,眼前一片死寂般的纯白。他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蜂鸣渐弱,耳畔辉煌的管弦乐声逐渐清晰,人声鼎沸。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奢华的婚宴,宾客们人头攒动,见新娘出现,便齐齐转过头来。
嗬!姜荻差点背过气去,那些人的头上,为什么没有脸?
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人,分明是竹杆和白纸糊的纸扎!他们身上的寿衣也是白色的,愈发显得纸扎的脸孔苍白可怖。
脚下的红毯如血液一般浸开、漫延,直到露台远处一座绣球花和白玫瑰搭成的拱门处才停下。姜荻惶然望过去,看见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顾延一身黑西装,黑衬衣,细雨沾湿额发,让黑发更为深沉。他手插在裤兜里,鼓励似的朝姜荻颔首,过来。
姜荻的心脏恢复运作,心跳有力而富有生气。两侧几十个纸扎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而他只是与顾延对视,就感到安全。
细雨暂歇,空中不断落下一片片白色。姜荻起初以为是白玫瑰花瓣,等那些东西落在他肩头,蜷进裙摆里,才看清楚是纷扬的纸钱。
姜荻掐紧掌心,呼吸急促。尼玛,跟你爹玩中西合璧?
他猛地扭过头,就见莫问良胳膊上搭了只竹篮,正往他头上抛洒纸钱。
“?!”姜荻大惊失色,用口型质问,你他妈的干什么?莫问良摊手,抬抬下巴指向顾延,让姜荻冤有头债有主,不关他的事。
姜荻只得强忍着,快步走到顾延跟前,微蒙的烟雨中,水汽、土腥气和草腥味涌入鼻腔,他略眨眨眼,就闻到顾延身上冷冽的气息。
姜荻吁一口浊气,搭着顾延的手走上拱门前的小方台上。莫问良的纸钱撒完了,挎着小篮子走到他们身边。
三人对望一会儿,额头都沁出冷汗,台下的纸扎人窸窸窣窣,开始躁动。
莫问良暗骂一声,掏出两枚拿玫瑰花梗编的戒指,咳嗽清嗓,气声道:“时间不多了,咱们一切从简啊,别让下头的贵客们等急了。那词怎么说的来着?新郎顾延,新娘姜荻,你们是否愿意约定终身,从此互相忠诚,彼此相爱,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