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148)
啪嗒一声,沾满了雨水的蓑衣滚落在地。
惊蛰一手提着灯,一手将容九往里面推。
从刚才相见到现在,惊蛰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急切粗暴,当然,包括他在扒衣服这件事上,也同样如此。
容九缓缓低头,看着正在拆他腰带的惊蛰。
“你在做什么?”
“扒你衣服。”惊蛰冷酷无情地说道,“你闭嘴。”
好吧,容九选择闭嘴。
他在打量惊蛰,细致地将他脸上表露出来种种情绪收藏起来,有很多……新的,少有出现的表情,这让容九的眼神显得痴迷而狂热。
他在生气。
燃烧的怒意,让惊蛰的容颜都越发生动。
如同瑰丽绚烂的色彩。
想要。想攥在手里。想狠狠碾碎。
惊蛰敏锐地抬头。
……是他错觉?
今夜的容九,总给他一种古怪的错觉,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却死死地压着,那层浅浅的克制岌岌可危,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预兆。
当他将湿透的衣服都扒开,只剩下最里面那层素白的衣裳,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惊蛰的手笔……时,他扭头去看床上的被褥,“你,把里面的衣服都脱了,躺进去。”
“那你?”
容九冷冷淡淡,却一下子捕捉到了惊蛰的言外之意。
惊蛰弯腰将地上的湿衣服捡起来,而后道:“我去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待会就回来。”
“你身上,也湿透了。”容九抓住惊蛰的手腕,将人缓缓地往自己身边拉,“脱了。”
声音虽淡,却强硬不容抗拒。
惊蛰不愿,胳膊动了动,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容九已经单手扯碎了惊蛰的衣襟,胸口到胳膊的布料碎开,破损成这样,根本不能再穿了。
惊蛰猛地看向容九,却见男人幽暗的眸子沉得很,声音依旧温凉,好似还有着细细的温柔。
“留下。”
他的声音越温柔,动作就越是凶残,短短片刻,惊蛰就被剥开了一层衣裳。
这可比惊蛰迅猛得多。
惊蛰一手拦着容九,另一只手扯着衣服,颇有些焦头烂额。
惊蛰终于确定,他对危险的预感并没有错,这份威胁来自于容九。
尽管容九看起来非常正常,可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那压抑的暴戾,都无疑像是将要燃爆的火山。
只要轻轻一个火苗,就会顷刻爆炸。
惊蛰想离开的行为,无疑触动了男人危险的神经,令他露出了森然一面。
惊蛰犹豫了下,踮起脚尖,贴着容九冰冷的脸亲了亲。
“我没走。”
容九粗暴地抱住惊蛰,力气大得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冰冷的寒意透体而来,这远比惊蛰想想得还要冷。
惊蛰忽而觉得不对。
容九的体温,比起寻常人还要冷得多。哪怕都从雨中离开,他的皮肤摸起来,更像是寒冷的冰。
“容九?”
