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70)
白师公斜乜着眼瞪他:“僵尸那下作玩意儿也配与老夫的走尸相提并论?”
柯里昂呵呵一声不再搭腔,抄手站到尸体们身边,像是在打量他们身上的黄符,但姜荻总觉得,柯里昂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
顾延冷冷扫柯里昂和张胖子一眼,警告的目光又落在玲子脸上,而后握住姜荻的手腕,问白师公要他们做什么?
白师公给了顾延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吐一口老痰,说道:“请你们来做的活计也简单,拿两根竹竿穿过白袍的腋下和袖口,把这几具尸体架起来抬着走。”
“啊?”姜荻愣住,“您不是会赶尸吗?怎么还要人抬啊?直接蹦不就完了吗?”
白七角扑哧一笑,笑得冲天辫直抖:“大哥哥,这些死人都快烂干净了,我师父再法力高强,让他们蹦哒一晚上,手脚和骨头都得崩掉。”
玲子闻言,像是想到死尸们一路蹦迪一路掉手的情形,也咯咯笑出声。
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嘲笑,姜荻面上发烫,摆了个鬼脸,把白七角吓得直往白师公袍子下头躲。
白师公望了眼天色,神情急切:“你们四个大男人分成两队,一队扛四个一队扛三个,赶紧的吧,要是天亮之前咱们赶不到下一个阴店就糟了。”
姜荻和顾延对过眼神,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墙根下那三具尸体身旁站住。
张胖子晚了一步,不得不跟柯里昂来到列队的四具尸体跟前,一边气喘吁吁地穿竹竿,一边暗道姜荻果然城府深。
竹竿子穿好,姜荻抬前顾延抬后,一起矮下身去,小腿肌肉绷紧腰上一用力,清喝一声:“起!”再一齐扛着竹竿和尸体起身。
然而,肩头的重量比姜荻想象中要轻上许多。
俗话说“死沉死沉”,三具成年男人的尸首一定比三个活人要沉,可姜荻却背得十分轻松,粗粗一估,不过几袋米那么沉。
“咦?”
姜荻掂了掂竹竿,试着往前走了两步,队尾的顾延脚步一定,才堪堪拉住。
另一队的张胖子他们似乎也发现问题,看白师公的目光多了几分提防。
白师公仿若未觉,袖手站在院门外,等他们适应了背尸体的感觉,再一次敲响铜锣。
“赶尸有赶尸的规矩,咱们人多尸多,比旁的赶尸匠麻烦些,但规矩更要一一遵守。”白师公树皮一样的眼皮耷拉着,眼睛却格外有神,“我走在最前头,是为喊路人,负责敲打阴锣为走尸开道。我徒儿七角是催尸人,专司用口哨催动尸体,免得你们走一半被压得动弹不能。”
他冲玲子嘘一声:“你,就你。黄毛丫头光吃不干活臊皮不要脸。他们几个负责抬尸,你就来做喊人人,跟在队伍最后头走,若是遇到赶夜路的乡里乡亲,或是野猫野狗,就扯起嗓子把他们吓走。听懂了吗?”
玲子手背在身后点得头应下,黑洞洞的眼睛眨了眨,白师公满意地捋起胡须。
喊路人、催尸人、喊人人,三个位置让姜荻听得头疼,好在跟他们几个苦力没什么关系。
白师公接着说:“一会儿我敲铜锣,你们就一前一后抬着尸体跟着我走。敲一下,是前进。敲两下,是停止。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尸体的脚落地!”
姜荻忍不住问:“那敲三下呢?”
白师公吐一口浊气,叹道:“俊后生,敲三下是尸变。我可没法儿同时控制住七具尸体,要是敲三下,咱们就各奔东西吧。”
尸变?
