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188)
顾延垂下眼睫,将龙牙刀一字横在身前,双膝微微屈起,在一位“柯里昂”踩着青石砖旋踢而来时,整个人像绷到极限的弓弦一般,噌地蹿了出去。
旋即,在众多“柯里昂”的目睹下,顾延的身体滞空一瞬,腰身拧转,连带着有力的背肌偾张,龙牙刀挥出一记刀风,逼迫冲到最前的“柯里昂”退避到阴气森森的门洞边。
顾延轻声冷笑。
笑音未落,他飞起一脚,踩着“柯里昂”的肩将之踹进小门。
长长的神道给了顾延发挥的余地,来一个踢一个,来一对踹一双。不多时,就将数十个“柯里昂”送进主墓室,而进去的那些居然一个也没回来。
柯里昂的本体回过味来,鹰钩鼻耸起,扯得法令纹愈发深陷。
他叱道:“你在利用我的技能?”
“就地取材,算不得利用。”
顾延气息微喘,半躬着身子提刀阻在小门旁,仿若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柯里昂到底是神之齿的红衣主教,对付他,没有顾延话语间表现得那般轻而易举。
见柯里昂不再轻举妄动,顾延定了定神,毫无愧疚之意地问他:“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低级别的召唤技能,能召唤没什么杀伤力的死物、活物,有基础的抗伤、攻击、移形换位作用。B级以上的召唤技能则进展到能召唤灵体,利用灵体自带的能力。
而到了S级,召唤出的傀儡会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意识,进而能成为玩家的眼睛和替身。
柯里昂缓口气,蓦然睁眼。
他的神志附在主墓室中的一个傀儡身上,墓室里漆黑一片,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凹陷的墓坑里模糊可见一座偌大的棺椁横在正中。
离奇的是,外层的棺盖没被封死,而是竖着摆放在棺椁之上,组成一个诡异的十字。
棺椁大敞,黑黢黢的看不清内里,但柯里昂能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阴气与死气正从其中汩汩涌出,宛如一个连通阴间的泉眼。
柯里昂斟酌着用词,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主墓室内的场景,他没想让顾延轻松,谁被一个后辈当工具人使唤,心里都不会高兴。
孰料,顾延垂眸思索片刻,就大致得出了结论。
“我们在外围陪葬坑没看到工匠和奴仆的骸骨,说明即使墓主人有让人殉葬的意图,最终也没能成真。”顾延眉头紧皱,迟疑道,“既然不是陪葬者带来的问题,一具墓主人的尸体,不至于形成那么源源不绝的阴气。”
“与墓主人无关?”柯里昂似乎猜到顾延要说什么了,“那就是陵墓自身……”
顾延嗯了声:“或许,与这座古墓的位置有关。”
墓葬是凡人沟通阴阳最为直接的场所,可是,倘若陵墓盖在阴气汇聚之处,会如何?
顾延想起姜荻梦游枉死城提及的细节,他梦中的建筑、枯井布局与无头村一般无二。
他的脑海中思及人头峰左近的地形图,山峦的起伏,河流的走向在眼前一一浮现。如果以这座陵墓为城池,无头村就好似枉死城外的村落。
这么一来,陵墓的主墓室岂不是等同于枉死城的中心地带?难怪这儿的阴气如此汹涌。
顾延草草把可能的情况跟柯里昂说了,以免对方疑心病又犯了,横插一脚闹出意料之外的麻烦。
听罢顾延的推理,柯里昂不大相信:“这些都是你的脑补罢了。假设你说的是事实,你要怎么解释这些阴气仅仅是阴气,哪怕一条鬼魂都没能出现?”
顾延扯起嘴角,反问他:“谁说枉死城只能有死人的魂魄?还能有魂魄死后……形成的聻。”
作者有话说:
本章的顾延:想姜荻,瘾犯了想抱住姜荻深吸一口,帮姜荻拉踩
第118章 赶尸匠14
人死后为鬼, 鬼死后为聻。
柯里昂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顾延把聻的存在点明, 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你说那枉死城是冤魂厉鬼等候阴曹地府发落的地方, 那为什么会死那么多鬼?”