惊蛰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在他能够听到回答前,他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颤抖。
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克制,在隐忍,在压抑,一闪而过的杀意狂暴如沸腾的焰火,扭曲地跳动着。
容九冰凉的鼻尖蹭上惊蛰的肩膀,冻得他微微一颤,紧接着森白的牙齿一口咬住细腻的皮肤,如同叼住了猎物般死活不松口。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如同一头将要发狂的兽,无端的忍耐并没有让他显得更温顺,反倒处处透着怪诞的凶残。
惊蛰疼得哆嗦了下,却没有挣扎,犹豫着抱住了容九宽阔的肩。那亲密的耳根厮磨,带着寒凉的潮气。
良久,惊蛰听到容九近乎疲倦的声音,“惊蛰,痛。”
近乎脆弱的承认,与诡异的攻击欲焚烧在一处,如同最极致的矛盾。
他可以轻易杀了任何一个人,却也能乖顺地靠在惊蛰的肩头,流露出冰凉的窒息感。
这让惊蛰泛起了一种古怪、细密的疼。
在骨髓里流窜,说不分明。
却压抑得很难受,有种莫名流泪的冲动。
“哪里疼?”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于是容九也答。
“浑身都疼。”
只要梦里惊醒,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如同燃烧般炙痛。
与阴毒截然相反的是,它发作时,却是狂暴到令人恨不得撕碎浑身的皮肉,一块块碎成肉末,碾碎每一根沸腾的骨头,方才能够安歇。
容九被惊蛰拖上床,同样冰凉的手指搓着他的皮肤。有那么片刻,滚烫的特意在心头燃烧起来,一点又一点,啪嗒啪嗒地,好像溅落的火苗。
又如同落下的雨。
却是烫的。
第43章
容九的身体很冷,摸起来,就好似是死人,按理说,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再怎么样,身体也不可能那么冰冷。
这入手的寒意,让惊蛰很是心惊。
他扒掉容九的衣服,露出赤裸健硕的身躯,将被褥盖在男人的身上,开始搓着他的穴道。
在暗夜里,那盏孤寂的灯,只能照亮方寸大的地方,于是惊蛰就在黑暗里一点点摸过去,用手指丈量着容九。
等到四肢终于在惊蛰的努力下回温,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莫要哭了。”
容九的声音掺杂着淡淡的疲倦,是难得的困意上涌,带着几丝缠绵。
惊蛰:“我没有哭。”
他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脸上还是湿凉凉的一片,又道。
“这是没擦干的雨水。”
“呵呵。”容九低低笑了起来,“好,是雨水。那惊蛰擦擦脸。”
那声音,竟是有些诱哄。
像是在哄着什么小乖乖,这让惊蛰有点难堪。
他粗鲁擦了把脸,往外挪了挪身子。
他们上床时,惊蛰害怕湿透的衣裳,会将干燥的被褥打湿,于是连自己的衣服也脱得差不多,哪怕是下身……也是如此。
如今不过是被褥的遮掩,看不到罢了。
为了容九的身体,惊蛰那一瞬,都没反应过来自己隐藏着的秘密,会不会为此曝光。
着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过来,可是现在看着人好像缓过劲,惊蛰有点尴尬动了动身子。
他将容九擦得半干的头发放回床上,湿透的枕头被扯着丢到地上,和那些凌乱的衣服一起堆着。
这些被褥的麻烦,就交给明天的他去头疼吧。
惊蛰这才有闲工夫,将自己擦了遍,顺带头发也弄了下,免得还在不断滴水。
“惊蛰,去哪?”
他原以为男人已经睡了,结果惊蛰微微一动,容九的声音就敏锐传来。
那听起来,非常清醒。
惊蛰犹豫地说道:“今夜是为了寻找陛下,这才冒雨出来。现在不知外面情况如何,我想去看看……”
他刚来太室宫,这一夜要是行踪不明,明天怕就是要被审问。
将容九丢在这里,更是不好。
惊蛰想打探情况的时候,顺带找一找韦海东的踪影。
方才和容九的一问一答,起初惊蛰还以为是真的,后来转念一想,容九今日的异样,怕是身体的毒性又发作,才会在淋雨。
惊蛰有着如小动物般的天性,如果韦海东是个坏人,他肯定不会与他靠近。
……虽然有点吊儿郎当,可应该还算是个好的。
等找到韦海东后,应当可以请他出面,找太医来看看容九的情况。
至于擅闯宫室,胡作非为的惩罚,惊蛰自然会一力承当。
惊蛰这心里的想法已是百转千回,可说出来的,却只有面上那句“探听情况”,这听着也十分合情合理。
可容九的手指根骨分明,用力抓握在惊蛰的手腕上,力气之大,几乎能烙下深深的印痕。
惊蛰捋了把头发,叹气。
“你怎么不听话?”
那声音带着几分温柔的无奈。
容九:“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吗?”男人平淡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惊蛰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