姜荻头皮麻麻地紧绷,心说,这贼老道该不会是个假的?行走江湖赶尸,连条黑驴蹄子都不带?黑驴蹄子没有,黑狗血、公鸡血,再不济墨线也成啊。
白师公不管玩家们各自的腹诽,忧虑地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子时一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咚——
白布条裹的鼓槌重重砸响铜锣,锣的黄铜提手用金纸缠着,白师公一敲,阴锣就咣当咣当响彻山野。
“尘归尘,土归土,人生一世好辛苦。”白师公念念有词,“前世冤孽随风去,赶紧跟我下地府。”
小徒弟白七角吹一声尖锐的口哨,姜荻就觉得身后的尸体轻飘飘一晃一晃的,他忙扛起竹竿,踩着白七角小小的脚印往山中走去。
一里约为五百米,可是在崎岖不平的山中野路上,一里路足足走了半炷香。
白师公嫌他们脚程慢,一下接一下地敲锣催促,姜荻走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了,才恍然意识到——
不是他们走得慢,而是架在竹竿上的尸体越走越沉。
一丝幽幽的凉意拂过姜荻后颈,似乎有人在对着他的耳根吹气。
“呼……好苦啊,命好苦啊!”
姜荻想停下,可后面的顾延没停下脚步,他只得踉跄着往前挪,边磕磕巴巴地问:“哥,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顾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有。”
姜荻麻了。
他想伸手拔枪,可他的两只手都被竹竿占着,尸体愈发沉了,要是挪出右手去掏枪,那他的右肩势必要顶住全部的重量。到时候重心一歪,万一把尸体掀翻掉地上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也不敢打包票。
纠结万分之际,郁郁苍苍的树林里忽而亮起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
“狼?!”姜荻大惊失色。
白师公的声音和顾延差不多,也像从百八十米外响起,气若游丝:“……是野狗。”
那一只只绿灯泡从灌木丛里钻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野狗像狼一样缩着尾巴匍匐在地,前爪搭着,鼻尖耸动龇牙咧嘴,呼着浓浓的热气,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尸体。
第107章 赶尸匠3
“呜汪汪!”
狗吠声此起彼伏, 野狗们目露凶光迈着碎步四散开,排成大雁似的的人字, 将他们的去路牢牢堵住。
“靠!”
姜荻头皮涔涔冒冷汗, 心思转得飞快,他们肩上的竹竿不能撇开,尸体也不能落地, 生背几十里路就够费劲了, 哪想到半路杀出一群程咬金?
他看不到顾延的人,听不清顾延的声音, 但竹竿另一端沉稳的支撑让他一时间没慌了阵脚。
野狗成群往前压,浓重的喘气声和刺耳的啸叫声不绝于耳,几乎能感觉到扑到脸上的热汽。
白师公爬上一块齐胸高的大石头, 急赤白脸地敲响阴锣,咚的一声巨响, 让他们往前冲杀出去。同时挥着手, 大声说着什么, 可姜荻耳朵上像罩了个鱼缸,一句也听不清。
冷静!
姜荻瞥见一旁的槐树, 舌尖一咬, 扛起愈发沉重的尸体闷头往树下冲。好在顾延与他心意相通,乍一看跑动的方向就明白了意图。
可那群野狗同样被吸引住, 紧跟在姜荻身侧,尖尖的獠牙挂了湿臭的涎水,张嘴就要往脚后跟咬。
姜荻抬脚蹬开一只,又有另一只野狗自草垛窜出, 黑影一闪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 姜荻清喝一声, 肱二头肌偾张,脖颈紧绷充血,举铁似的把肩上两条竹竿高高举起,架在树杈上。随即下盘一沉,从竹竿和几具尸体脚边矮身闪了出去。
砰砰砰!
枪声大作,姜荻在翻滚躲避的间隙拔出夜鹰,人还没落地就几发点射,直接把那条野狗爆头。
血液斜斜飞掠过野草,滋啦滋啦,草茎像被强酸腐蚀一般,叶片立时蜷缩下去,焦黑一片。
“哎哟卧槽。”
姜荻砰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手肘赶巧磕在碎石子上,麻筋一阵酸痛,夜鹰险些脱手,瓷白的小臂蹭出大片血痕。
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瞅见顾延一个人支撑住竹竿的平衡,属实独木难支,另有几只不长眼睛的野狗聚成群想往顾延大腿上蹦,干脆牙关一咬,鱼跃而起——
砰砰砰!
粉色的烧灼弹四散开来,如同风吹过桃花林,子弹噗噗地扎进野狗的血肉。
顾延微微侧头,多过几滴飞溅的狗血。
围困顾延的狗群被姜荻瞬间击溃,姜荻吁了口气,和顾延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