顾延眼睑微压,墨黑的瞳孔显出几分危险的兴味:“是啊,为什么?”
他伸出手, 虚虚抚摸着生门之上冰凉的墓砖, 无数黑雾、灰烟似的聻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
“想不想进去看看?”
柯里昂僵硬道:“不。”
以柯里昂的江湖经验,枉死城四舍五入等于被法院宣判入狱前鬼魂们暂住的看守所, 隶属于官方机构。
现如今看守所的犯人死了,却没有阴间的狱卒、神官出面负责,一定大有问题。往深里想, 是阴间出了乱子让负责此地的神官无暇他顾也说不定。
柯里昂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他表情严肃, 和顾延拉开距离。
“玩家的技能顶多能对付普通的厉鬼, 涉及神明就力有不逮了。枉死城如何, 阴曹地府如何,都不是我们该管的。”
他们在中元节前把尸体和魂魄集齐, 已经要费尽心力, 何必多管闲事自讨苦吃?
顾延凝视洞开的生门半晌,整个人像立在墓中的墨碑, 一动不动。手中的龙牙刀嗡嗡震颤,放肆吸吮着溢出的聻。
龙牙刀以厉鬼为食,一整座枉死城的聻对它的诱惑好比切片烤好喂到嘴边的自助餐。
感觉到顾延状态不对,柯里昂后退几步, 握紧手中的枪。
他嗓子发紧:“你不走, 我走。你是比我强上些许, 但要拦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空气凝滞,在柯里昂暗下决心,想用召唤出的傀儡李代桃僵,自己则偷溜出古墓之际,顾延却动了。
他按了按眉心,恢复冷淡的神情:“走吧。”
柯里昂长出一口气,待顾延按下机关把生门关闭后才彻底放下心。
主墓室不好走,两人只能绕行,狭窄幽暗的墓道内一片死寂,唯有脚步声与呼吸。
可惜了,顾延心想,若是过去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次让龙牙刀攫取力量的机会,哪怕要付出惨烈的代价,甚至葬身于此他也不在意。
但现在不同,他有了姜荻。
自己要是出事,姜荻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墓葬的制式大体是对称的,他们循着愈发低矮的墓道,躬下身半爬半走地来到与来时对称的一处陪葬坑,寻摸了两三个小时,果然在墓墙上又找到一个生门。
轰隆,石门大开,门外的甬道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柯里昂心头一喜;“地下河?”
顾延抬头看岩壁上悬挂的缆绳与滑轮,低声道:“从这儿出去,估计就是无头村炼制烟土的地方。”
柯里昂拔出枪,头皮发紧,提防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顾延微微一哂:“不用那么紧张。”
我在街头卖药的时候,你还在地里玩泥巴吧。柯里昂冷笑,仍是紧紧握住枪把。
他们在小腿深的地下河中跋涉,不知走出去多久,终于抵达了被藤蔓和树枝遮掩的洞穴出口。
顾延浑身湿冷,俊美的脸孔苍白,衬得锋利的眉目愈发浓黑。他拨开藤蔓,熹微的日光在视网膜上落下白色噪点。
一旁的柯里昂神经紧绷,时刻准备扣下扳机,却在适应光线后,整个人愣在当场。
迎接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土枪土炮,而是人头峰南面柔缓的山坡。
大片罂粟田黄绿相间,偶有用背篓背着孩子的妇人点缀其中,田野尽头有一片窝棚,约莫是露天炮制烟土的棚子,远处,半山腰的无头村炊烟袅袅。
若非知道地里种的是罂粟,这般场景称得上是宁静祥和。
顾延的目光扫过罂粟田的地形,将其牢记于心。
“无头村在山坳深处制毒,位置偏僻,易守难攻。上山只有一条路,运毒走的是地下河的水路,外人来了也摸不清深浅,还容易死在古墓。难怪这儿没有护卫带枪巡逻,靠几十个女人也能维持运转。”
他淡淡道:“背后的人一定十分自负。”
柯里昂把枪揣回风衣兜里,疑惑道:“既然没有枪顶着脑袋,这些女人为什么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